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怜怀抱这葛辰坐于窗前,前夜下了一场好大的雪,今早却已经化为了於烂的雪土,实在看不出任何的美景。然而一旦幽怜将葛辰抱离窗口,他便开始哭闹,没耐何只能将坐着,说些暖暖的贴心话了给宝宝听。
葛宏说,“孩子这么喜欢看雪,小名给他取雪吧。”
幽怜仔细思量了一下,摇头道,“听着挺女气的名字,我希望我的孩子和你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哪怕名字也必须是。”
葛辰笑着把幽怜抱入怀中,叹道:\"怜儿,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好,那你说孩子该取个什么名字?\"
“我是在辰时生出他的,这冬日哪怕辰时也是阴的,孩子生来缺些火气,就给他加取个乳名为炫吧,炫雪,炫雪,你看,多好听的名字。”
葛宏疼爱的摸着幽怜的头道,“是个好名,就依你。”却不见幽怜垂头间,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愧疚。
鞠义虽然熟门熟道,但为了避免回转时被那肖执事发现,还是远远的绕了一圈的路子。赶到时暮色已近。
葛荆沿途中看见了一脸肃穆的他,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默不作声的扔掉了手中野物,跟了上来。
少顷,便回了院中,鞠义嘱咐葛荆带着雅柔幽怜葛老头及两个孩子,远远躲出村围,三日内勿要回转。
鞠义伴着葛宏往相反方向窜去。
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危险,这是葛辰此时的唯一想法。
一出生,便开始逃亡,这对于刚刚复生的他是很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尚不知道很多东西,或者说,他目前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刚刚才晒了一个白天的太阳,然后便开始面对此生的第一次危险。
……
……
进入密林后,整个世界就变为了三色调的,天的血红,树的雪白,和地的枯黄。
前日的一场大雪决不正常,就连雪的融化都出现了诡异的两个极端,地面的雪不知被何种力量所消蚀,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在小村中尚不明显,但在树林中却显得异常明朗。
葛宏和鞠义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不是他这个境界所能够解答。
肖执事有些姗姗来迟。
葛宏拒绝肖家的亲事的确使得肖家很难堪,这是肖家的颜面受损,虽说当时肖执事在听闻此事后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早先也发下要扒了葛宏的人皮,献予小姐当抱枕的宏远。但说白了这关他肖执事什么事情,在族人面前表现一下也就算了,若是真的打杀了葛宏,那葛宏的师尊岂是好想与的,到时候问肖家要人,肖家是交还是不交?
就算明着不交,自己默默被人抹杀了,难道还会有人帮着报仇不成,自己可比不得小姐身份尊贵,这一个死就死了。
拖着走了这一路,想明了这一点,肖执事豁然开朗,接下来的事情却也简单,找到那葛宏的藏匿之所,打杀了一帮胆敢窝藏此子的余恶,寻个机会再让他弄死身边这挡刀的养狗仔,让着小祖宗出个气劲,再装作搜寻不到卖他个人情,这功有过无,端的是好买卖。
这一下,肖执事心头气足,主动催促牵狗人迅速搜寻。
这牵狗人只是个引路的冒险家,仗着机遇寻来的异兽,干过不少寻仇杀生的买卖,却未曾真遇过什么狠人。
却不知这糟受了肖执事的算计,性命顷刻难保,犹自自得自卖:“我这灵狈,乃天地珍种,休说一场大雪,就是十年前的老尸,只要给他一片纸儿大小的布片,都能给您寻到,保证杀他个措手不及。”
……
……
隔着远景的一场大火,通红了整个的树林,葛宏呆呆的望着远处,虎目猩红,牙呲俱裂。“好他个肖家,本是我理亏于先,不忍于他兵戎相见,我如此退避,此居然作这不人道的祸事,待我擒了他的狗头,祭我乡亲。”
好个葛宏,两个飞纵,轻身已在百米之外,只一刻钟,奔行十数里,堵在村前,但见那肖执事与牵狗人已于村中放火归来,眼神据是诧异之色。
肖执事大喝:“狂妄小辈,你辱我肖家,今次还敢在我面前,还不束手就擒,或许还能活过小命。”
葛宏怒骂,“我自与你肖家毫无干系,这村民百姓更不识得的肖家何门何派,你途自杀戮,我不剐了你,无颜面见老父。”说罢欺身而上,弹指间攻出十八道掌气,每一掌莫不有开碑裂石之力。
肖执事暗暗心惊,这小辈果然了得,气劲外放,已是登堂入室。自己这个年岁只怕还在打熬身体,苦修一口斗气而已。这也正好,计划可以实施更加完美。
肖执事三步缩身养狗人身后,大喝,“还站着干什么,此子武艺平平,老夫不屑出手,你将之料理了,功劳自算你一份。”
牵狗人暗暗叫苦,却不敢答话,只有硬着头皮迎上去,确是不知天高地厚,虽再三闪躲,只三个回合,便被一掌披落门面,脑浆崩裂,魂归极乐。
肖执事见养狗人身死,暗自欣笑,大喝道:“小辈有些手段,看我如何擒你。”
这肖执事天赋不差,平生也苦心修炼,一手擒拿系的三品的武技已是使得出神入化,顷刻压的葛宏还手无力。
葛宏眼见仇人功底深厚,报仇无望,心中不免气苦,师尊称自己天纵奇才,却让自己打熬了十年的筋骨心性,不曾交过一丝半边术法,却说什么心性不足不可承其衣钵,甚却几个入门的师弟,身手都超越于他。若自己偷学这么一两散手,管教这贼人人头落地。
鞠义在外看着也诧异不已,这葛宏初见时与自己气息深凝一般无二,怎么打斗时尽是些江湖手段,这肖执事武艺是高,但也只相当于一个6级的冒险者,一个身怀9级斗气的武者,和这些江湖气功的高手,斗什么技术章法,尽力一个吞吐,直接打成灰灰不就得了。
看了许久终是明悟了一些,这兄弟似乎根本就不会任何催动斗气的法门,仅靠着锻炼出的一身胫骨,居然和一个江湖高手斗了个你来我往。
这世界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无法或者没有门路去修炼所谓的斗气和魔法的。所谓的魔兽也是绝对的稀有生物,而冒险者又分为了民间高手和真正的修行者两大类,那些民间高手,搜寻魔兽,也只是寻一个修行的机缘罢了,大多数还是赌命换钱——因为魔兽的内丹包括身体,比之冒险者的小命还要值钱的多。
肖执事虽然在大家族,但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知道家族中有人可以另外修行一种功法,大多是嫡系或者天赋突出的旁系,肖执事也是见过那些修练者的,虽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但是校场演武的时候肖执事也看过几次——除了出手绚丽一点真心看不出有什么厉害的地方。比起招式套路,比之自己还是远远不如。
有句话是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肖执事以己见度人,以为天下修炼者也就那般模样,其实也是井底之蛙而已。
其实肖家派出搜寻葛宏的队伍何止千百,肖家的家族也是做出个样子打算——你不娶我女儿,我逼得你东躲xz,你落了我的面子,你就得当缩头乌龟给我补起来。
任谁也无法料到,这肖执事正与带着灵狈的养狗人一道,恰恰搜寻的这片地带,只能说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