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没有人能阻挠我们,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
就在江宴极是投入的时候,顾思澜开口道:“江宴,你是不是以为,你很深情,你很伟大?我一定会被你的真情打动。”
江宴心里虽然有了准备,还是被她的冷冽语气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很容易失控。
认识越久,越管控不了自己的脾气。
顾思澜一点一点地拨开他松了的手臂,转过身,继续道:“很抱歉,没有敬业地配合你的演出,我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一个好演员。我也说过,这辈子很难爱上谁,无论你做多少事,我的态度一直都在。即便没有沈颜,没有你母亲或者其他讨厌的人,结果依旧如此。你现在已经彻底地掌控了我的生活,我身边的人,我在这儿生了根发了芽,我也愿意受你的摆布,按照你制定的规划前进,大家可以相安无事,或者你喜欢听我爱你,没关系,说几遍都可以。但是,仅此而已,你可以控制一切,控制不了我的心,我真正的思想。”
话落,江宴的脸色透着一股渗人的白。
无谷欠无求的抗议是最致命的。
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的剑拔弩张,好像一座翻涌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
江宴的指关节咯咯作响,压低了声音:“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从来没喜欢过我吗?”
顾思澜发现今晚的江宴虽然还是拽拽酷酷的样子,智商却下了线,很是幼稚,
“如果我说一点都没有,下一秒恐怕你就会恼羞成怒吧?”顾思澜嘴角边噙着她独有的讽笑,讥诮,“这就是你江宴,你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任何违背你心意的,你选择伤害摧毁。我不会给你任何希望。因为你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不是我所喜欢的样子。别说是为了孩子,孩子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得很好。”
顾思澜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傻了,完全没有留一丝的余地。
按照江宴以往的表现,说不定会伤害到宝宝。
她不能只顾着自己痛快,不考虑宝宝的安危。
岂料,江宴这一次控制住了。
并没有铺天盖地的愤怒,失控的肢体冲突,激烈的争吵……
他眸光里的腥红缓缓地退了下来,意味深长地道:“顾思澜,那你的演技好点吧,毕竟以后的时间还长。”
他一语双关。
太反常了。
顾思澜宁愿同他好好的吵一架作为谈话的结束和终点,因为已经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所以惹恼他,争锋相对,刻薄挖苦。
她是不擅长处理看上去‘温和’的江宴的,他对她好的时候,常常手足无措。
连着几夜,顾思澜住在自己家里,没有回景山别墅。
刚好这几天是中秋加国庆节的长假,也不用去学校。
但那夜,江宴的‘表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她心头莫名的沉甸甸,甚至会心慌。
她没有做错。
她只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屑于骗他。
她从来就不曾安于现状过,有也是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
她常常一个人沉思,她找了很多理由来支持自己的结论和决定,她是正确的。
江宴那种人的心,是铜皮铁骨做的,怎么会轻易爱上人,怎么会轻易被人伤害。
张玉将她的思维从混乱中解救了出来,“思澜,明天要去医院做四维彩超了,你最好吃点巧克力,否则宝宝的正面就看不见了。”
顾思澜猛地惊醒过来,恍惚地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啊?明天吗?”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我刚刚说的话,都听见了吗?”
“……嗯。”
“那我早上跟你说,请假回去几天,你还记得不?”
“嗯,我记得。”顾思澜点点头,张玉连着照顾她将近一个半月了,没有请过一天假,确实很辛苦。这次请假主要是以为她女儿生病了,所以明天的四维彩超她就不能陪着去了。顾思澜说:“明天我爸会陪我去,他顺便量个血压。”
“那就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千万别吃叔叔的黑暗料理,点个外卖都比这强,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可别被他给养没了。”张玉不放心地叮嘱道,“再不行,让小黑哥顶上,他厨艺不错。”
小黑哥?
顾思澜嘴里喃喃了几句,懒得调侃她。
可能她实在是一个无聊枯燥的女人,对情情爱爱禁不起一点的兴趣。哪怕张玉有时候空闲下来,拉她看无脑小甜剧,她根本看不进去。
张玉看客厅里没人,顾志远应该上楼去睡觉了,便问她:“思澜,你打算在叔叔这儿住多久?”
顾思澜瞥了她一眼。
张玉吃不消她清凌凌的眼神,跟照镜子似的,主动坦白:“我事先声明,我不是江先生的说客,虽然我很感激他的嘴硬心软,不但没开除我,还给加了工资,但我的心始终是向着你的。”
“我相信你。”
“你到底怎么打算啊?叔叔前几天还说起这个事儿,你肚子快藏不住了,你俩不领证不办婚宴,你又一天天的在娘家住着,当然叔叔肯定没有赶你的意思,就是为你着急。你要是觉得和江宴过不下去,以后就住在家里都没问题。”江先生这几天天天来一下,有时候吃个饭,有时候坐一会儿,更多的时候顾思澜钻进了房间里,避而不见。明眼人都瞧得出江先生的卑微示弱,顾思澜的态度,竟是十分的强硬,丝毫不动容,说是铁石心肠也不为过。
顾思澜不是没有看在眼里,江宴那么大的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天天在客厅里转,她难道不知道吗?那种视线,灼人、滚烫、似乎还带着浓浓的深情。
顾思澜忽然想起某个男明星,眼睛长得很漂亮,当他望着你的时候,真诚,深情,专注,流光溢彩,好像装满了全世界。
说起来她佩服江宴的耐性,他是一个称职的猎人。
同时,她也害怕,久而久之,被周围的人所同化,催眠。
顾思澜问:“张玉,我问你,你觉得我应该接受江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