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按住了心口。
以免心跳过快当场晕厥。
从裴路行说到运行世界开始,她的心律就不齐。
好似真成了心脏病患者。
但大脑那股兴奋也不是假的。
真如汤廷所说，多接触裴路行会得到答案。
林茗拉上窗帘，走到他身旁,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问：“你们怎么运行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连问了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林茗迫切寻找答案的心，显露无疑。
裴路行站着,头发还半湿着,衣服穿好了,但是扣子没系好。
额发滴落的水珠,染得衬衫有点透。
林茗目不斜视,只想解密。
“你过来让我抱一下。”他这样开口。
正被吊起胃口的林茗：“？”
师哥,你才刚正常半分钟,这就又犯病了吗？
你的病发,让我防不胜防。
虽是这么想，但林茗仍是犹豫了起来，竟然觉得这是个可商量的谈判。
她踌躇道：“就抱一下吗？”
“嗯。”
林茗顿了几秒，还真的抬脚朝他走去。
意识上是有点抗拒的，但身体非常大胆无谓。
林茗怔神。不知是否设定的威力,亦或是裴路行的能力使她不自觉亲近。
刚才浴室没锁门也如此，她并非没有警惕心,而是唯独对裴路行这个人不设防。
那该怎么办。
岂不是她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裴路行。
恍惚间,她已伸出掌心，男人便顺着她的指腹摸上手腕,扣住了，将她按入怀里。
“你说等我进来，你就跟我在一起。”他抱住她说。
林茗寻思了会儿，反问：“我怎么感觉你讲的记忆片段,不太像是同一个时间段的？”
之前他说告白了十几次，火车回程上表白，实验室吻她的手表白。
那么今晚所提到的，又像是更久之前的事儿。
不过，他们那时候应该还没长大吧，能说出你没人权这么有哲理的话吗。
再说了，裴路行科研上的天分没得讲，但在感情方面好像有点一窍不通啊。
林茗如果对一个男生说这种话，说明是在婉拒对方。
除非对方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
淦，裴路行还真就是那种人。
“不是同一个时间段又如何。”听不懂人话的疯批继续发言，牢牢按着她后脑勺，“只要都是你就行了。”
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人。
“……”林茗默住。
不知道是不是听习惯了他的犯病言语，她心跳砰砰地，竟然一瞬被感动到。
林茗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声，悄声回道：“就算我真的许下过承诺，失忆了的话，好像也不能遵守承诺了。”
裴路行声线淡然：“我记得就足够了。”
哎，虽然疯言疯语的，但是莫名地挺撩。
他们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精神病人。
林茗决定不计较，继续道：“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都抱了那么久。下次应该设时间限制的。
不，应该不会有下次才对。
裴路行像拿到了奖励，这才愿意前进的动物，说：“靠大脑运行。虽然不了解他们如何获得我们大脑的活力，但我大概从陆殊接近我的第三年起，隐隐约约察觉到了。”
此次来到a国见霍格思，证实了他的猜想。
霍格思同是s级，大脑时速非常快，造就了性格上过快的思捷。
答应见面了就来，不想呆了就逃。不带一丝犹豫。
林茗微怔，跟着念了一遍：“靠大脑运行？”
卧槽，这是什么科技，竟能发达成这样。
而且裴路行精神出问题了，不会影响世界的吗？
但男人只解答到这个份上，或者说，他就只想说着这些，剩下的还得看她表现。
裴路行稍微松开，低眸看她，“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就不想运行了。”
林茗：“！”
果然，您是三句话不离疯的。
比起柏雨想要他协助找出方法什么的，裴路行看上去更在意能不能跟她谈恋爱。
林茗莫名地，涌上来一丝悸动。
精神病的电波频率对上了。
林茗又甩掉那丝悸动，板正道：“那我们这个世界是真的么？”
“嗯。”裴路行抚上她的脸，神情平淡却认真，“假的也行，只要有你在。”
林茗眉心一跳，心头颤巍巍的。
可恶啊。
裴路行现在改言语发疯来撩拨她的心了。
以及撬出来的秘密，颠覆了她的认知。
……
四个小时前，举办展览会的会馆，忽然出现了变故，现场的科学家都昏迷在地，被紧急送去医院。
警察围了拦截条，记者和路人们堵在会馆门口，好奇地探头瞧。
听说，里面展览的蝴蝶全部消失了，而玻璃没有任何痕迹。
