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Maple却缓步从地下室的方向走了上来。
刚好与她迎面碰到,她冲女孩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语气十分柔和。
“女儿,你来啦。”
“嗯,母亲,刚刚是谁的声音?”女孩狐疑地继续探头,想要看个仔细。
Maple,“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说着,她带着梁以橙又往楼上的卧室里走去,她拿出一个录音笔交给了女孩,同时又道:
“女儿,这里面是我录取的一段录音,也是从那个女人的手机里截取的,她栽赃陷害,作恶多端,当年与何家那个姑娘一起做了很多可恶的事。”
闻言,梁以橙接过,但她并未立即打开听取。
曲霏卿的所作所为,她多多少少也明白。
正当她犹豫之际,却再一次听到了Maple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她为何一口咬定小言是景公子的儿子?而且关于你当年和景公子的一些事照片与证据,恐怕全部都已经到了小傅的手里了。”
她的话令梁以橙有些震惊,她自始至终与景瑞都是清清白白的。
而且傅瑾习对于当年的事也是只字未提, 从来没有问过她。
此时此刻, 她怔愣了一瞬,随即才开口问:
“母亲, 地下室的那个女人就是曲霏卿吗?”
“是的,我原本不想动她,毕竟她是曲凡白的人,可她对你和小言所做的那些事, 我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我现在没有直接杀了她,而是想等你决定。”Maple道。
闻言,梁以橙放下录音笔,她十分认真的看着Maple, 摇了摇头。
“母亲, 不要杀了她,免得自己惹祸上身,这里不比在外国, 是要入狱的...”
她的话还未落音,Maple便笑了,她没有戴面具,面上的笑容十分温柔,同时笑着启唇:
“只要可以保护我女儿,我杀一两个人又有何妨。”
她此话一出,梁以橙的杏眸里泛出了几分怒气,斥责:
“不许你说这种话, 以后更加不允许有这种想法, 现在是法制社会,她有错自有法律制裁, 我不准你为了我去冒险, 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虽然女孩的话语之中充斥的怒气,可在Maple看来, 这是在担心她的表现。
她现在一心只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好好的, 余生平安幸福便足矣。
做为一个临死之人, 她只想用最后的那点时间去给予她最好的一切。
也绝不允许谁再一次伤害她, 绝不允许。
想了一瞬之后,她抬起手, 搭在了女孩的香肩之上,又轻松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一切都听你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好,一言为定,记得要把离开的那些年全部都补上。”
说着,梁以橙又伸出了几根手指头,仔细数了数她离开了多少年,仿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Maple看着她呆萌的样子着实可爱的很,她面上的笑容好似又深了几分,又伸出双手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好啦, 我明白了,我会长命百岁的。”
闻言, 梁以橙也抹开了一丝明艳的笑容,在这一刻,二人仿佛回到了从前。
女孩攥着她的手, 说道:“那个女人交给我来处理吧,她作恶多端,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好。”Maple点头。
话音落, 梁以橙转身离开了卧室,她独自一人准备朝地下室内走去。
Maple跟上,“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跟她的恩怨,我想单独处理。”梁以橙摆手。
说完,她缓步走了下去。
说起曲菲卿,女孩并不是不想动她,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此时此刻,她松了松自己的手指骨节的筋骨,正发出了一阵阵“咯吱”的响声。
走到地下室时,那间阴暗的房间门口正站着两位高大威猛的男子。
“大小姐好!”他们是这么称呼梁以橙的。
闻言,女孩轻抬手,指着这间门, 冷冷命令:
“打开。”
“好。”男子们点头。
随即, “咔嗒”一声, 开了锁。
梁以橙迈步走了进去, 顺着里面一盏微弱的灯光望去。
一个女人正如同囚犯般坐在一把上了锁的椅子之上, 双手正被椅子上的镣铐锁住。
她垂着脑袋,发丝凌乱,指尖还残留着一丝丝血色。
这副模样像极了监狱里的女囚,还有桌子之上惩罚的工具也挺齐全。
伴随着梁以橙走进来的脚步声,座椅之上的女人微微动了动,面部肿大,眼眸无力的撑了撑,冷笑。
“我告诉你们,我父亲若是知道,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落,梁以橙凑近了她几分,她伸出手,指尖狠狠捏着女人的下颚,眼眸一凛。
“那又怎么样,你再有本事,不也是如同一只狗被锁在了这里。”
闻言,曲菲卿瞪着大眼睛,怒瞪着眼前的人,她甩了甩脸,试图将女孩的手指推开。
声音蕴着傲骨与讥讽,“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脚踏两只船的臭婊子来了,怎么,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傍了一个还不够,还要傍一对啊。”
话音一落,梁以橙怒火攻心,反手狠狠的抽了她一巴掌,同时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声音。
“贱人,死到临头了,嘴还这么贱,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曲菲卿受了她这一巴掌,她舔了舔唇,将嘴角泛出来的鲜血给舔拭干净,随即,又吐了一口唾沫。
“啊呸,我说的难道不对么,论贱,你梁以橙多贱呀,不喜欢景哥哥,却让他去救你的儿子,而另一边又时不时跟不同的男人搞暧昧,给瑾习哥哥带‘绿帽’,你可真行。”
“胡说!”女孩怒道。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当年你做了什么事,难不成就忘记了?”曲菲卿继续嘲笑。
闻言,梁以橙伸出手,直接拿起桌子之上的一把手术刀,她挥手…
纤细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之中倏地一划。
下一瞬,伴随着曲菲卿一道惨叫声,她的左脸顺着嘴唇,被刀刃狠狠划开。
鲜血顺着女人的下颚流淌下来,场面十分残忍。
梁以橙慌手慌脚,又蕴着几分疯癫的状态,她大笑,又抽了一团纸巾,替她擦拭着血迹。
“怎么了,是不是说不出话来了,这张整容的脸要不要我再给你修修。”
说着,她拿着刀刃在她的脸颊之上轻轻游走,又道:
“是呀,你该整成我这样,这样说不定你的瑾习哥哥就会看上你了,莫说瑾习哥哥,就连景哥哥也会为了你卖命,我说得对吗?”
