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真的在钓,钓的也不是鱿鱼。装载着饵料的海蛾级潜艇悬停在海渊之上,一根长长的绳索吊着饵料桶下垂,随着驾驶员的操作,纷纷扬扬的人造海雪飘入深渊。
在索饵的本能作用下,数只巨大的腕足生物将触手缠绕在了饵料桶上,随着潜艇上浮,这些足有数米甚至十几米长的透明的“巨型鱿鱼”就被拉扯出来,被站点布置在周围的鱼叉枪命中杀死,拖到站点周围一圈的处理场。
穿着潜水服的工作人员麻利的放血,采集囊泡和血浆,把无法食用和加工的部分丢弃下去,剩下的就送到里面的“水岸食品工厂”加工为没有一点鳕鱼成分的“太空鳕罐头”。
一艘合格的海蛾潜艇,一个月下来可以捕捉数百吨的这种鱿鱼,通常3个人一组的工作班运气好的话,每个人可以拿到50马克左右的收入,算是很不错的工作了。
可是因为之前的袭击,不少脱水烘干仓和罐头生产线都泡在海水里面,因此,这些倒霉的工人已经快一个多月没开工了,现在材料和替换的工具送到,他们就立刻营业起来,趁着这种“伞蛸”的索饵期还没过,赶在他们下潜到更深的地方产卵繁殖之前,尽可能的多诱捕一些起来。
同时,站点也需要不少的建材和工具,尤其是需要不少的制造罐头的锡金属,在听说艾恩有一家深潜采掘企业之后,站长更是一反之前的冷漠,热情的送了他一大包“特产鱿鱼干”,嗯,老实说,和穿越之前吃过的鱿鱼干没啥区别,咸辣口味,颇有嚼劲很是不错。
“我以前一直以为,在边陲星球的生活就是在生死线上挣扎,没想到,还挺有趣的。”
“不,我们就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罗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只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出生在闪耀世界上层的人外,没有人不是这样,所以,我们都需要一点乐观的心态,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船长,你的心态很不错。”
潜入深渊便是靠近心中的深渊,孤独、逼仄、无处不在的压抑和危险,都在不断的侵蚀着每一个船长和船员的内心,所以,他们结束一次航行之后,就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而乐观的人,往往是这里活的比较长也比较轻松的人,额,比他们活得长的就只有背了一屁股债的那种,穷可比深渊恐怖多了。
“不过,你也说的没错,这里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阴森恐怖,也不是整天活在黑暗当中不见天日的阴沉鬼,如果你能够习惯冰洋的莫测,那么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喜欢上这里。”
或者说在淘金热结束之后,还留在这里的人,大多都对这片冰洋有着某种眷恋和认同,哪怕这里黑暗、寒冷、危险而且逼仄狭小,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是无可替代的家。
“走吧,我们去餐厅喝一杯,然后去采购物资,你该上下一节课了”安排艇上的物资采购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在罗芭尽可能的浅显的讲解下,艾恩也是一头雾水。
燃料棒、焊接罐、替换的氧气滤芯、甚至连船上的润滑油和除锈剂都需要船长一一过问,安排妥当才行。在返程之前,罗芭也接了一个新活儿,从这里送8集装箱的罐头到主站,在无人潜水器的港湾区维修好之前,站点自己的无人潜航器无法工作,只能依靠他们了。
“为什么不全部用无人潜航器?”
“因为这需要路上的信标站导航,如果遇到了信标站,每一个船长都有义务在路过的时候维护它,它不仅是你在冰洋下的灯塔,也是维系殖民地的物流的重要设备”通过这些信标,殖民地可以发射高速的无武装的潜航器携带货物穿梭,而不是全靠船长们货运。
但是,因为信标会发出主动声呐,日常信标信号中断是常态了,所以,每一个维修信标的潜艇船长都可以得到高达2200马克的报酬,而也因为这个原因,只有在确定绝对安全的航道上,才会使用无人潜航器。
这样的航道很少,而探索这样的航道,并部署新的信标站,建立全新的物流和资源采收通道也是船长们的责任,只是现在还愿意承担这样责任的船长已经不多了。
“我老了,我离不开这片冰洋,她也离不开我”罗芭是这么说的,“我干这行不是为了钱或者名誉,仅仅是我除了艾丽莎和这片冰冷的大洋外,什么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我离开这片冰洋后还能干什么。”
“潜入深渊,探寻未知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比较好,我这样的老东西,就这么跑一跑正常的航线,直到某一天我和她都再也动弹不得,再找一片安静的裂沟与海流共同入梦长眠”罗芭拍了拍艾恩的肩膀。
“不过你不一样,你和你的船都还很年轻,我很期待你们也可以想我和艾丽莎一样,相伴到最后一刻。”返航的过程风平浪静,罗芭让艾恩在舰桥学习掌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