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萧澈身经百战,但无奈此时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而那只箭矢的角度刁钻,正中他的后背心,角度一分一毫都不差。
徐霜南就护在萧澈身后,察觉到空气流动,当即嘲讽的笑了一声,竟是赤手空拳的便去抓住那只箭矢。
毕竟是大雍国第一高手,他一出手,箭矢便被他紧紧地抓在手里。
他正得意一笑,谁知箭矢的另一头,忽的无数根银针去势汹汹的朝着萧澈的后脑勺射了过去!
徐霜南笑容僵在脸上,一张脸瞬间变成猪肝色!
“王爷小心!”
他只来得及大喝一声,然而,为时已晚。
萧澈一动不动,任由银针刺向自己的后脑勺,却纹丝不动。
然而,也不知是谁,忽然大声叫了一嗓子:“不好!银针刺穿气海,他这辈子就别想繁衍后代了!”
大概是这句话刺激,眼看着银针即将刺入萧澈的后脑,谁知他竟是忽的一张拍在轮椅上,整个人连带着轮椅便都朝着一侧躲了出去。
“喻阎渊!”
一声低喝,萧澈忍无可忍,狭长的眸子里泛着危险的光芒。
而不远处,人群忽的散开,一队人忽的策马而来,为首少年一袭白衣,手持巨弓,墨发只用一根白色发带绑着。
恣意潇洒,桀骜无双。
而他身后,京城一众纨绔子弟各自拿着折扇的拿折扇,手里把玩着稀奇古怪的宠物的,把玩着宠物。
这群人在距离宫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勒住缰绳。
喻阎渊勾起嘴角,视线落在萧澈的腿上。
“本王跟你可没什么交情,别叫的这么缠绵悱恻,惹人误会。”
小王爷一开口,萧澈脸色顿时铁青。
刚才朝着他射箭那人,不是喻阎渊又是谁!
“呵!你身为景王府的后人,竟然暗器伤人,卑鄙无耻!”
一声冷笑,喻阎渊手上握着鞭子,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的望着萧澈,“你应该庆幸,本王方才手下留情。”
“否则,刚才没的就是你的小命!”
宫门前的侍卫们一看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赶紧派人进宫去通知老皇帝。
景小王爷不按套路出牌,且行为乖张,全凭喜好。
这要是大雍国的战王死在宫门口,引起两国纷争不说,他们这些侍卫也要遭殃。
萧澈眯起眸子,声音冷冽:“喻阎渊,杀了本王,我大雍铁骑必定踏碎南疆!”
“大雍铁骑?”喻阎渊满脸鄙夷,翻了个白眼,嫌弃道:“看来你的消息比本王慢上一些啊。”
“想来你还不知道,你麾下最为得意的铁骑,前几日本王心情不好,放了一批百字营的将士出去觅食,不一小心,折损了你近百铁骑。”
此话一出,萧澈脸色大变。
既然能够称之为铁骑,本就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彪悍。
如今折损一百,仿佛在萧澈的心上挖了一道口子似的。
他赤红着眸子抬眸,咬牙切齿道:“喻阎渊,本王既然是来和谈,你此举,是意在宣战吗?”
某王爷坐直身子,冷笑一声,“宣战?”
“本王练兵而已。”
“途中偶遇些许马匪为祸乡里,他们为民除害而已。怎么,那些为祸乡里的禽兽,原来就是战王的精锐么?”
小王爷一字一句尽往萧澈伤口上戳。
大雍民风彪悍,将士长期戍守边疆,萧澈对军中作风也有所耳闻,喻阎渊所谓的练兵时顺手剿灭的马匪,怕是就是那些运气不好撞上百字营的大雍将士。
两国开战,也要有合适的由头和借口才是。
而喻阎渊这个借口,站在正理上。
萧澈脸色铁青,双手紧紧地抓着轮椅的扶手,俨然气的不轻。
“果然是景王府之后,阴险狡诈,你还真是一样不少!”
抬起头,喻阎渊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朝着萧澈扬唇一笑,“萧澈,敢打本王的女人主意,你活腻了,还是大雍想灭国了?”
“狂妄!”萧澈轻哼一声,扶着轮椅正要转身,却忽的听见喻阎渊在他身后,意味深长的开口,“再有一次,那支箭,就是射穿你的脑袋!”
他话音冷漠,不带半分情绪。
饶是萧澈,也不禁觉得心下猛地一沉,第一次有种自己仿佛真的老虎头上拔毛的既视感。
可,这样才有趣不是么。
然而,萧澈正准备进宫,熟料皇宫之内,一个蹩脚大太监匆匆忙忙的握着拂尘从里面出来,见着喻阎渊,大太监连忙惊呼:“哎哟,小王爷,您冷静,冷静啊!”
刚才侍卫进宫禀报,听完前因后果的老皇帝气的大发雷霆。
谁家王爷这么嚣张跋扈的!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直接用箭射使臣!
万一那使臣身边的侍卫是个绣花枕头呢?
再者,射就射了,怎么还放暗器!
这要是出个意外,萧澈没躲开,两国不是要开战了?
这个混账东西!
老皇帝气的在御书房内走来走去,思前想后,都觉得今天还是不见萧澈了,先将喻阎渊这小子好好收拾一顿才好。
于是老皇帝特意派了身边大太监,在景小王爷面前还算是能说得上话的大太监,让他亲自出宫去传话,让喻阎渊进宫。
一路上,景小王爷沉着脸,一言不发。
大太监说了好几件宫里头的趣事儿,却都没能逗小王爷一笑。
大太监不免慌了神,有点不知所措。
只好垂着脑袋领着喻阎渊到御书房,刚送到御书房门口,他便一溜烟的跑了。
老皇帝脸色铁青,沉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于喻阎渊,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可知,事关两国邦交,非同儿戏!少有差池,便是两国开战……”
“百字营闲来无事,斩杀了冒充马匪抢夺粮食的大雍铁骑百人,陛下想好赏赐点什么了吗?”
喻阎渊面不改色的打断老皇帝,后者先是一怔,随后脸上大喜,忙道:“当真?”
“嗯。”
”朕跟你说正经事儿!还算你知道轻重,没有真的伤到萧澈,否则,这笔账怕是不好算!”
老皇帝话音刚落,喻阎渊便扯起嘴角,送给老皇帝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一字一句道:“陛下,敢惦记微臣心爱之人的家伙,微臣,绝不轻饶。”
他的话,让老皇帝莫名的心慌,喻阎渊爱慕师菡,长公主显然对师菡也十分有好感。
因此这次联姻之事,老皇帝一直都是暗中进行。如今没想到果然闹到台面上了,他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只是一听喻阎渊这话,老皇帝不禁一声嗤笑,无奈道:“幼稚!难不成你还能将他宰了出气不成?”
刚说完,御书房外,老太监匆匆忙忙的扯起嗓子尖叫出声,“陛下,不好了!大雍战王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