“疯子…”曲菲卿努力的扯着嘴角,微微道。
“是!我就是疯子,我疯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谁让你们动小言,是谁将他锁起来,你们一个个,我通通会让你们偿命。”女孩斥道。
曲菲卿眼泪汪汪,强忍着痛,可是即便这样,她的语气依旧不饶人。
“你现在很恨吧…不过…你也真够可怜的…恐怕最后你一个人都救不了吧…你的母亲会死…瑾习哥哥的母亲也没办法复活…”
闻言,梁以橙手指微微一颤,她捏住了女孩的脸颊,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母亲不会死,我也不会让她死,还有,你在说什么,什么瑾习哥哥的母亲?她在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呵…自不量力…”曲菲卿应道,“跟瑾习哥哥在一起这么久了…却什么都不明白…”
话音落,梁以橙手中的刀刃猛地抵住了她的颈脖,逐渐嵌入她的血肉里。
“说不说。”她命令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放了我…我便告诉你…”曲菲卿低声下气,“反正我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没这么容易。”梁以橙说。
“那我便带进坟墓里。”说完,曲菲卿轻轻闭上眼,一副接受死亡的样子。
女孩狐疑了一瞬,生怕放了这个女人就是放虎归山。
不过这事有关于傅瑾习的母亲,她便心软了。
“说出来,我便放了你。”
“好…先替我疗伤…一周后我便告诉你…”她眼眸轻启,覆在女孩的耳畔旁低低说。
闻言,梁以橙逐渐将刀刃放了下来,她怔愣了一瞬,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沾满血渍的手指。
“给你一周,留下你这条贱命,看看你还可以耍出什么花样。”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曲菲卿轻轻笑了一瞬,又在她的身后道:
“我怕死…我曲菲卿的确怕死…但没有他…我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现在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那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四分五裂…”
她的疯言疯语,梁以橙并没有在意,她走到门口。
吩咐看守的男子们给她请个医生,进行治疗,只因这人留着还有一点用。
离开之后,她转身走进洗手间,又努力清洗着自己手中的血渍。
眼眸猩红的她定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这副逐渐狰狞的面孔。
看久了,她便恍惚了,到底刚刚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想吓唬她而已。
然而却还是冲动的下了杀手,幸好只是毁了她的容,并没有成为真正的杀人凶手。
她,真的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天真的梁以橙了。
为了小言,为了母亲,为了傅瑾习,为了那些需要她守护的人。
必要的时候死几个人也是在所难免,她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踩到她的头上。
想到这里,她双手又捧起一勺水,清洗着自己的面颊,好让自己可以清醒几分。
整理完一切,她才上了楼。
而此刻的Maple正在院子里打理着自己的花圃,她对女孩所做的事情从不会过问。
她希望她的女儿是强大自信的,因为她年轻的时候遭受罪的太多了,她不希望女孩也如同她一样。
这一瞬,她看到梁以橙逐步走了出来,她也停止了手中的举动,笑着朝她说:
“女儿,陪我吃个晚饭可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那我跟傅先生打一声招呼。”女孩点头。
说完,她拿出手机,划开手机屏幕,给傅瑾习发了一条信息。
告知她今晚不能回家陪他们吃晚饭了。
对方并没有回复,梁以橙也没有在意,就收起了手机。
然而Maple将她带上了楼,兜兜转转来了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也是Maple为女孩而留的。
而且她还给她购置了很多衣物、鞋子等。
她让梁以橙坐在化妆台前,抬起双手又置于女孩的香肩之上,微微俯身看向镜子。
“我的女儿长得真美,尤其是这双漂亮的眼睛。”
“母亲,这是...”
梁以橙的话还未说完,Maple修长的指尖轻轻拂了拂她的面颊,低声应道:
“别动,让我这个母亲好好替我女儿画一次眉。”
说着,她坐在她的身旁,拿起台前的梳妆用品,便准备给女孩化妆。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就如同梁以橙给她擦药那般,微凉的手指抵达在化妆粉扑上,给她描着眉。
梁以橙翘长的羽睫微颤,她定定看着自家母亲。
看着她温柔亲和的模样,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自己的脑海里。
曲霏卿说她会离开人世,女孩自是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她相信李琀会成功的,一定可以拯救她的母亲。
过了好一会儿,Maple替她化好,又从衣帽间里给女孩挑选了一套晚礼服。
梁以橙想着,普通吃一顿晚饭需要这么隆重吗?
“母亲,今天是需要参加什么晚宴吗?”女孩不解。
“你喜欢黑色吗?”Maple答非所问。
闻言,梁以橙点了点头,“以前喜欢五颜六色的,现在比较偏爱冷色系。”
“那就证明我的女儿长大了,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Maple夸赞道。
说完,她只让女孩将裙子换上,梁以橙没有再继续多问,她将这条黑色的晚礼裙穿上。
走出来的那一瞬,她玲珑有致的模样仿如一个遗落人间的黑色精灵。
“很适合我的女儿。”Maple笑了笑。
而女孩却蕴着几分不解的问,“我们要去哪?”
她的问题Maple并没有立即回复,她将自己的面具重新戴上。
又替女孩拿上外套,便准备往外面走去。
梁以橙没有再出声,她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微微提了提自己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