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差距缩小到还剩四五米时,
刘异紧急刹车,他提前将右腿往前迈了一大步,
重力却转移到左脚,压住惯性,
三分之一秒内强制转身。
要不是前阵陪村里神兽们玩老鹰捉小鸡时练过,这个还真不成。
他预判随着两人距离临近,对方肯定会伸手来抓他。
他要在自己摔倒前,与泥哥正面接触。
这样对方本来抓他后背的手,会直接怼他前胸口上。
果然,
二分之一秒后,
一声嘎嘣脆响。
泥哥发出“啊……”地惨叫声。
惯性让泥哥单身二十年的右手,直愣愣地杵在刘异胸口的磁石上。
骨头断了。
刘异也被他推出去五六米远,直接摔倒,胸口血液开始翻腾。
他忍着剧痛爬起来,继续跑。
后方昆仑奴手臂折断后,他竟然也不顾疼痛,继续来追。
但泥哥现在无法甩开臂膀奔跑,速度大不如前。
刘异终于到达水边。
他以一个华丽丽的姿势跃入水中。
跳下的前一秒,还不忘朝泥哥比个凸。
“让你追。”
昆仑奴的水性都很好,追刘异这个泥哥也不例外。
但他手臂受伤了,他知道自己下水肯定游不快,无奈转回薛府。
通济渠四通八达,刘异游了一段就搭船重新回到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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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志和小乔正在屋里假装对饮,可两人握杯子的手,一个比一个抖得厉害。
忽然窗口有响动,刘异顺着绳子爬了进来。
“阿弥陀佛,二郎,你可算回来了。”
“恩公……”小乔泫然欲泣。
刘异呼了一口气问:“刚才送菜的来过了?”
“来了,他跟伙计一样,应该没看清小乔的脸,只见到是四个人。”杨志答。
“恩公,你……可还顺利?”
小乔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大致猜到刘异干什么去了。
刚刚那一个半时辰,感觉比她这辈子都长,她一直在提心吊胆。
刘异叮嘱:“小乔,记住,我们今天从未见过。”
小乔感激地点点头。
他跟小乔换完衣服,又把小乔从二楼顺下去后,就跟杨志一人架一个省电模式下楼。
他们离开时,伙计客套道:“其实现在宵禁管的没那么严苛了,你们若真醉了,晚上宿在这里就好。”
刘异笑着赏了他一些钱。
“知道郑氏珠宝行怎么走吗?”
“你们还要去逛珠宝行?那可得快点了,商家快打烊了。”
好在郑氏珠宝行离李家酒肆不算太远。
伙计见到刘异出示的符牌后,给了他两张纸条。
一张信息量很大,竟然有四个字:一切如常。
另外一张信息量也很大,是个问题,上写:真的不能切开吗?
刘异摇头苦笑,他又给伙计写了张字条,让他帮忙传出去。
他告诉伙计,以后每天把消息送去【会宝邸舍】。
~~~
巩县,安盛坊。
齐故又在大发雷霆。
这次是雷暴级别的。
“过去整整六天,你才告诉我货没送到洛阳?”
鹿仲跪着磕头认错。
“是洛阳回传消息延迟了,孩儿也不知为何。”
齐故颓败地坐回到榻上。
他不用再想着复职了,就一直丁忧到死吧。
“义父,孩子自然是罪该万死,但我们现在该如何跟洛阳交代呢?”
齐故无奈叹了口气,还能如何?又得去求那个丑八怪。
唉,还是保命要紧。
“我要回趟洛阳。”
鹿仲跪着往前蹭几步:“孩儿自知铸成大错,我已告假,我愿陪义父一道去洛阳请罪。”
“你去有何用?”
“这件事全是孩儿一人过失,与义父毫无关系。我会和家主澄清,是我不听义父劝阻,选择启用紫柯寨的人。”
“本来就与我毫无干系。”齐故横道。
“是是是,孩儿说错话了。”
齐故眯着眼睛打量跪在地上的人,他忽然感觉有个背锅侠跟着也未为不可。
要不是自己谋划失策,在天陵山上折损了二十多个好手,这次押送黄金的人手本来是够的。
他其实可以把这件事一并推到鹿仲头上。
“你既有孝心,那就与我一道回洛阳吧。”齐故声音忽然变得平和。
鹿仲与齐故乘同一辆马车,往洛阳走。
路上时,义子依然对义父伺候殷勤,照顾周到。
义父也依然爱搭不理。
行至偃师至洛阳路段时,鹿仲望着齐故脸上搓衣板一样的褶皱,问了一个问题。
“义父,听说你给四娘选的夫婿是简章兄,为何不是少成兄呢?”
齐故脸上的搓衣板似乎刚好凑成两个大字——严肃。
他闭着眼靠在车壁上,冷冷回一句:“与你何干?”
鹿仲吃了颗钉子,却没有就此打住,他又问:
“可义父不是逢人就夸少成兄办事练达,是你所有义子中最出色的吗?”
齐故猛地睁开眼睛,厉声道:“混账,为父的事,何容你来置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鹿仲没有像往常一样装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他语气嘲味地说:“恐怕非是义父不想,而是不能吧。”
齐故看向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冰冷。
“你这是何意?”
鹿仲忽然笑了,“义父,最近淮南来信了吗?你有多久没接到少成兄的来信了?”
“????”
“超过月余了吧。”鹿仲自问自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少成兄那人呐,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我听说他在扬州一名教坊小娘子的房里,莫名就失踪了,也不知道这消息真不真?”
齐故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抻平眼角褶皱。
“你对少成做了什么?”
鹿仲笑呵呵答道:“我原本不想义父回到洛阳的,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我想的跟你想的一样,丢失货物这么大一个锅,总得有人来背。”
齐故冷声问:“你拿少成来威胁我?你凭什么认为他可以威胁到我?”
鹿仲放下伪装后,姿态也跟着放松,他也往车壁上一靠。
身体舒展后,他以嘲讽的口吻说:
“崔家那头母夜叉,只给你生了四个丑女儿,你一直因为无子而抱憾。直到八年前,你才得知,你原本定过亲的青梅竹马,那个因为你入赘崔家而被抛弃的孙娘子,她竟然给你生了个儿子,名叫孙怀仁,也就是我的少成兄。”
“你先是资助他科举,待他考中后,你又假借收义子之名将他纳入麾下照拂。”
“我之前就很好奇,同批义子里,孙怀仁志大才疏、贪酒好色、资质平平,为何你单单对他青睐有加?”
“直到三年前,我发现他阿娘跟你竟然是同乡,这就不得不让我警觉了。”
齐故眯起双眼:“你那时就知道了?”
“义父,你都有亲儿子了,还收我们这些义子作甚?给你亲儿子做陪衬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