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从饕餮袋里边取出照明灯,分发给其它人,一边说道:“你就甭问这么多了,就当是我的小法术。”
发灯的时候,我注意到李暇正在和船医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聊啥。总之李暇一脸谄媚,而船医一脸厌烦,看样子就是李暇在搭讪,被人给嫌弃了。
该说不说,这船医也有几分姿色,娃娃脸,看着挺可爱的,穿着宽松的制服,看不出来身材怎样。讲话是台北那边的语气,很软,生气都像是在调情。
眼下正事最重要,更何况船医是最值得尊敬的,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我用照明灯拍了一下李暇脑袋,板着脸说:“办正事呢,别骚扰别人!”
船医冲我点了点头,笑了笑。
李暇听劝,稍微做远了一些,在我耳边嘟囔:“什么叫骚扰,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坏我名声。再说了,这地方阴森森的,我不得安慰一下别人小姑娘?”
我不屑的说道:“我看人家小姑娘一点不慌,胆子比你还大,用不着你来安慰。”
从进溶洞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位船医十分镇定,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表现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小艇越发深入,四下望去,在外面看起来极为宽敞的溶洞,现在反而觉得逼仄狭小。石壁左右有不少形态各异的漆黑洞口,有大有小,小的刚好可以容纳一人钻进,大的可以将船驶进去。
黑暗浓稠得像是液体,挤压着灯光,除了光柱之外,我们看不清别的东西。
嶙峋的怪石被水侵蚀后,变成一节一节的,我感觉就像是行驶在巨兽的食道里。
吴正平没有偏离方向,一直选择最大最宽敞的主洞口,偶有巨大的石柱挡住去路,只能不得已转弯绕过去。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而且比在白雾里更加强烈……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正品看了看表,眉头紧缩,显然这个溶洞的深度出乎他的意料。
我问道:“怎么了?”
吴正平说道:“太深了,再探索下去,可能会出岔子,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他说着,准备调转船头离开。
这时候,李暇忽然嚷嚷道:“等下,我看到里头有东西!”
此话一出,人人神经紧绷,我神色肃然的问道:“看到什么了?”
李暇说道:“没看清,就看到一些零星的小光点。”
吴正平沉下脸来,低声说道:“有可能是鱼鳞的反光……但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心里清楚,可能是李暇视力更好的缘故。
如果就这么回去,等同于白来一趟,什么情况都没有摸清。既然出现了突发状况,我们在商议过后,决定再往前五十米,不论五十米后有没有异常状况,我们都必须返回。
事实证明,李暇并没有看错,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绕过一个巨大的石壁后,我们在侧后方,看到了闪光点的来源。
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石阶,以及十几盏空了的煤油灯。
石阶上是一段沿着溶洞左侧石壁凸起的小路,宽度也就一米左右,路面看上去很光滑,和旁边粗糙陈旧的天然石壁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很显然,这是人工造物,李暇刚刚看到的反光点,就是煤油灯玻璃罩折射的光。
在纯天然的漆黑溶洞里,忽然出现了文明造物,显得莫名诡谲。
李暇一惊一乍的说道:“这地方有人来过!”
吴正平淡然的说道:“不稀奇,估计是组纳村的村民来过。他们和海里的东西来往密切,溶洞就是他们绝佳的祭祀场所。”
我皱着眉头,问道:“要进去看看么?”
吴正平忽然吆喝了一嗓子,回声久久回荡,他侧耳倾听了半晌,说道:“听回声,里边估计很深。最迟明天天亮,药效就会失效,我们还有时间,你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去瞧瞧。”
吴正平点了点头,说道:“成。”
我们拾阶而上,顺着小路向溶洞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小路越宽敞。
最后,我们左拐进了一个洞口,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底下建筑物内。
地面是水泥浇筑,有规整的钢筋承重柱,洞口左右的石壁被开凿,挂上了整齐的壁灯。
密密麻麻的电线线路裸露在石壁外,最后一同汇聚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上面有不少生锈的巨大铜管,包裹着的电线主线路。
深处一片漆黑,我用矿灯往里找去,能看到两侧有许多红色的铁门,在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堵死了洞口,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了一句霓虹语。
“这是……什么?”李暇喃喃道。
“防空洞,”吴正平说道,“这里可能是废弃的军事基地。”
他那个年代的人,都是见过防空洞的。
军事基地?
吴正平继续解释道:“因为在地理上的特殊性,这座小岛具有重要的军事价值,它距离岛太近,距离鱼岛也不远……
说到这,他顿了顿:“但是这里的水蚀程度,最早应该是八九十年前就建成了……”
八九十年前,也就是二战期间?
这时候,李暇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歌声?”
我皱起了眉头,咬破舌尖,印堂点血,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什么脏东西,更没有任何幻听。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静谧的水流声。
吴正平疑惑的问道:“哪来的歌声?”
李暇挠了挠头,说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吧……那声音,有点怪,我说不上来。”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我说不上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猛地回过头,只见有一道人影在防空洞的外边一闪而过。
船医小姐被吓到了,往后趔趄了几步,但她捂着嘴巴,没有叫出声。
李暇和吴正平也看到了,我们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