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贞娘何人

有时候酷刑不一定需要造成身体的伤害, 心灵上的更厉害。

毕竟人类有疼痛的忍受阈值,当受不了的时候会自己昏过去,但是有些折磨却没那么好受。

当炎龙被鹅毛挠脚底板四次之后, 终于认输:“我说!”

虽然愿意说,但是炎龙还是瞪着眼睛看着姚芹一行人, 神色愤愤:“哪有像你们这样,审问犯人挠脚底板的?”

姚芹撇嘴:“只要招数好用不就好了?你就说这管不管用吧?”

炎龙:……

炎龙知道对方已经认定自己有问提,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三当家不敢惹我的原因, 是因为我和二当家有些关系,他怕我找二当家做主。”

听到这句话, 所有人都立刻打起了精神。

“二当家是谁?”审问的人追问道:“和你是什么关系?她在山寨里吗?”

“二当家……你们已经抓到她了,不过我估计你们也没认出来,因为她是个女人。”炎龙回答。

审问的人不由一惊,姚芹对于女当家倒是没那么惊讶, 只是奇怪:“山寨的女人看起来地位都不高?”

这也是姚芹但是没有怀疑的原因,二当家要是潜藏在这些女人里,那平时的生活也太辛苦了吧?图什么呢?

“是谁?”云破军最先追问, 你管他为什么呢, 先抓到人再说。

炎龙浑浊的眼睛看了眼云破军,回答道:“是贞娘。”

!!!姚芹和云破军二脸懵逼。

贞娘这个人, 姚芹和云破军都认识, 但是:“怎么可能啊?”

说炎龙这个老人是二当家都比说贞娘是来的让人信服。

贞娘难道不是一个因为胎记无人愿意娶, 家中无人撑腰,因为武力值天生不如成年男性而不得不处于山寨底层的浣衣工吗?

姚芹印象中就是看了很多次贞娘在洗衣服,因为胎记对她印象深刻。

“甭管真的假的,把人抓起来再说。”关键时刻, 审问的人说着,立刻出去汇报抓人去了。

姚芹和云破军不由嘀咕起来。

“你说贞娘真的是二当家吗?”

“如果是的话,她也太想不开了吧?干嘛不过好点的日子,还天天去洗衣服?”

“而且她怎么可能有匈奴那边的联系方式?”

两人正这么嘀咕着,贞娘被带了回来,没等用刑,她就招供道:“我就是二当家,和匈奴的联络也都是我在做。”

贞娘说的这么爽快,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看到众脸懵逼,贞娘轻轻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脸上的胎记是药水涂出来的,我本来是汉人,被匈奴掳走成为一名女奴,而后生了帐主的孩子,但是匈奴人的孩子随母不随父,他也只能跟着我当一个奴隶,我不甘心,一次听到帐主提及要在云家军腹地安插奸细,就自告奋勇的过来了。”

众人还在惊讶,就听贞娘竹筒倒豆子一般地继续说道:“你们抓的炎龙算是我三爷爷,我来了这边之后就投奔了他,然后用匈奴提供的武器钱财发展了势力。”

说完之后,贞娘问道:“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我之前就说老三是个蠢蛋,非要空出二当家的名头给我,果然因为他出事了,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有很多的问题啊!

云破军当即问道:“既然已经有了势力,你为什么还要天天去洗衣服?装作山寨底层的样子?”

姚芹也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在脸上涂胎记,你都有势力了,还害怕山寨里有人强迫你吗?”

贞娘忍不住朗声大笑:“你们不问我怎么发展的势力,有哪些势力,怎么和匈奴人联系,反而问我这些问题?”

姚芹见状,回答道:“你说的那些肯定有人问的,我们就是想要知道这些矛盾的地方是为什么。”

贞娘眨眨眼:“一开始当然是为了不受强迫,能够比较方便的发展,后面的话,你们就当作是我的小趣味吧。”

姚芹&云破军:不能理解。

“你选择我们打劫,是故意的,还是说就是碰上了?”姚芹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这关系到匈奴人到底有没有在京城安插人手。

“有人通知我,我就让人去办了。”贞娘回答道,“至于他们怎么锁定你们的,这我就不知道了。”

眼见问不出什么,云破军又问了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既然你一开始为了儿子当了土匪寨的二当家,现在又为什么直接招供?不怕你儿子受影响吗?”

