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帝都,二百年京师洛阳。
城内城外并未看到有任何恐慌之气。
百姓们或许是认为联军破不了雄关虎牢,亦或是本身就对东部战事不感兴趣。
但有这么一撮人,喜笑颜开。
行在汉白玉铺成的坦途大道上,大汉朝官们三五结群,眉眼间的笑意就像是寻到失散多年的亲老婆。
尤其是当先一人,须发皆白,不过精神抖擞,脚步扎实,瞧着身体十分硬朗。
司徒王允,大汉文臣之首,可谓受命于危难之间。
当年董卓进驻洛阳后,多次赤、裸裸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欲望。
废旧立新,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
从种种倒行逆施中,傻子都能意识到他将成为威胁大汉的最大隐患,必须采取必要措施遏制和除掉董卓。
遗憾的是,董卓手中掌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党羽众多,而且董卓本人凶残毒辣,如果主动出击,只能是以卵击石。
于是,王允表面上一味听之任之,甚至顺从董卓,让他放松戒备,实际上却在细心计划,周密布置。
有时甚至不惜矫情曲意,偏违原则,来换取董卓的信任。
这的确受到成效,董卓见王允不但具有才识,而且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于是便把王允当作的心腹亲信,对王允不生丝毫疑心,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
终于,王允看到了曙光,联军西进诛讨国贼。
虽不知具体战事,但连董卓都亲自带着十万大军前往虎牢关,可见联军势如破竹,攻入洛阳勤王不过是时间问题。
因此朝官们都喜不自胜,恨不得联军现在就杀进帝都。
“苍生有幸,日月光复啊。”
“想皇室蒙尘,大汉垂危,如今我大汉不日既可中兴,就算现在闭眼,也瞑目了。”
“正是正是,这个好消息必须赶紧禀告天子。”
王允听着朝官们的话,虽不言语,但早已合不拢嘴。
说话间已然踏上台阶,跨过德阳殿高高的门槛。
然刚入数步,包括王允在内的前排文官忽如招雷击,石化当场。
正首之上,少年天子颤颤巍巍的坐着。
两侧下首数百席位中已坐了不少人,绝大多数为武官武职。
最重要的是,当中一人。
董卓。
正身披坚甲,手持刀柄微笑看着朝官。
“王司徒,几日不见,气色更好了嘛。”董卓微笑招手,“来来来,各位爱卿入座吧。”
王允与百官脸色铁青,心性胆小的人已经双腿打颤。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
方才有多爽,现在就有多怕。
尤其是那些在殿外说话声音大的,生怕董卓算账。
待百官各怀心思落座后,武官末席的杨羽微微叹息。
所谓霸权,无外乎如此。
这些官员们见到董卓,当真如耗子撞到猫。
当然这跟自己没啥关系,能参加朝会,还得领董胖子的情。
“相信各位有所耳闻。”董卓站在高首,于天子面前来回顿步,丝毫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关外贼军已经杀到虎牢关。”
“不过诸位不必惊慌,那些土鸡瓦狗已被吾杀的落花流水,死伤大半。”
“但贼军狡猾啊,还是有些部分残余可能会进犯京城,掠夺陛下,吾等身为汉臣,不得不备啊。”
说到这里,董卓呵呵一笑,“对了,近日有句童谣唱的真不错,说东头一个汉,西头一个汉,迁都入长安,方可无厮难。”
“好啊,说的真好,东都洛阳历经二百年,气数已尽,吾昨夜是夜观天象,见帝气西顾落于长安。”
“所以吾意即刻奉驾西行,迁都长安,各位百官意下如何?”
末尾的杨羽一阵翻白眼。
你会个屁的夜观天象。
那紫微星都快看不见了,怎么可能西顾长安。
但朝官们可不在意天象不天象。
迁都!
这可是改变一国之运的大事,无紧要关头绝不可妄动。
而且关东联军眼看着就打过来了,这时候带着皇帝迁都长安,那还如何诛讨国贼,中兴大汉?
最重要的是,许多官员早就在洛阳扎根,家产全在京城,人走了,宅邸产业走不了,况且大家都要迁走,谁会花钱买?
但官员们想归想,绝大多数都是欲言又止,不敢忤逆董卓。
其中自然也有胆子大的。
“禀相国,自黄巾动乱以来,连年兵戈不息,关中残破零落,长安更是一片残垣断壁,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望相国明察。”
董卓又是一乐,走下玉阶拍了拍那文官肩膀。
“明察,必须明察,此次迁都的确仓促了些。”
见董卓语气放缓,朝官们都始料未及,暗想难道是转性情了?
可还没等想明白,只见董卓忽地拔出兵刃,一刀活劈了那文官。
脑壳崩裂,红的白的飞溅一地。
“所以嘛,少个人也少个负担,这位官员很明事理。”
董卓微笑扫视四周,鲜血顺着刃尖低落在地。
触目惊心!
皇权,代表无上权威。
天子,代表世间最大的理。
而董卓,在这大殿内,天子前,竟对朝臣擅加屠戮。
已经不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而是丧心病狂。
董卓嫡系将领们笑着看热闹,浑不在意。
只苦了那些文官,吓得瑟瑟发抖。
“谁还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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