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根点燃,他衔在嘴角咬着,双手向后撑在水池边懒洋洋的仰望星空,见顾明棋拿了水回来,忽的轻声问,
「你会抽菸吗?」
「很多年没碰过了。」顾明棋把瓶装水递给他。
戚慕接过,灌了几口,他也明白顾明棋大概是因为生病不能碰烟,有些年传出不少顾大少命不久矣的新闻。
戚慕咬着烟,沉思了片刻,吹着烟圈,忽然的偏头笑的有些邪气,「那活着多没劲啊,」说着他伸出两指夹下嘴角的烟,冷不丁塞进顾明棋的嘴巴里,故意一脸期待的问他,「感觉怎么样?」
润湿的菸头,顾明棋怔怔的看着戚慕脸上不加掩饰的不怀好意的笑,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喉结滚动,如对方所愿的呛咳了起来。
咳的狠了,常年呈现病态苍白的脸都浮现鲜明的潮红。
戚慕顿时有点心虚,赶紧把烟扔了,给人拍背顺气,还反咬一口壮胆,教训他,「你说你不会抽菸你就直说啊,让人以为你只是多年没碰,不是不会!」
顾明棋对他无论什么情况都一味的顺着哄,「嗯,我的错,说出来会没面子,结果被你拆穿了。」
「没想到你还在乎这个?」戚慕惊讶。
看着他满脸的嫌弃,顾明棋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见气氛活络,话题一转,问道:「你和浔亦的事,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是有误会。」
有个屁的误会!
戚慕是真的嫌弃,「你今晚这一出是打算给你弟弟当和事佬啊?」
「我只是不希望你不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戚慕笑出声,「你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顾明棋没立刻接话。
一直温和顺从的男人转过脸看着戚慕,眼神突然变得锋利逼人,沉声说道:「你没睡好。」
一针见血,戚慕这两天确实没睡好,所以才会在车上那么轻易陷入沉睡,可那段短时间的睡眠质量更加差了,梦里尽是顾浔亦那张脸。
被戳穿也无所谓,任谁门口跪着个人能睡好都敬他是个人才,戚慕横他一眼,胡扯道,「分手啊,你见过这世上哪对情侣分手是皆大欢喜,欢天喜地,再放鞭炮庆祝的吗?」
「别这么早就下决定,」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顾明棋似乎是真为了他好,努力开解,「万一有误会没说开,伤害了彼此,会后悔的。」
有什么误会呢?
有的只有欺骗、背叛,报复与阴谋。
戚慕没吭声,目光渐渐沉下去,他转头看向别处,这一晚的月光比哪一天的都要亮堂,四野空旷不困于一隅,可远处铺天盖地而来的带着点热意的风总也在提醒着这是夏天。
那一年的夏天。
戚慕左右摸了摸烟盒,又点了一根,才垂着眼皮问道,「你知道我第一次抽菸是什么时候吗?」
没等顾明棋回话,戚慕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我已经忘了那个少年挺直嵴樑佯装男人坚不可摧时的心情,可我始终记得那一年的夏天,穿行奔跑仿佛要撕裂的风和曾经喜欢的东西翻倒一地的狼藉,没人能回到那个时候,让一切重新来过……」
他说完,撩眼看向黑暗里,极致破碎的痛感。
「走吧,我想回家了。」
两人坐进车里,何默也上车准备开车回去,启动之前,顾明棋没忍住开口,声音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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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慕坐在一边,故意疑惑地看着他,「嗯?」
「我……」
察觉到那会儿顾明棋听了他的话,一瞬间震撼且僵硬的身体,脸上是极致的心疼。戚慕觉得试探对了,他焦急难耐,突然翻身跨过去,压在人身上。
两手撑在顾明棋头的两侧,「说,你是不是……有点……那个,喜欢我啊?」
刚准备发动车的何默看见这一幕,下巴差点吓掉,伸手拉车门就要下车,却被正骑在老闆身上的人回头凶悍的呵止:「你不许下去,就呆在那儿好好给老子听着!」
喜欢他,却一直在撮合他和自己弟弟,是个什么道理?
想干什么?
戚慕抓不着,摸不透,顾明棋这人,总是在他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从不露面,还一直帮他和顾浔亦在一起,似乎对他并无所求。
真的无欲无求吗?
这种不确定让他逆反心理上来,非要证明什么。
空间逼仄,他把人困在双臂之间,居高临下逼视着对上那双始终淡定从容的眼睛,但哪怕这种姿势下,戚慕也看不出什么。顾明棋靠着椅背,仰着脸和他对视,散落的发,但眼睛里像平静的湖面,有的只有包容,似乎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会被原谅,戚慕被他的眼神包裹的愣住。
前面何默先绷不住了,一脸上断头台的表情偷摸着看向被压在身下似乎正在被个青年欺负的自家老闆,表情委屈求饶,却被顾明棋偏头淡淡瞥了一眼。何默浑身一个激灵,转回头坐的笔挺,不再敢发出任何动静。
哪怕接下来是上演活春宫,他也得听某人的话好好坐着听!
见顾明棋还是不说话,一副由着他胡闹的模样,戚慕破罐子破摔,低头就发狠地对着身下人的嘴唇咬了上去。
他没什么经验,以往都是顾浔亦主动,他觉得享受就觉得男人女人无所谓了。所以真当他主动亲吻别的男人,戚慕心里慢慢别扭了,拼着一股不想输的劲,才能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