其中有不少难以收集的稀有品种。
a区的执行员和定查员，第一时间通知了管理员。
本以为只是小小的漏洞，蝴蝶失踪虽然可惜，但也还好。
没料到让a级管理员亲自赶来现场了。
他身旁还有两个看守员，都是置入霍格思身边的助手。
管理员走到空空如也的玻璃展柜，伸手碰了下，确定玻璃没有质量问题。
空气中有还未消退的，淡得需要使用权限才能嗅到的气味。
那是s级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他又想起c区陆殊打来的电话。
提到他们区的s级过来合作项目。
而今晚展览会的名单，也有这名s级的名字。
裴路行。
其中一名看守员说：“管理员，你确定是三级戒备的漏洞吗？”
尽管蝴蝶的稀有品种珍贵，展览会的人员都陷入昏迷，但似乎也没达到无法抹除记忆的程度。
隔了两秒。
“确定。”管理员终于开口，并用权限现场开启了频道。
这回他召集过来的，不止a区所有的工作人员，还有c区的陆殊和看守员。
奇怪的是，他们那边的管理员苏蓝倒是没有响应。
当前情况紧急，a区管理员也顾不上那么多，跟另一名管理员达成共识，跟陆殊说：“目前状况是，三级戒备到一级戒备。”
陆殊在吃午饭，都还没碰到第一口菜，被对方紧急召来。
然后又听见这个噩梦般的消息。
一级戒备？！
你他妈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陆殊顿时没了胃口，皱眉道：“何以见得？”
a区的管理员顿了顿，差点没理解他的意思。
尽管没有语言隔阂，但是得需要几秒的时间消化一下。
随后，a区管理员说：“霍格思从e区回来了，但是她身边的看守员没有通知我。”
“你们那里的裴路行，在今天晚上，应该跟霍格思碰了面。”
所以才会导致展览会其他人昏迷，玻璃中的蝴蝶逃出来。
属于一级戒备。
两个所属不同分区的s级，竟然瞒着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见了面。
如果让绿洲知道，他们所有人员都有被替换的风险。
撤走删除是小事，回到现实世界降职就不妙了。
a区管理员倒不太在乎职位，只是不想薪水也被降级。
另一头的陆殊，坐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扶着额头闭了闭眼，反复确认：“a区管理员，你是否真的确定，一级戒备可是关系到这个世界是否会崩塌的。”
对方肯定地回：“c区看守员，我确定。”
陆殊：“……”
我的天，裴路行不受控制到这种程度了吗？
汤廷那天提醒他的话，竟然不是恶作剧！
陆殊脑中神经系统有点发麻，按着太阳穴说：“好，我现在就飞过来。”
“不必。”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管理员，话很少，但像个处在暗里的审判者，说：“我们手中拥有的权限，足以对付你们区的s级。”
陆殊下意识道：“你要干嘛？”
s级虽说都挺烦的，但也不至于要搞死他们。
“抓住他。”对方解答，“然后置入最强的屏障，让他只有一个行动指令，按部就班地运行世界。”
陆殊听得有点恼火，“你们怎么不抓你们区的，非得盯着我们这里的s级？”
“首先，是你们c区的s级先跑到a区，如果霍格思也跑去你们那儿了，任由你处置。其次，我们的权限力量来源于霍格思，对付她肯定没有对付裴路行简单。”
陆殊听完，无话可说。
他仍是决定道：“你们等我到了再行动，我立刻赶过来。”
……
此时，半夜凌晨五点。
霍格思和柏雨暂时呆在另一家酒店。
距离裴路行订的那家，只隔了两条街道。
柏雨临时找的，等定查员彻查完这片区域，便回到这里，暂作躲避。
霍格思窝在沙发，把餐车上的点心全吃完了，消灭得干干净净。
她吃饱后，嚷着柏雨快来跟我拥吻，我又不舒服了！
柏雨站在窗前观察下面的街道，闻言转头望过来，说：“身体哪里不舒服？”
霍格思指着脑子，“这里动得好快，我有点难受。”
柏雨一怔，有点心疼，便走到沙发上，伸掌替她顺毛，边顺边道：“照理说a区只有两名管理员，应该不会让你太难受。”
世界通过消耗s级的能量来运行，其衍生研发的权限力量，大多分给了a级管理员。
因此，他们不能离s级太近，否则会被s级所察觉。
设定的a级管理员越多，s级大脑消耗速度就会越快。
所以霍格思说自己难受，柏雨不疑有他，总是马上安抚她。
他跟林茗他们是一样的，都不舍得s级，都……同样产生了感情。
霍格思得到他安抚，也就不闹了，渐渐地陷入沉睡。
看来这一天a区发生的漏洞不少，c级执行员修复漏洞，又用了不少她的能量。
a区因她产生漏洞，又用她来修复漏洞。
柏雨盯着入梦的霍格思，不免有些悲观。
霍格思最近越来越不好动了。
这代表，她也感到累。
a区的两名管理员……
柏雨担忧着。
他们是双胞胎兄弟，都是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