谢释渊看着秦姝的动作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是否要告知扶桑一声?”
秦姝摇头,“不用,他应当可以感知得到。”
话音刚落,就见到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他的脚下正是方才他们埋下那三片叶子的地方。
那道影子赫然就是扶桑,在他身后一道小小的树苗开始出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不过片刻便又生长至从前参天的模样。
直到这时,他们眼前的这道影子才逐渐变得凝实了起来。
“终于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扶桑才刚化作人形,就忍不住感慨道。
谢释渊顺着他的话问道:“从前你不也是长在地上的吗?”
扶桑摇了摇头,“那不一样,从前天地都是破的,扎根也得小心翼翼,说不得什么时候戳破了天地,染上了混乱,又是一阵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摸着胡须一脸陶醉,“还是这里好,随便扎根,无所顾忌。”
他话音刚落,身边又一道身影出现了,“来都来了,怎么离我那么远?”
秦姝看了过去,发现出现的人正是寂朵。
扶桑看了一眼他,皱着眉头,说道:“好不容易来个可以随便扎根的地方,谁要离你那么近。”
寂朵又转头看向了秦姝,问道:“娘,这样也行吗?”
秦姝点头,笑了笑,“行当然是行的,就是这样的话,若木也要离你们很远了。”
寂朵一愣,随后点了点头,“也对,三足鼎立嘛。这样也好,互相不影响。”
说着,他又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秦姝说道:“娘,您一定要多来看看我,不然我会很无聊的。”
秦姝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揉了揉,说道:“这是自然。”
谢释渊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没忍住说道:“不是还有阿金陪你吗?”
“阿金?”寂朵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沉睡了。”
“又沉睡了?”谢释渊也有些惊讶,“她不是才刚醒?”
秦姝这时候开口了,“接下来还有更需要她做的事,她只是在养精蓄锐,我们莫要去打扰她,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寂朵点了点头,“我没去打扰她。”
说着又看向了一旁的扶桑,少年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笑意。
“我不打扰她,但却可以来找扶桑玩。”
扶桑脸色一黑,“你别来,我可没耐心带孩子。”
他这么一说,寂朵的脸也黑了。
“我才不是小孩!”
扶桑一边打量着他,一边捋着胡须,笑得一脸慈祥,“别说你了,你爹娘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谢释渊:“……”
秦姝:“……”
寂朵看了一眼身边吃瘪的爹娘,突然就平衡了。
秦姝轻咳一声,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我去瞧瞧若木怎样了。”
谢释渊也轻咳一声,说道:“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秦姝点头,“也好。”
寂朵看着他们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耳边传来了扶桑幽幽的声音,“这回就只剩你一个小孩了。”
寂朵再次沉默,片刻之后才道:“我都能撑起半边天了,用不着您照顾。倒是您,若是无法遮天蔽日,日夜更替,不如找我来帮忙。”
说完,他也转过身去,身形一闪,瞬间便从原地消失了。
扶桑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片刻之后,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感慨道:“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秦姝和谢释渊再次来到了北洲丛林,原本宽阔的弱水河流如今已经缩小成了一条小溪。
倒是原本被啃食的十分稀疏的若木,此时已经长得跟四周高大树木接壤住了。
北洲的四周原本是魔气和灵气的混合,但因着若木的特殊性,在若木边缘的方圆百里范围之内,只有精纯的灵气。
秦姝和谢释渊先后落在树梢上,秦姝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都带上了几分轻快。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纯粹的灵气。”秦姝感慨道。
谢释渊一脸疑惑地反问道:“上界的灵气比起这里不是会稍好一些吗?”
秦姝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兴许是因为我从这里开始修炼的,对修仙界的灵气总是显得格外亲切些。”
谢释渊笑着点头,“你这样一说,似乎是有些不同,还是这里的灵气浓郁。”
秦姝抬眼看向了他,问道:“大蛇,你这是爱屋及乌吗?”
谢释渊对此倒是不加遮掩,径直点了头,“当然。”
秦姝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声音,“差不多得了,这里还有别的树在呢!大可不必旁若无人。”
秦姝一怔,就感受到前方不远处一阵空间波动,她抬眼看去,就见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
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姑娘,茂密的头发编成两个大辫子垂至腰际,身着深绿色粗布衣衫。
视线又落到了她的脸上,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容貌。
但是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还会跟他们搭腔。秦姝大胆猜测,她应当就是化了形的若木。
“你是?”秦姝问道。
这姑娘看着秦姝,略一挑眉,回应道:“当初还是你将我移至此处,这条弱水也是你寻到的。怎的如今你却反过来问我是谁?”
秦姝一阵沉默,但她也确定了眼前这位的身份。
“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来寻你的。”秦姝径直开口说道。
若木点头,“我早已料到。”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云霞未改色,山川犹夕晖。但如今的天不是从天的天,这地也不是从前的地。我猜到不日便会有人来寻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来得这样快。”
她收回视线,唇角微微起,看向了一旁的秦姝,问道:“这一次,你又要将我移去何处呢?”
秦姝见她早已经做好准备,也就没有卖关子,干脆直接说道:“建木和扶桑已经在等你了,那是一片新的天地,你可以随意扎根,不会再受到限制。我还会为你移去一条新的弱水,定比此处好上太多。”
秦姝说的诚心,若木听后却一挑眉,反问道:“怎么越听越像是在给我画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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