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来之前,涂嫚再三叮嘱,不管用什么方法。
一定要将女孩带到她的家里来过年。
哪怕是做为一个朋友借宿的也好。
只因这段时间涂嫚实在是太想她了。
无时不刻都在想她,牵挂着自己的女儿。
听说萧尘寒要来y国,她高兴地得无法言语了。
上上下下都是她亲自为女孩准备房间,还有女孩喜欢的东西。
很快,萧尘寒和慕晓溪抵达了目的地。
在谭霖指引之下,他们来到了涂嫚的家。
下车之后,眼前壮观的建筑物皆是英伦风的设计。
仿如一座上世纪的古城堡,面积大到令人砸舌。
慕晓溪从未来过y国,只有在照片里和电视机内看过。
不得不说,这里真如秦清所说,金贵又奢华。
还有完全可以想象他在y国的种种过往。
光是从他们的房子来看,就知道他在y国的地位有多高了。
难怪连y国夫人都是他们家的常客。
此时,正当她恍神想着,突然从城堡内迎来了许多的佣人。
各个训练有素地站成了一排,同时齐声俯首道:
“欢迎慕小姐和萧先生光临寒舍。”
虽然她们的语言均有一点点拗口,但也用了最易懂的中式欢迎词。
而慕晓溪下意识地往萧尘寒的身后躲了躲,似乎被这个阵仗震惊了。
“没事,溪儿,跟紧我。”萧尘寒牵着她的手,低低说。
随后,他们在热情的簇拥之下,经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大厅。
里面同样也是佣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场面壮观的无法形容。
而从那最里面走出来的女人便是涂嫚。
她一袭英式的裙衫装打扮,虽说点缀只有几枚小小的刺绣花纹,但是一看就是精心挑选出来。
低调不失优雅,高贵中又蕴着几分清新,穿在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不对劲。
那种美丽真心令人心生嫉妒之情。
她热情地和萧尘寒打了声招呼,又笑着走到慕晓溪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晓溪,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和清儿开始合作一个项目了是吗?”
然而慕晓溪对于她的热情好似并不是很感兴趣。
她现在只觉得身子乏力得很,连打了几个哈欠。
涂嫚见此,连忙又道:“想必你肯定累了吧,饿不饿,飞机上有没有吃饱...”
她唠叨的话还未说完,慕晓溪不觉困意来袭。
直接随意的找了一处沙发坐了下来,她眼眸眯眯,总感觉立马就要睡着了。
萧尘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需求,连忙下意识地朝涂嫚开口道:
“阿姨,你给溪儿安排的房间在哪,她估计有点累,想休息了。”
闻言,涂嫚倏然一怔,只顾与女孩寒暄,却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随后,她又亲自指引带路,替他们指引卧室的去向。
萧尘寒出于本能地将女孩扶了起来,一边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溪儿,我带你回房间休息,这边休息会感冒的。”
“嗯...”慕晓溪低低呢喃了一句,仿佛整个人好似一滩烂泥,只能顺着男人的动作,紧紧贴着他的身子。
他们二人跟着涂嫚乘坐家用电梯上了三楼。
来到卧室门口,涂嫚亲自为他们打开门。
看得出来,她为准备女孩的房间十分的用心。
这里的陈设与色调均是慕晓溪喜欢的。
可是,女孩此刻却无心欣赏,她懒懒地径直往床上一躺,甚至连衣服外套都没有脱。
萧尘寒尴尬地看了一眼涂嫚,随后又走到女孩的身边,伸手将她把外套给褪下。
涂嫚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便将房门给合了起来,不再打扰。
然而待萧尘寒安抚完女孩,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他知道,女孩的嗜睡虫又一次袭来,好似最近她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能说睡就睡了。
他走出房门之后,只见涂嫚还在门口张望着。
她探着头,看着大床之上的女孩沉沉地入了睡,同时小声地问道:
“晓溪她晕机了是吗?怎么看起来她的面色那么差呢?”
