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反贪局。
一个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最大的办公室内,正在翻看着桌上一沓沓的资料。
他就是侯亮平,由京城空降而来,现任汉东省反贪局局长,副厅级。
侯亮平的制服笔挺,似乎每天早晨都专门熨烫过,发型油光,皮鞋锃亮,每一个细节都很讲究。
体制里的官员都需要讲究形象,但他把自己打扮的更像一位男模,似乎是刻意给人强调自己官职。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面容娇好的年轻女人,是这里的一处处长,陆亦可,正处级。
这时,又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抱着一踏资料走了进来,整齐的摆在了侯亮平的办公桌上:
“局长,这是祁厅长和大康书记他们全部的资料了,他们身份涉密,我们的权限不够获得全部的内容,这些主要是他们以前的履历。”
她是林华华,反贪一处的科长,正科级。
侯亮平礼貌的点了点头,指着刚刚翻过的资料,微笑道:
“我这个老学长,这么多年的个人经历还挺丰富的,乡镇司法所司法助理员,缉毒队长,政保科科长,公安局长、法院院长、公安厅副厅长,公安厅长...”
林华华好奇的问道:
“局长,你们以前很熟吗?”
侯亮平点了点头:
“老同学了,在汉大政法系的时光就像昨天一样,当年在学校时,我俩并称为政法系最杰出学生,每次吃饭都是我请他呢。”
林华华眨了眨眼:
“都是你请他?他不请回你的吗?
侯亮平摇了摇头:
“还真没有,但这也不怪他,祁同伟出身农村,家里条件很差,读大学的学费都是靠的助学贷款,哪有闲钱请人吃饭啊。”
林华华和陆亦可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听到这些事关上级领导的陈年旧事,女人天生的八卦心思就开始泛滥了。
陆亦可此时说道:
“原来祁厅长出身这么不好,但我听我妈说,祁同伟在大学里很受欢迎的啊。”
陆亦可的母亲以前是汉东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的一庭长,行政职级是正处级,但实权更高。
侯亮平淡然道:
“这倒没错,我这个师兄虽然家境贫寒,但成绩优秀,而且喜欢健身,人长得又帅,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受女孩们喜欢的。
但也都只是谈谈恋爱之类的,真要是谈婚论嫁,以祁同伟的家庭条件,还是很难有女生接受的。”
陆亦可恍然,点头道:
“那些女生可真傻,人家祁同伟现在可是公安厅长了,她们没有坚持和祁同伟在一起的一定很后悔吧?”
侯亮平微微的皱了皱眉,语气中略带轻蔑道:
“后悔?祁同伟当初要不是在操场上惊世一跪,娶了梁璐学姐这个贵人,他现在可能还没调回省会呢。”
林华华不解的看着他:
“惊世一跪?贵人?您说他的妻子是他贵人?”
侯亮平点头:
“梁璐学姐虽然当时只是汉大的辅导员,但她的父亲可是梁群峰,当时的省委副书记、省政法委书记,所以祁同伟才有今天啊。”
陆亦可恍然,感慨道: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他从一个分局的队长,靠着岳父的余荫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侯亮平微笑:
“是啊,除了岳父,我们的恩师高育良应该也帮助过他,以他的出身,能走到今天的确算是大翻身了。”
侯亮平和陆亦可两人一唱一和,虽然没有明说,但语气中显然认为祁同伟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靠着抱岳父的大腿。
这让一旁的林华华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她并没有觉得祁同伟的做法有何不妥,反而对他的经历产生了一丝共情。
什么是抱大腿?什么是靠自己?
在体制里,在官场,就算个人能力再优秀又如何?
林华华自己就是在校研究生成绩第一名毕业分到这里的,但这么久也就是个小小科长,她知道,自己已经到头了。
因为在她之上的那些副处级干部,都有关系,都有背景。
体制就像一个巨大的,运行成熟的体系,在这里,每个人的能力都会被压制,每个人的存在感和个性都会被淡化。
在这个体系里,个人能力根本不重要,因为缺了谁都能运转,都不会影响整个体系的工作运行。
这样的好处是不会因为个别人的疏漏,惹出大的错误,但坏处就是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会凸显,展现自己的机会很少。
所以,在体制里任职,靠的不是个人能力,而是能力之外的那些因素,比如说背景
就说她面前的侯亮平和陆亦可,两人都这么年轻,却已经是副厅级和正处级的干部了,简直前途无量。
但这真是靠他们自己吗?
林华华可是知道,侯亮平的家世也不简单,尤其是他妻子那边,全家都是京城的高官啊。
至于自己的顶头上司陆亦可,她的母亲以前也是汉东的老干部了,人脉丰富。
所以,他们俩在这里暗讽祁同伟靠关系上位,他们自己就真的是靠能力吗?
或许,他们只是在嘲讽祁同伟那农民家庭的出身吧...
林华华心中暗叹,随后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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