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巧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哭诉的祖母，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在她穿书前有限的生命里，还没遇到过这么狗血的剧情。
不过，不管是因为曾经这位祖母对原主的养恩，还是如今为了给丞相大人找不痛快，她都可以先表个态。
“祖母，幼宁是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
丞相夫人欣慰的拍了拍许巧巧的手，她就知道自己养大的孩子错不了，然而下一刻她就把这个想法收了回去。
“可是，祖母，幼宁不明白，祖父房里不是也有几个姨娘，这个外室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关系吧？”
反正也是个公共厕所，多一个或是少一个人用有什么区别？
丞相夫人当即拍了许巧巧两下。
这手劲……许巧巧忍不住揉了两下，她好歹是个太后，打她这么随便的吗？
“当然不一样，这个是权威和面子的问题。府里的姨娘吃穿用度哪个不归我管，可是这个外室能一样吗？更何况，那个贱人竟然带着一对才五岁的孩子找上了门，这是藏了多少年！如果你祖父确实喜欢，带回家来就好，我还能拦着不成。可非要闹上门，让满京都的人看笑话，祖母这个年纪，却莫名成为了容不得人的老妒妇。”
许巧巧想了想，可能不是容不容的问题，而是应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她还以为祖父大人是个合格的政客呢，原来也改不了这个时代男人的通病，好色！
“那，祖母当真是想与祖父和离？”
“当然不是，”丞相夫人立刻恢复理智，“祖母是要你祖父给个态度，至少那外室绝对不能这么容易的入了府，如果非要入府，也可以，签了卖身契给我，祖母也不是容不下她。”
她就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她这位祖母都不会为了一届区区外室，舍了如今的身家。否则惩罚的就不是这位外室，而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了。
“所以，祖母是想要幼宁给您撑腰？没问题，祖母奔波一晚怕是也累了，就在慈宁宫小住一段时间，只要祖父没满足您的要求，让您不开心，幼宁是绝对不会放您回去的。”
丞相夫人噗嗤一笑，“你个小机灵鬼！说起来都是祖母不好，由着你祖父和父亲将你送到皇宫这么个肮脏地方，幼宁吃了很多苦吧，可是这个世道对女人过于苛刻，祖母也没有办法。”
“祖母说什么呢，现在大魏朝还有比幼宁更尊贵的人了吗？幼宁过的很好，祖母不必担忧的。”
“不用安慰祖母，不说其他，单看你这一场场的刺杀，就知道你活的不容易。”
不容易其实不在于这些刺杀，而是她早早就知道了许家和许幼宁的结局，等死，以及努力不去死的过程才是真的很不容易。
哄着丞相夫人睡去，许巧巧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寝殿，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夏朝阳。
“查到这户外室的来历了吗？”
“娘娘可真是看得起柳意，摊子才刚刚摆起来，就想要这么确切的消息了？”
“昨天你分明是留了一半的话，更何况就算不知道来历，那些乞儿应该不只知道这些，这个外室是什么时候搬来的，日常往来都有什么人，这个外室喜欢去哪里……”
“娘娘，柳意总觉得您对乞丐生活了解的有点多，娘娘在当太后之前是做什么的呀？”
“你傻了吗？当太后之前当然是做皇后了！”
许巧巧冷笑两声，她可是时刻记着不能被人发现她不是原主一事，这就想套话，当她这么多年职场白混了。
“娘娘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哀家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
两人一阵唇枪舌剑后，夏朝阳轻轻笑了起来，这个假太后真机灵鬼！
“这位外室说起来刚好是我本家，一样姓柳，在这户房子里面住了七年有余，房子呢自然是你祖父置办的，还特意留了伺候的丫环和小厮，也就是说，这位外室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你祖父的视线下。”
“……所以，是哀家祖父想给祖母找没脸，特意让这个外室来丞相府闹？脑子抽了？”
“噗嗤，丞相大人的脑子当然不会抽。这位外室不显山不漏水，一直以来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连去布庄、首饰店这类的地方都很规律。但是不得不说，娘娘找的这些眼线，还真是不凡。这位外室是没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这位外室喜爱去的布庄，来了一个特别的妇人，她们两人总能在同一时间碰到。据布店的老板说，两人相谈甚欢。”
“所以这位妇人是谁？”
“不知道。”
许巧巧瞪圆了眼睛，所以说了这么多又是逗她玩呢？
许巧巧的表情愉悦了夏朝阳，他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图纸。
“人没找到，但是画像已经有了。不过咱们如今的势力还是过于薄弱了，这个人怕是要慢慢找。”
图纸上的人看着相貌平平，只有左眼眼角下的一颗黑痣显得格外瞩目。
许巧巧将图纸收下，转头看向夏朝阳。
“杵这做什么？还不走？不是要开分店去吗？哀家觉得你在消极罢工！”
“娘娘，您该在金銮殿表演一下现场变脸，绝对能获得满场喝彩！”
许巧巧将白眼翻上天，在金銮殿上，向来都是她开口，群臣给她表演现场变脸！
这个假太后傲娇翻白眼的小表情真是讨人喜欢，夏朝阳凑近过去，说道：“娘娘，要不要继续刚刚的事情？”
许巧巧的脸瞬间涨红，一脚踹了出去，继续你个鬼。
第二日，许巧巧果然等来了丞相大人觐见的帖子。
“祖母，您要先跟祖父见一见吗？”
丞相夫人头一扭，语气坚定道：“不见，幼宁也不许去见。”
许巧巧顿时苦笑不得，柔声劝道：“祖母，您不见祖父，幼宁能帮您拦着，可是幼宁还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若是有正事耽搁就不好了，正好幼宁也可以帮您探一探祖父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丞相夫人闻言勉强点点头，强调道：“反正我是不见他，也不跟他回去。”
许巧巧不由得失笑，这会儿的丞相夫人别扭的就像是正在谈恋爱的少女，不过这个事情，可绝不是恋爱吵架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