闻言,萧尘寒只是将房门轻轻合上,同时略微摇了摇头。
因为在男人的印象里,女孩并不晕机。
不过,萧尘寒此刻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因溪儿最近的反常,令他也摸不着头脑。
顿了几秒之后,他才出声说道:“阿姨,最近的溪儿很奇怪,她总是吃不饱,又总是想睡,而且以前不吃辣的,现在居然顿顿都想吃辣食...”
他的话还没说完,涂嫚却噗嗤一声笑了,她将萧尘寒拉到了一边,低低反问:
“还有,她最近是不是总恶心想吐,还会乱发脾气,或者无理取闹?”
她此话一出,好似直接戳中了萧尘寒的痛处。
好巧不巧的,女孩正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男人最近着实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萧尘寒眼眸之中泛出了一丝疑惑,问:
“阿姨,你为什么笑呀,溪儿这是怎么了呢?”
涂嫚笑意盈盈,“傻孩子,你可能要做爸爸了,晓溪呀,那是怀孕的现象,这跟我当年怀她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闻言,萧尘寒愣了好一瞬,他此刻真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的溪儿有宝宝了?
他要做爸爸了?
他确定没听错?
这一瞬,他突然想起,之前集团内那些已婚已育的妇女们说过。
当时他还仔细的做了很多笔记。
可是他光顾着学习如何做为了一个合格的父亲。却忽略了女性是孕妇该有的反应。
原来那些反常的举止并不是生病了,而是怀孕的现象。
他萧尘寒怎么这么后知后觉的呢。
竟然还怀疑慕晓溪对他的感情是不是淡了,他真该死。
然而涂嫚见他愣在那里始终都没有说话。
似乎已然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她眼眸之中泛出了一丝笑意。
果然,男人对于女人怀孕的事情真的是一窍不通,恐怕连晓溪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她稍稍顿了一秒之后,又道:“不过,喜讯还没完全确定下来,等明天我派人带你们去诊所里,给她做个准确的检查,那个诊所是我们自己家的,安全方面你放心。”
萧尘寒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个“嗯”字。
他在想,如果小宝宝是女孩的话会不会特别像溪儿呢?
此时,他怀揣着既兴奋又期待的心情,跟着涂嫚下了楼。
然而楼下,只见秦清已经回来了,他其实并不知道萧尘寒与慕晓溪已经来到了这里。
正坐在沙发之上看着手机的他,只见自己的母亲和什么人一路谈笑地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他抬眸一看,竟发现那人居然是萧尘寒?
那这么说小辣椒也来了?
他们在春节这天竟然会来他的家,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想到这里,他倏地起了身,同时唤了一句:
“母亲,我回来了。”
随后,他又将一丝眸光转向萧尘寒,疑问道:
“萧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儿,没礼貌,萧先生和晓溪是我请来的贵客。”涂嫚板着小脸儿朝他斥责。
话音落,秦清的脸上一瞬地腾起了一丝欣喜,他反问:
“慕晓溪也来了是吗?她在哪?”
萧尘寒回答:“谢谢秦先生关心,舟车劳顿,溪儿比较累,所以就睡了,最近我们可能会打扰你们几天了。”
闻言,秦清隐隐自喜,只是略微摆了摆手,“不会。”
其实他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中依旧不敢置信。
慕晓溪真的来这里了?
而且现在还在他的家里住了下来?
他仿佛还在做梦一般,愣在原地久久未动。
然而涂嫚并没有注意他,她听说慕晓溪最近爱吃辣食,便吩咐佣人做菜时微微加一些辣椒。
萧尘寒则出于礼貌地在佣人旁边稍稍提点了几句女孩的忌口。
他们二人吩咐完,萧尘寒似乎又说了一句关于她们母女如何相认的话题。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秦清并不知道此事,他到现在还以为秦清对慕晓溪的好,是明白了她是他的妹妹。
然而这个话题还没完全说完,下一瞬,涂嫚立即出声打断了他。
虽然他们刚刚的谈话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秦清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面上的笑容顿消,突然变得阴沉。
可是这种情绪只是在一秒之间。
随后,他故作镇定的走到涂嫚的身边,语气淡淡问道:
“母亲,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后天去参加宴会的服饰吗?”
