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这张脸毁不了

‘噗嗤’一声,师菡还没反应,倒是春荣先忍不住笑了。见自家小姐视线看了过来,春荣连忙一本正经的敛起笑意,福了福身子,恭敬“奴婢这就去找!”说着便快步往门外走去。

搓衣板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民间百姓家里不懂事的孩子做出事,这才会罚跪搓衣板。只是锦阳郡主如今不说是身份,且说这年龄----跪搓衣板,这是莫大的折辱啊!

锦阳郡主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喻阎渊,颤声道:“小王爷,你说什么?”

了解景小王爷的人都知道,喻阎渊护短,且毫无原则的护短。再加上此人在师菡面前,向来就没什么原则,这种程度的护短那都不叫护短。

此刻喻阎渊拦在师菡身前,淡淡的撇过头,眉梢一挑,讥笑道:“你当真没听清本王说的话么?”

他这么问,眼神儿一凛,顿时,锦阳郡主到了嘴边的话莫名的咽了下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才似乎从景小王爷的眸子里看出一抹杀气。

即便是在京城里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可景小王爷手上从未出过人命,更是不曾当众露出过这副狠厉的神情,锦阳郡主心下猛地一沉,暗道一声不好,看来今日,她是真的惹怒了景小王爷了。

锦阳郡主不敢跟喻阎渊说话,只得转过头看向师德,“英国公,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本郡主今日在你府中,因你女儿受罚吗?”

被她这么一喝,师德恍然大悟,今日锦阳郡主若是在国公府有个三长两短,安王府不敢向景王府讨伐,那这笔账自然是算在自己头上的!想到这儿,师德立马打起圆场:“小王爷,女儿家家的玩闹,过两天就好了。这跪……就大可不必了吧?”

搓衣板这个东西,师德还是没能说出口,说完讪讪的望着喻阎渊,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毛了这位小魔王。

喻阎渊满脸不屑,不动声色的握住师菡微微有些冰冷的手指,嘲讽道:“你以为本王是在询问你的意见吗?”

此话一出,师德顿时有种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般的感觉,他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隐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暗自咬牙:喻阎渊!这个竖子!

只是,奈何景小王爷身份尊贵,当今的几个皇子见了他都得忌惮三分,更何况是他一个没实权的闲散贵族。

想到这儿,师德默默地松开攥紧的拳头,长舒一口气。

同行的八皇子无奈的瞅瞅小王爷,又看了看师德漆黑的脸,心道:呵!这位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岳丈大人,你倒是不留余地啊!

这么一想,夜怀璞深吸一口气,不咸不淡的朝着师德行了一礼,“英国公,虽说锦阳郡主身份尊贵,可我朝向来尊师重道,师大小姐乃国子监博士,应算是锦阳郡主的师傅,且不说自古就没有师傅向弟子跪下认错这一说,就只凭师大小姐乃帝师府之后这一点,今日,锦阳郡主便该赔礼道歉。”

师德顿时一个机灵,他倒是忘记这一点了!当今陛下最是尊师重道!他怎么就忽略了,这锦阳郡主还是国子监的弟子这一点呢!

可此时后悔已晚啊!大概是瞧着在场能说得上话的人中,也就只有夜怀璞看起来好说话一点,师德连忙抓住救命稻草般的道:“殿下说的正是,只是,这锦阳郡主毕竟是郡主之尊,跪拜之礼,怕是我家菡儿无福承受啊!”

一听这话,夜怀璞顿时有种烂泥吧扶不上墙的既视感。他话已至此,师德只要不开口说半个字,今日之事就不关国公府的事儿。小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佳话说不定明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可偏生师德不识趣,一门心思的想息事宁人,非要让师菡咽下这口气,这不是给景小王爷添了把火吗?

喻阎渊难得的敛起笑意,没好气的白了师德一眼,“一堆废话!无用的废物!”说罢一挥手,道:“周嬷嬷,郡主不敬师长,恶意陷害,两罪并罚,按照宫规处置!谁若是不服,让他们去景王府找本王说理去!”

“是。”周嬷嬷是皇宫里头出来的人,她动手动刑,师德带来的那些小厮哪里敢拦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锦阳郡主被周嬷嬷扭了胳膊拖出去,一路上,都能听见她凄厉的嚎叫声,叫的人头皮发麻。

师德几番张嘴想拦,身后,师珍儿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师德的袖子,微微摇摇头,得了女儿的暗示,他自然是装聋作哑,假装自己没看到了。

师菡对此见怪不怪,看着锦阳郡主被拖出去那披头散发的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的:“把她的指甲去了就是,跪搓衣板大可不必,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云淡风轻一句话,不等喻阎渊吩咐,周嬷嬷立马停下脚,押着人出去便要剪了她的指甲。

只是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惊呆了。名声?喻阎渊几时还有名声了!

