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郭老太太是怎么以为的, 云破军都带着她去到了府里。
到了府里之后,云破军对郭老太太说:“你们稍等,我过去请我大哥过来。”
郭老太太看云破军的眼神别提多慈爱了, 看得云破军没忍住就是一激灵。
在云破军说要去请云守边的时候, 郭老太太试图拉住云破军:“不急不急, 我看少将军的孩子哭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哄不好, 小将军可以和老婆子一起聊一聊。”
郭老太太想着, 好不容易碰到个傻的, 虽然雪晴没有着落了, 但是自己还有年纪小的孙女啊!而且云破军可是没有娶妻的,要是能成为云将军府的亲家,在北疆还不是横着走?
云破军又不是真傻, 怎么会被郭老太太拉住, 当即一个闪身躲开了郭老太太的手, 板着脸对郭老太太说道:“你们到底需要说什么, 最好好好想想, 不然的话家里人出事可只能怪你们人心不足,我们可是给了你们机会的,什么是重点,你搞清楚点。”
说完之后, 云破军不理微微愣住的郭老太太, 直接离开了。
郭雪晴没忍住凑到自家祖母身旁小声问道:“奶奶, 这小将军是看出来我们有事要求救?”
“别说话。”郭老太太谨慎地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小厮,叮嘱郭雪晴。
看到云破军的架势,郭老太太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云破军才几岁, 就这么厉害了吗?
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小鬼大的郭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
云破军出门之后就开始埋怨自己的兄弟们:“你们可真不够义气的,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他们,都不陪着我一起。”
“你要想,这存在一个傻儿子很正常,但是其他人家送来云将军府陪你读书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全都天真单纯到傻吧?那我们和你一起,是劝你还是不劝你?不劝你的话,人家会怀疑,劝你的话,你明明被我们劝了还坚持收留他们,那到底是有多傻啊?”姚芹解释道。
云破军:虽然很有道理,但是最终还是只有我一个人丢脸了。
丢脸了的云破军给自己打气:“都已经丢脸了,一定要丢的有价值!我这就去找爹和大哥!”
云破军首先去找云守边。
云守边这边刚刚和孙氏哄好了云灭奴,就听孙氏的丫鬟慌忙来禀报:“小将军把郭家那一对祖孙接回府里来了!”
云守边不可置信:“破军不可能这么傻啊?”
孙氏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郭家人的手段看起来也不高明,破军难道被她们糊弄了不成?”
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边上贡献了糕点并且道歉的蔡小胖解释道:“其实,我们是故意弄哭小噜噜的,就是为了让你们回来府里,别把郭家人赶走。”
听到蔡小胖这话,云破军不解:“你们难不成真的信了郭家人的话?”
蔡小胖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是姚芹认出来,有一个围观的人戴的簪子和郭奉圣一样,是很稀有的绿檀,而且对方穿的还是粗布衣服,她觉得郭家人过来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想着把她们弄进府里来再好好审问。”
一听蔡小胖的话,云破军惊讶了:“绿檀?就是比紫檀更金贵,一两木材能卖十两金的那种?姚芹认识?她怎么认识的?”
“她认识!”蔡小胖肯定地说道:“但是她没告诉我们她是怎么认识的,我觉得她是京城来的,认识也很正常吧?”毕竟京城的官员们都是出了名的奢侈。
云守边想了想,觉得蔡小胖说的确实也是,姚芹在京城多年,认识绿檀也是正常的。
云守边看云破军等人都还没过来,又好奇地问了蔡小胖一句:“那个簪子绿色明显吗?那人怎么会带着?”
“其实就是棕黄色里面带了一点点绿色,姚芹说是时间越久就会越绿,”蔡小胖挠头:“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我感觉那人应该和我一样以为是普通木头,这才戴上的吧?”
