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味弥漫开来。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在喻阎渊的示意下,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
屋内,仿佛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夜斐然身边的年轻公子,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模样,此时对上京城第一纨绔,竟是莫名的怂了。
哦,说起来,他年幼时,曾被小王爷当街吓尿过,因此至今阴影犹在。一当着小王爷的面儿,下边就莫名的产出一股屎尿感。
夜斐然额头青筋暴起,嘲讽的看了喻阎渊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方才我无意间瞥见表叔身边这人,容貌与国公府大小姐师菡有七分相似。因此心中好奇,莫非天底下,真有如此相像之人?表叔如此遮遮掩掩,莫不是心虚了?”
“呵!”喻阎渊一声冷笑,嘲讽的瞥了夜斐然一眼,鄙夷之情毫不掩饰道:“小侄儿眼瘸也不是头一遭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
夜斐然虽然贵为皇子,对喻阎渊虽然心中也诸多不满,可却从不敢撕破脸。毕竟景王府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喻阎渊此人颇会讨人欢喜,他父皇待他比亲儿子还好。
因此,夜斐然多数时候也只能阴阳怪气几句,却不敢多说什么。
可小王爷不一样,出言不逊乃小王爷的本性。
动手打人乃小王爷与人亲密交流。
能多看你一眼,你都该回去拜拜祖宗,家里祖坟冒青烟了。
夜斐然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勉强缓过劲儿来,脸色铁青的瞪着喻阎渊怀里小小的一坨儿,脸色难看至极。
“如此看来,表叔今日身边的红颜,果然身份与众不同啊……”
他说着,忽的脚尖一动,便朝着喻阎渊袭去。
他动手突然,招式狠厉,丝毫不给喻阎渊反应时间。
眼看着已经抓住喻阎渊的披风,正要扯开,却不想,突然,小王爷一脚朝着他踹了出去。
夜斐然脸色大变,急忙撒开手躲避,却不想他刚躲开这一脚,喻阎渊紧接着一记拳头便砸了过来。
动作迅猛,快若闪电,别说是夜斐然了,就连站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年轻公子都没反应过来,夜斐然便已经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眯着眼,眼前视线模糊一片。
“喻阎渊!”
夜斐然吃痛,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喊道。
小王爷松开披风,拍了拍师菡的肩膀,将她扶着站好,却见她小脸一片陀红,两只眼睛迷离的看着自己,喻阎渊心下不由得一沉,暗道一声:他家阿菡这是……醉了?
年轻公子并未见过师菡,只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生的着实是好看,再看看喻阎渊这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登时捂住了嘴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他今天为何会出门?为何要跟着七皇子来找喻阎渊?他看到了什么!
年轻公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此时,喻阎渊的眼神儿不动声色的扫过他,冷笑道:“怎么,你对本王的私事,也很感兴趣?”
年轻公子立马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乖乖,七殿下都被打成了这幅熊样,他还敢说什么?
见年轻公子识相,喻阎渊也不为难他,只拉了师菡的手,小心的托着她的腰肢,冷冷的瞥了眼两只眼睛青紫色的夜斐然,冷哼一声,光明正大的走了。
“废物!你看清他身边的人是谁了吗?”夜斐然眯着眼,眼前一阵刺骨的疼,方CIA喻阎渊那厮是下了狠手了。
年轻公子默默地摇摇头,捂着嘴,不敢说话。
夜斐然登时脸色难看至极,冷哼一声,拂袖踉跄着离开。
再说此时师菡,师大小姐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竟是一杯倒。
前世今生,师菡都很少饮酒,一般能免则免。更何况,今日喝的还是果子酒。
师菡只喝了一杯,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夜斐然闯进来,她躲在喻阎渊怀里,就开始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了。
喻阎渊抱着师菡,一路从后院翻墙进去,刀一早已去通知春荣冬杏接应,因此倒也没被旁人发现。
周嬷嬷一看见喻阎渊抱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师菡进来,顿时脸色一变,嗔怪道:“小主子也太胡闹了,怎么让大小姐喝成这样?”
喻阎渊自然不会告诉旁人,师菡只喝了一杯便成了这副模样。
将师菡安顿好,周嬷嬷让人去熬了醒酒汤,然后又替师菡擦了脸,一面无奈道:“小主子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如今身上还有伤,这又是翻墙又是喝酒的,伤口几时能好?”
“大小姐是惯着您,可您好歹也替大小姐想想呀?这若是让人瞧见了,大小姐日后的名声可怎么办?”
“这国公府的一家子,一个个的跟豺狼虎豹似的,整日里的盯着大小姐,就等着大小姐出点岔子,好将大小姐踩在脚下,也不知这么多年,大小姐是如何过来的,老奴瞧了都心疼。”
“小主子……”
“嬷嬷,”喻阎渊哭笑不得的打住周嬷嬷的话,从她手里接过干净的帕子,神情严肃道:“她的名声,她的喜怒,她的一切,本王都放在心上。”
毕竟是自幼将喻阎渊照顾到大,周嬷嬷一看喻阎渊这副模样,就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情了。
思及此,周嬷嬷不禁会心一笑,叹了口气,低声道:“小主子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阿菡,便有劳嬷嬷了。”喻阎渊恭敬的朝着周嬷嬷行了一礼,言语举止中,哪里有半分所谓的纨绔模样?分明是一个有利温润的世家公子。
替师菡擦了脸和手后,喻阎渊便准备离开,好让师菡好生休息。
谁料,门外,春荣忽的脚步匆忙的进来,小脸煞白道:“不好了,老夫人亲自带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要跟小姐商讨。”
瞬间,喻阎渊脸色一沉,扭头温柔的看了师菡一眼,扭头,倏的冷笑一声,道:“关院门,任何人,不得入内。”
春荣冬杏对视一眼,随即立马出去,远远的,便看见师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疾步过来,看那架势,若不是听说了什么,就是故意过来找茬的。
不等师老夫人走近处,春荣冬杏一左一右,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院子的大门,当着师老夫人的面儿,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