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是个小胖子,不同于肥胖,他的身型是那种有棱角的健壮,但在常人觉得健壮的角度,他依然是一个胖子,七八岁的年纪,已经长出五尺的个头,身材在同龄中极具威慑力。
只有石阳知道,吴楚其实是个很老实,很好说话,甚至有些木头的伙伴。他从不欺负同龄,尽管同龄与他站在一起就有种受了欺负的错觉。
吴楚好吃,好学,亲善,希望与人交际。然而很多同龄认为他吃相贪婪,爱表现,虚伪,和欺负同龄。
人生便是有许多无奈,只是因为他过于魁梧的身材,他失去了很多。但上天剥夺了你太多的欢乐的同时,送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兄弟。
那天石阳的哥哥在人群中嘲笑石阳是个贱种的时候,吴楚站在了石阳的身前,然后与石阳一起被胖揍了一顿。
从此这个世界变多了一份最纯粹的友谊。
吴楚爱吃,而且追求美味,偏生食量不弱,加之出手大方,家族给他的月银很少能撑到月末,石阳便从家中偷出金币与吴楚一起用度。
三位英明的继母发现了这一秘密后,并没有任何的阻止,反倒给他开了后门,于是二人得以潇洒的度过了数月光景。
葛荆做完了生意,并没有着急离开。他看出这二人的身份不凡,想要打听些有关皋城书院的情报。
“你们二人可是这里氏族的子弟?”。
吴楚边吃边点头,毫无防卫的道:“我是吴家的,他是石家的”。
石阳警惕的拉了吴楚一下,示意少说话。
“你们知道皋城书院?”
吴楚茫然的看了石阳一眼:“知道,我好几个堂哥都在里面,听说混的挺不错的。”
炫雪看了荆一眼,嘀咕道:“看样子也不是很难进啊。”
吴楚摇头:“很难的,吴家这样的世家,也只有嫡系可以推荐进去,旁系要去,都是要参加很难的考核的——难度比平民的考核简单不了多少。”
“平民都有哪些考核。”
吴楚道“具体不知道,石阳可能懂,你问他。”
石阳看出了葛荆二人似乎没什么歹意,也放心的说道:“皋城书院在十万大山的边缘,进入书院必须要过武缘山,山高六百丈,陡峭异常,这第一关就是拜山,要不利用兽力,四个时辰内爬上山去,在山下,山顶有专人记录并分发名帖,有名帖的才能入院参加院试关”
炫雪道:“听上去不是很难啊。”
石阳看了炫雪一样,眼神极为不屑。“小镇边上边有小山,不过三百丈,成人能一口气爬上去的十个中也不过两三个,你吹什么牛。”
炫雪怒道:“你才吹牛那,爱信不信,我反正是要去的,敢不敢比试下”
葛荆道:“别打岔,小朋友,你继续说。”
石阳撇撇嘴道:“这第二关是检测记忆,主事官将一份陌生的百字文给你一刻钟,要求能一字不落的默记下来——这一关审核其实松紧把握在主考官手中,只要不是太差,总还是能过的。”
“第三关是辨色,主考官会给出数张图谱,无论你看多久,你要你认为你记住,主考官会拿出数张类似的图谱,要求分辨每一张的不同。虽说没有时间限制,但每次都只会选取前面的数人。如果这三关都能通过,便会暂时收录,三月后有一次大考——大考失败便会被遣送出书院,记做记名弟子,没有特许从此不得进入书院。”
炫雪道:“这么说,三关其实都不难,真正难的是三月后的大考咯?”
石阳点头:“你挺聪明的啊,其实前三关只是书院用来罗取钱财的手段罢了,报名费,材料费,考务费加起来每人至少要准备20枚金币——这笔钱财若是你进入书院内院会全额返还,但大多数就是进了书院的腰包,因为能进入书院内院的的不到报考人员的千分之一,每年统考人数不下百万,能进入的不过千人。”
“书院每天都在考试,每时每刻都在招人,但书院的总人数,从未超过万人。这其中还分了少儿组,少年组,青年组三类,学前生,三年生,五年生三科,求进组,进步组,精英组三组。九项二十七分。”
“你对皋城书院似乎很了解?”
“自然,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去那里。”
“那不如同去吧,我正想和你比试比试。”炫雪道。
石阳迟疑了一下,虽然表面上对那个家族已经失望透顶,可何尝没有午夜梦回的时候,希望父亲就守候在床头。
吴楚道:“我想同去,不过你们得吃饭的时候带上我。”
炫雪看着吴楚一个人吃完的大半残骸,果断没搭理他。
吴楚拍了一下石阳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次去书院,你闯下大名头,好叫你被狐狸精迷了眼的老子,看清谁是他的真儿。”
石阳听了再不犹豫,点头答应。
四人又兴致勃勃的谈了半饷,临到启程,炫雪问:“你们还有多少金币,拿出60枚,我们坐传送阵过去。”
石阳急的跳了起来道:“哪来这么多金币,吴楚月钱都花在吃喝上,没存下半分,我三个母亲管账严格,也没有余钱。”
炫雪道:“你方才不是吹说,你曾拿了家中30金币,也不曾被人醒得,看着你那三个假母算账时候对账不符,狠是吵架,心中舒坦么——这不就有了好的办法,即是出气,又解了燃眉之急。”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又不是第一次,何况偷了一年半载也不回来,就当提前透支了月费,心中不就宽心了?”
石阳急的望了吴楚一眼,却看到吴楚期盼的眼神,叹了口气,鄢着脑袋往家族跑去。
却说,石阳战战兢兢的完成了偷盗大业,怀揣着百枚金币,偷偷摸出了后院,三位母亲得到消息,差人封住了大门。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却是先后在后院碰头,一个个目目相觑望着后院束手背立的男人,却是不见了石阳影子。
最后进门的四夫人,微微服了一礼道:“老爷,妾身听闻后院有些动静,隐隐听闻是喊抓贼的声音,不想两位姐姐和老爷您都在了,哪个贼子如此胆大,居然惊动了如此多人。”
老爷回头淡淡看了一眼,直吓得三位夫人俱都地埋着头,知晓这是老爷怒极的习惯。“一家子的事情,就是要和和气气的,知道劳师动众不好,以后就别无事生非,哪来的贼子,我第一个过来却没看见,就算真有个把蟊贼,封锁院门搞得就和大军压境一般鸡飞狗跳,成何体统。”
三位夫人俱都慌忙点头称是。
老爷不再搭理他们,皱眉望着院外,似有无限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