反倒是喻阎渊,闻言心中大喜,转过头笑的一脸柔情蜜意的看向师菡,“还是我家阿菡对我好。”

旁人只当小王爷名声已经如此,平日里怎么玩笑都忘了顾忌他还有名声这一说。也就只有师菡,不愿让他承受分毫损伤。

锦阳郡主气的立马拼了命的挣扎,红着眼咆哮道:“师菡,你故做什么姿态!你不就是仗着几分容貌便如此嚣张么?你给本郡主等着,等我父皇回来,定不会放过你的!”

师菡嗤之以鼻。有容貌做倚仗,不好么?

见她没反应,锦阳郡主继续嚎哭道:“小王爷,你不要被这个贱人蒙蔽了!她就是个荡妇啊!你没在国子监的时候,她与武学堂弟子打成一片,不顾男女大防!哦,对,还有那个名叫陈梓燮的寒酸小白脸,听说他家老夫人说,师大小姐曾是他们陈家定下的孙媳妇人选呢!”

大概是受了刺激,锦阳郡主嗓门一道高过一道,颇有些跋扈的意味。师菡本不愿跟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斤斤计较,只是在她提及陈梓燮时,师菡的目光情不自禁的便看向喻阎渊。

当初师老夫人和陈家老夫人虽然没有挑明,可当初两人来往密切,难保不被人恶意揣测什么。

谁知喻阎渊扯起唇角,冷笑一声,“你的话,本王半个字都不想听。我家阿菡是什么模样,我心中自是清楚。锦阳,给自己些体面,本王不对女子动手,希望你不是第一个。”

“小王爷!啊!”一声惨叫,周嬷嬷扯起锦阳郡主的手,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修指甲的刀子,二话不说,便将她保养精美的指甲给修建的狗啃的似的。疼痛,自是不必多说的。

外面声音惨烈,屋内,气氛也不算多舒坦。虽烧着地龙,可师德依旧觉得满头的冷汗。

喻阎渊沉着脸,微微掀开幕篱仔细确认师菡脖子上的红疹,哑声道:“疼吗?”

师菡忍不住想笑,摇摇头,“红疹罢了,不疼。”

“嗯,那也让太医给你瞧瞧。”喻阎渊满身含义,说话间,转头看向门外,见太医还没来,脸色瞬间又冷下三分。

见状,师珍儿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从师德身后缓缓走出,柔声道:“小王爷,珍儿略通医术,不如让珍儿先替大姐姐看看吧?”

她这一番示好,医术能不能被人瞧得上且不说,但是此时她这番话,就显得她十分懂事乖了。

师德也连忙附和:“正是,正是!珍儿颇懂医术!小王爷放心,菡儿这脸坏不了。”

“呵!”喻阎渊一听这话,讥笑一声,道:“既然略通,就不必班门弄斧了。你的医术,本王怎知是医人还是害人!”

这番画一出,师珍儿顿时白了脸。难道小王爷知道当初她干的那些事儿了?莫非是大姐姐告诉小王爷的?

一想到这儿,师珍儿低垂的眸子里满是委屈,呢喃道:“是珍儿不自量力,还请小王爷不要迁怒父亲才是。”

师德顿时欣慰的望着师珍,就差老泪纵横了。

不等师菡开口,喻阎渊就一脸莫名其妙的翻了个白眼,“揣测人心这种事儿,猜对了的人叫做聪慧,猜错了,那就是自作聪明,三小姐这一套还是省省吧。”

在他面前,别说是手段,但凡弯弯心思一动,小王爷立刻能看出来。

师珍儿泫然欲泣,然而不等她红眼,喻阎渊便冷声道:“本王还是头一次见受害者没哭,旁观者先掉眼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阿菡欺负人呢。”

眼泪顿时卡在眼眶里,师珍儿此刻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师菡被他护在身后,饶是师德此刻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不多时,太医被刀一拎着匆忙赶到,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具体要用什么药,师菡比他这个太医还要清楚。只是让师菡没想到的是,消息竟已飞一般的速度传到了老皇帝的耳朵里,跟着太医一道来的,还有老皇帝的一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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