“难道我咬死了不说,他就不会受影响了吗?匈奴人只看重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山寨没了,我就已经没有用处了,就是我不说出来,他日子也不会好过的。”贞娘神色淡淡,像是看破红尘的样子。

云破军诱惑道:“那你要不要配合我们把你之前所在的部落打下来?这样你儿子也不会成为奴隶了。”

“倒也不必,”贞娘拒绝道:“他早就被送去王都读书了,就算我这边失利,他只要自己争气,不管是从军还是科举,也能爬得起来。”

贞娘这话说完,就闭上嘴巴不愿意再多说儿子的情况,审问的人自然是围绕着之前贞娘提到的问题,详细了解匈奴人的情况。

听完全场之后,姚芹跟云破军两人离开。

“真是没想到,她居然能干出这么大一个势力,大当家都快被她架空了吧。”云破军感慨了一句。

“要不是大当家和县丞有联络,能够庇护她的一些渠道,我感觉她早就踢下大当家自己干了。”姚芹回答着。

云破军很难不同意:“说起来,匈奴人居然在我们身后安插奸细,这个是被我们发现的,那没有发现的有多少?”

姚芹皱眉头:“其实最关键的,难道不是她随意提起的一句话?说她儿子在王都读书,还可以考科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朝廷之前各项文书,都没有提到匈奴有王都,说的都是王帐,这王都和王帐的区别,贞娘不至于弄混吧?”姚芹继续说道。

云破军也悚然一惊:“我爹和我哥他们探察出来的情报,也没有提过匈奴人有科举制度或者定居的王都!”

“草原茫茫,探子们错过了也说不定。”姚芹倒是很理解。

“不行,这事必须要和我哥说清楚!”云破军赶忙道。

“快去吧。”姚芹回答着。

很快,姚芹就知道云破军说清楚的成果了。

云守边带着贞娘等人匆匆离去,给了姚万里一个腰牌,告诉他,等到了边军可以出示腰牌,会有人给他们安排合适的位置的。

云家军众人匆匆离去,端了土匪寨之后,眼看着差役们除了个别重伤的,都休养的差不多了,张阿大连忙催着众人上路——再不赶紧走,就要超期了!姚家人是交接给云家军,但是其他人是要交给当地官府的啊!

众人又开始了日行六十里的赶路生涯。

脚板走的痛,郭雪晴就忍不住骂山匪:“这群杀千刀的,就该给他们多来两下,害得我们这么辛苦!”

虽然没骂出来,但是姚家人和杨家人心里难免赞同。

特别是杨家人。

如果说土匪的存在是给姚家人送了一场军功,那么杨家人就是倒了血霉,不仅受罪,还被喂了药,虽然大夫诊治过,但是谁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杨家人气的只想挖匈奴人的祖坟。

这种情况下,姚家人也不能表现出有山寨赚功劳的快乐,更何况大家确实也因为土匪受了不少罪,自然是跟着骂了。

情况又回到大家一开始流放时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不长眼的郭家人抢东西了。

郭奉圣一上流放路就叮嘱家人:“姚家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他们家最小的那个姚芹,面对山匪都是一刀一个人头,你们没事别惹他们,万一人家一生气,没控制好自己,受伤死亡的可是你们自己!”

郭奉圣不说,郭家人都不会这样干,大家又不是没看到姚家人怎么一锤一个土匪的,传说多可怕大家都能头铁,真的看到之后才知道姚家人是怎么样的人间凶兽,谁会没事惹他们?

于是,姚芹一行人在还算和谐的氛围当中,抵达了边城。

一到边城,张阿大先带着大家去衙门报道,给郭家杨家分配地方,在衙门口,豪圣捧着大笔金银给杨家买了个靠近府城的恶村子,避免遭受匈奴的骚扰,而郭家人则是掏出了一封信。

姚芹一晃眼看到郭老太太掏出信的地方还有银票金子,但是郭老太太是一张都没拿出来,只是拿着信说道:“这是太子给知府的信,麻烦转交一下。”

姚芹:……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时候抠门的人?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也知道是麻烦人家,别这么理直气壮啊!太子的信怎么了?人家说你假冒不给你通报怎么办?

别说什么人家不敢,别的不说,就是送你们去匈奴喜欢劫掠的村庄,勾结其他人谋财害命,人死了报一个被匈奴掠杀,谁能找到证据是他们害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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