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节

拿起磨石,本能的想要移动砚台——伸出的手摸住砚台边缘,定住了!砚台移动不了?他来来回回在密室里转圈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外面是白昼还是夜晚,此刻的他就像一位迷路的盲人,寻找不到回家的方向。霎时,因为着急,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无语、无力的倚靠在铁门上。

疲倦,加上体力不支。毒素的作用,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呼喊:钟奎,你不能睡,快醒醒!

蓦然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位慈祥的老人。老人银白色的发丝,和蔼的面庞,很温和的样子看着他。

“孩子醒醒。”

钟奎酸涩的眼眸,无法一下子张开,只能眯缝眼睛含含糊糊道:“你谁啊?”

“我是你姨妈,你忘记我了吗?曾经我来找你,看你——”

“姨妈?”

“嗯,快起来。我告诉你,去邪灵宫殿的秘密。”

“哦,你知道怎么去?太好了,告诉我吧!我在听。”

姨妈淡淡一笑,凑近了钟奎的耳朵,如此这般的说着——“什么?”钟奎蹬腿,失声出口道。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是耳畔那一丝儿凉意还存在,就像是冷风吹了一下那种感觉。

扶住冰冷的铁门,撑起来。踉踉跄跄,一步一晃走到红木桌子旁边。眼睛,定定的瞅着砚台,慢慢抬起手指呆呆的看着——姨妈说:这是一方端溪血砚,也是通往邪灵宫殿的钥匙。端溪血砚,被密室主人施了邪术,必须要见人血才能打开邪灵宫殿的大门。

钟奎粗眉毛一拧,抬起手指,毫不犹疑一口咬下去——舌尖尝到咸甜的血。一滴、二滴、三滴、滴入砚台,再拿起磨石左三下,右三下——想到如果刚才的梦境是一种幻觉,自己傻乎乎的咬破手指,最终还是会饿死在这里。他不禁打了个颤抖,神经质的突然扭头向后望去。

后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动静。钟奎第一次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绝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震动声,他心中一紧,来不及想和猜测,大脑一片空白慢慢的扭头看去。

一堵墙,不!是一扇大门,就像一张大口,忽然开了。它不是自动开启的,应该说是钟奎付出代价,手指上的血侵入砚台才开启的。

暗黑之王的宝座,渐渐展现在钟奎面前。邪灵宫殿最高处的居然不是黑暗女神,而是一个奢华精美,充满魔力的王座,王座的主人就是姨妈?

姨妈是魔头?钟奎难以置信,摇头否认。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出现在梦境里的姨妈给这位面目狰狞,带着一件蝴蝶面具的恶女人相提并论。

恶女人虽然已经是一具没有意识、没有生命的干尸,干枯空洞的眼眸却还是充满恨意的俯瞰着站直身子在下面的钟奎。

宫殿四周,那些让人看一眼就感到寒气森森的恶鬼塑像,就是曾经一度出现在a市的那些恶灵。这是为什么?姨妈?你究竟做了什么事?钟奎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曾经发生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

姨妈——被奸——污的母亲——破庙——墓碑下哇哇大哭的他!姨妈这是在报复天下那些心术不正,犯罪的犯人吗?

第053章 大义灭亲

邪灵宫殿!给钟奎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在梦境中,也像是在幻觉中。不过有一样是真实的感觉,那就是在进入这里时,一股超强的邪气层层叠叠包容着他。

殿堂两旁声是排列有序的声控灯,声控灯在他踏入进来是,很有节奏的一盏盏挨个自动骤然亮起。声控灯一直延伸到那位,高高在上是以女王傲居姨妈尸骸宝座的第一级阶梯旁。那些一个个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的鬼怪塑像,面目狰狞虎视眈眈盯着钟奎。

一只黑色的猫头鹰,温驯的姿态栖息着在宝座扶手上。姨妈那魔头黑洞洞的眼眶,目不转睛直视他!视觉错影——仿佛觉得她颤巍巍站起来,很真实的容貌进入意识和视线里。她满头银发且面部肌肉严重萎缩,黑洞洞眼眶里有两道寒光射来——钟奎微不可见的打了一个冷战,对自己说道: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下去。

噬魂枪,可以不用瞄准准星,十步之遥也能射中目标。噬魂枪一出,必须噬魂——钟奎心里说:姨妈对不起了,毫不迟疑扣动扳机——咻……破空的响声,肉眼可见,火花迸裂出花瓣似的菱角弹头,“嗖”——流星般的速度,菱角弹头酷似钻头般旋转着让人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噗”射进了姨妈的面部!

钟奎如释重负般松口气,上上下下摸遍了都没有找到一只烟。低垂下手,浑身无力——下一步就是走出这间让人迷失方向感的邪灵宫殿!

嗖……嗖……嗖……什么声音?一阵阵冷森森的感觉,围绕在周边。他相当吃惊,按理说噬魂枪一出,姨妈的魂魄已经打散。不会再有她的形体出现。

钟奎神经质的扭身,第六感的感觉看去,只看见一霎间从姨妈爆裂开的头颅钻出来很多伞状精灵灵异体,它们围绕在钟奎的头顶、四周、总之团团把他困住在中心。接着一阵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怪叫声(鬼哭狼嚎),顽固的侵入耳膜,这种既鼓噪又诡异的怪叫声,几乎扰乱他的思维和心智。

突然,钟奎亲眼目睹看见,从姨妈尸骸处剥离开另一个白色模糊不清的影子。影子怨恨的目光,握紧的拳头,真的很像一个人——他——他不就是——钟奎瞪大眼睛,吃惊的样子,不亚于看见ufo那种惊恐神态。忽然,就在他愣神之际,那些围绕、盘旋在头顶和四周的精灵邪灵体全部袭击了他——它们穿透他的身体,嘻嘻哈哈怪笑着飞离开。其中也有呜呜哭泣,就像在哀吊似的悲悲戚戚那种,意识在逐渐远离。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轰然一声响,他就像一座山,砰然倒地——倒地的一刹那。有感觉到姨妈不死的魂魄,以及那个从她尸骸剥离开的男人,同时出现在浅显已经快要不复存在的意识里——同时觉得眼皮很沉……很沉……一切远离,现实似乎没有存在过。在眼帘关闭一刻——他好像记得谁说过一句话。每一个人都是导演,每一天都在排戏。每一个人的角色都不同,有正义的,有邪恶的!