蔡小胖猜对了,当商队的人自告奋勇“护送”郭老太太和郭雪晴去找云守边,好让大家能够“打通云家把持的通道经商”,郭奉圣就把自己很名贵但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簪子借给了对方。
郭奉圣还找了理由:“您的头冠和粗布衣服太不配了,还是用木头的比较好。”
对方就这么被郭奉圣忽悠着换上了簪子。
在郭奉圣想来,云家人作为国公,总该是认识的,却不知道云家人根本不看中什么奢侈享受,还是姚芹认出来的。
甚至如果当时在场的不是姚芹,而是姚家其他人,多半也是认不出来的,姚芹还是穿越前去家具博物馆看稀奇,那里正好放了刚做好的绿檀紫檀,这才知道了绿檀不是想当然的绿色,而是会随着放置的时间慢慢变绿。
在变绿之前,除非眼力很好的人,不然基本都认不出来,姚芹想到这应该是郭奉圣藏匿钱财的办法,以防万一,找根新的绿檀簪子,人家也认不出来,即使妻子那边出事了,自家卖了簪子,还能有几十两黄金。
对于郭奉圣藏匿钱财的心眼子,姚芹是非常信任的,所以即使只是看着像,她也确定了那就是绿檀。
这一确定,姚芹难免有事没事就想看一眼这名贵玩意儿,然后牢牢地记住了郭奉圣簪子的模样。
这才是姚芹能够一眼认出来的原因,不然就凭姚家的交际圈,还有全家和姚芹一致地对这些复杂奢侈品不够关注的态度(毕竟姚家饭量之下俸禄只能吃好穿暖再雇佣一些干粗活的下人),能认出来才是白日见鬼。
不得不说,因为姚芹的女主气运,郭家人的运气也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在云破军过来之后,云守边已经知道自家弟弟和他的小伙伴们的分析了,对着云破军说道:“要去审问她们是吧?我和你一起。”
“要不要叫上爹?”云破军询问。
“先看看是什么事情?万一是什么当地宗族欺男霸女的事呢?我们就能解决了,也不用打扰爹。”云守边回答着。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郭家祖孙的面前。
“说说吧,你们到底来干什么?门口那用着你们儿子簪子的,又是什么人?”见识过郭家人多么会胡搅蛮缠的云守边没有客气,不等郭老太太说话,开门见山地问道。
郭老太太刚做好了心里建设,一听云守边的话:得了,别想了,云破军这小孩子还真的看出来自家的问题了。
既然确定了云守边和云破军已经知道了,破罐子破摔的郭老太太也非常直接回答道:“那是看着我们的匈奴人,就算不是匈奴人,也是匈奴人的探子!”
一听这话,本来兴致缺缺的云守边立马挺直了身板:“怎么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既然是看着你们的人,又怎么会放你们来我们府前求助?”
“少将军你是不知道,我们可凶险了。”郭老太太一拍大腿,说道。
大家都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郭老太太环顾一周,刚准备开讲,就发现了姚芹的存在。
“你怎么在这里?”郭老太太惊讶地问。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姚芹奇怪。
“就是!要不是姚芹发现了你们的问题,你们现在还进不来将军府里呢!”云破军说道。
小伙伴们摆出给姚芹撑腰的架势。
郭老太太见状自然不敢多说,但内心嫉妒不已:这姚家的小崽子可真会攀关系,这就在将军府里登堂入室了?!
如果此时有人和郭老太太说什么人家云将军看中姚芹天赋,她肯定会嗤之以鼻,天赋算什么?那么多人小时候都说会背书,有几个当上进士的?
就是当了进士,难道就会做官了吗?郭老太太自觉自家儿子官当的比大部分进士都好得多。
但是此时郭老太太还来不及想太多关于姚芹的问题,匈奴的事情显然更加紧张,就像云破军之前说的,要是自家禀报晚了,儿子儿媳妇他们露出马脚,匈奴人把家里人都杀了,就是云将军府过去抓到匈奴,人也回不来了啊!
这么想着,郭老太太连忙对云守边说道:“我们本来在镇子里,本本分分地想要做点小生意,找了个合作的商人,但是他们居然是匈奴人假扮的商人!少将军你们是不知道,这匈奴人狼子野心,肯定没憋好屁!我们能让他们阴谋得逞?这不,我们想来求救,他们一直不放人,我告诉他们您一直挺喜欢我们家雪晴的,他们才放我们出来了。”
“我哥喜不喜欢你孙女,关系到他们放你们出来?”云破军问道。
“是啊,匈奴人觉得可以让雪晴影响少将军,也可以利用云家的庇护,打开商路,过城门的检查也方便的多。”郭老太太回答道。
郭老太太说的话,大家最多只信了一半。
什么本本分分小生意但是合作商出现了匈奴人,你要不想着做跨国贸易,你能和匈奴人联系上?
什么不让阴谋得逞,肯定是发生了其他事情,郭家才倒戈!
但是不管怎么说,匈奴人狼子野心是大家的共识,这点是没错的。
为了得到准确的消息,云守边吓唬郭老太太:“老太太这时候就不要和我们玩心机了吧,你给我们说清楚,这匈奴人干了什么,你们来找我们?还拉出了我这面大旗?”
郭老太太心里暗骂,这群人怎么鬼精鬼精的,但看云守边的眼神,到底没敢说谎:“他们还让我们献出孙女过去匈奴王城联姻呢,说是匈奴的官员就喜欢我们雪晴这种,这怎么行呢?听说匈奴人的妾室地位和女奴一样,我们可不就只能借助您的名头,和他们说您会看上雪晴吗?”
说到这里,老太太还试图让云守边心软:“匈奴人觉得有利可图,才放过了雪晴,您可一定要收下她啊,不然我们雪晴哪里还有活路?!”
云守边并没有在意郭老太太后面的话,而是赶忙确认:“他们说了要送去王城的高官家里?!”
自从知道匈奴人有王城之后,云守边就带着精兵往草原跑了一趟,但是依然没有发现踪迹,这时候听说郭家的匈奴人假扮的商人知道王城的信息,哪里还坐的住?
云守边狂喜:“嫁人联姻的话,你们是不是要派人送嫁啊,总要跟过去王城看看才放心吧?”
听到云守边的话,郭老太太瞬间警惕:你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