闻言,涂嫚和萧尘寒打了声招呼,连忙跟着秦清一同上了二楼。
她来到男人的房间,声音略微有点不自然,隐含打趣。
“清儿,你平日里不是说我的眼光很差吗?今天要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清伸出手一瞬地将房间合上了。
伴随着“哐当”一声。
他眸光冷冽,语气充斥着质问。
“母亲,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慕晓溪还有萧尘寒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也是萧尘寒的母亲?”
他的声音此刻并不大,但是能听得出来,他此刻十分地痛苦。
因为他宁愿欺骗自己和萧尘寒是兄弟,也不愿意承认他和慕晓溪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涂嫚眼眸垂下,羽睫快速地颤抖了几下。
她此刻并不敢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只因她心中有愧。
然而秦清又朝她步步逼近,同时声音加大了一个分贝:
“说实话!”
闻言,涂嫚伸出手攥住了秦清的胳膊,同时那泪水也在眼睑处不停打转,她声音哽咽:
“清儿,对不起,我不是萧尘寒的母亲,我是晓溪的母亲,对不起,你们的关系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说的...”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戛然而止了。
只一瞬,那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眼睑处,一颗挨着一颗地滴落了下来。
好似母亲的泪珠是秦清最不想要看到的。
他的母亲虽然犯了大错,但是他想恨却无法产生恨。
好似自己的大脑被谁控制了一般,见到这种眼泪,他就会想起自己可怜的父亲。
小时候,他父亲说过,不管妈妈做过什么,都是有原因的,不要怪她,她需要儿子的保护。
这句话,他始终都放在了心里。
他甚至为了巩固他母亲的地位,不惜屠杀了集团内很多的不服之人。
当时他才年仅十七岁。
他总是认为他母亲的泪珠可以由他来擦干。
只要他足够对她好,他母亲便会高兴,不会再流泪了。
但是这一刻,他似乎想错了,他母亲的泪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其他男人而流的。
那他父亲在她的心里算什么?
那他秦清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的眼眸似乎也泛起了一层淡淡地薄雾,语气之中蕴着几分颤抖,反问:
“是因为当年的事对不对,你和其他男人生下来的野种对不对?”
话音刚落,只一瞬,涂嫚扬起手...
“啪”地一声。
一个巴掌径直落在了秦清的脸庞之上,顿时他的脸被打得红痕交替。
同时一道凶狠凌厉的声音也倏地响起。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她是你的妹妹。”
“呵呵...妹妹...”秦清冷笑,细细咀嚼着这个以前从未有过的称呼。
他找了大半世界想要杀掉的野种,竟然会是自己喜欢的女孩,慕晓溪。
还真是造化弄人。
他该拿慕晓溪怎么办?
他恨的人,也是他爱而不得的人。
为什么上天要他经历这样一段可笑至极的情感。
他可以忍受任何一个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人。
就是无法忍受那个人是她慕晓溪!
此时此刻,他的大脑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只觉得‘嗡嗡’直作响。
同时,他冲自家母亲怒吼了一声:“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说着,他便使了一把力气将妇人推了出去,又将自己的房门重重地合上了。
完全不顾他母亲还在外面使劲叩着他的房门。
不过,涂嫚敲一会儿便停下来了。
她在想,此刻还是让这个孩子好好冷静一会儿吧。
待她离开不久,房间内就传来了一阵细细碎碎的痛苦之声。
此刻估计想都不用想,这是秦清的哭声。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他的房门再一次传来了敲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