人类都具备双重性格,邪恶总是跃跃欲试想要占据主体(大脑)可往往被正义压迫。邪恶就在等待时机,等待主体需要它出现的时刻——人类的弱点很多:贪婪、自私、妒嫉、好逸恶劳、优柔寡断、虚荣、胆小、刚愎自用、猜忌、悲观、膨胀……不论是市井小民还是高高在上的位高权重的人物,都逃脱不了沦陷进弱点的圈套中去。

血红的空间,孤零零卷曲着一个人。从颤动的手指可以判断出,他不是死人。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个是死人,另一个就是活人。既然他不是死人,那么就是活人。

他的确是活人,因为他的记忆闸门释放出大量的信息,就像电影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声嘶力竭的惨叫,嫉恶如仇的恨意:妹妹,记住我会替你报仇,杀死天下这些满身浊臭的男人。

暗黑的空间,求生的意志和绝望交织。曾几何时,他内心有一闪而过的恨意:恨意滋生出脑海,扎根在心底。恨那些嘲笑他是丑八怪,怪胎、猜测他是妖怪的人们。

在他生出恨意的同时,他耳畔传来另一个自己的声音:报仇!

一大滴眼泪缓慢滚落出眼角,手指微微颤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卷曲在地的他,身边多了两个身影。

当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似曾相识也陌生的面孔。

一位自称是自己姨妈,神出鬼没的女人。她和妹妹是孪生姐妹,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默契和心灵共鸣感应。

妹妹的死,让她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发誓终身不嫁,要以一身来报复天下那些丧尽天良,为非作歹的恶人。

妹妹的死没有换来事情的结束,心碎了的她,几经千辛万苦找到妹妹生下的孩子。当她得知,他活得好辛苦,遭受到数之不尽的不公平待遇,更是让她痛恨这个世界上那些看似美好的一切。

她去拜师,学了最邪恶的巫术,这种巫术必须要用她的生命来换取。然后,她用邪恶的魂魄融合孩子邪恶的恨意,成功控制住那些为利欲熏心的人群修建了这座监狱。还修建了那座,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邪灵宫殿。即使变成鬼魄,她的私心却还是在继续膨胀中,她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邪灵世界的统治者——眼泪不能洗掉曾经犯的错,钟奎深吸一口气,慢吞吞的爬起来。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可以第二次诛杀掉姨妈的魂魄。之前是姨妈故布疑阵,那具尸骸是其他邪灵体做的假象,现在没有——现在,在她身边的是那该死的心魔。

心魔欺骗了他,以一副正人君子悔改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获取了他的信任。背地里,却干下这天地不容的恶事!

“孩子,你能明白我的做法,可以理解我吗?”姨妈在试图求得宽恕。

钟奎无声,默默捏紧噬魂枪。慢慢举起,对着姨妈的头部——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她就会在眼前消失。

这是属于他的梦境,是姨妈太过自负,自以为已经完全控制住他才放心大胆的进来的。

第054章 梦醒时分

没有巨大的震动就和冲击力,在散开的花瓣弹头弹射出去时。姨妈低头瞥看着自己的胸口,胸口上裂开一个大洞。可以从后面看见前面钟奎的半拉身子——

姨妈是不会疼的,她已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鬼魁。她静静地立在风中,面上神色是压抑不住的沉郁,却又复杂的惊心。虽然没有爆发可怕的惨叫,她滴血般的眼珠子,却恨恨然盯着钟奎。眸光有一瞬的凝滞,近乎消逝的躯体,极力挣扎在被风一层层揭开而去撕裂般的隐痛中。终而竟隐隐现出几分沉然的痛意,眸中神色幽深,惨白的面部五官裂隙出一片片,一点点、小块、如同幻影,随风飘去。

雾蒙蒙,似梦似幻。衣衫湿漉漉的感觉,冷!抱紧胳膊肘。丝毛草沾满露水的柔韧叶片低垂,露珠儿顺溜着叶片尖儿滴答在他脸上。

怔怔的睁开眼,视线模糊貌似被眼屎粘住那种。下意识的抬起左手,狠狠抹一把脸,有湿润的感觉。视线开始变得清晰,周围一切映入眼帘——费力爬起来,迷惘的目光扫视周遭,好似记忆里的一切都变得依稀,缥缈不真实。手指弯曲久了,指关节有点儿疼。疼痛一直延伸到胳膊处,疼痛唤醒他还没有来得及沉淀的记忆。猛不丁想起,刚才为什么没有用右手抹脸,原来右手胳膊疼痛不能抬起来。

背包距离几尺远,钟奎就像是没有钱居住旅馆,被人给撵走那种感觉。冷冷清清、孤孤单单、残存在脑海模糊不清的画面,一定是昨晚夜宿在外做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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