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觉灵敏,钟奎还没有进入房间,她就出口喊道:“奎,是你吗?”
“奶奶是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钟奎进屋后,老是感觉屋里有电灯亮着,还是那么阴暗。
香草也在随后跟了进来,她给老太太揉捏膝盖,钟奎则陪伴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的屋,钟奎是严禁小鬼们进去的,因为小鬼们身上有鬼气,会影响到老太太的身心健康。
人老了嘛!身子骨逐渐走向衰竭,抵抗也很低,就像刚出世的婴儿一般无二。所以存留在她身上的阳气极为不足,是万万不能再被鬼气侵蚀的。
今晚老太太的话特别多,从她嫁人那天坐花轿开始,絮絮叨叨说到丈夫因为家用拮据,出外谋生赚钱最后杳无音信到儿子不见了的事情,最后提说到钟奎以及小鬼们。
老太太脾性开朗,对人对事都看得开。她所受的苦,却在弥留之际一句也没有说。她要把好的印象留钟奎,要把所受的苦难随身带进棺材里。
从老太太各种表现的迹象来看,钟奎知道老太太的大限将至。为了不让老人在脱离人世间时遭受那种深入骨髓的苦楚,他偷偷的让小鬼去找黑白无常来。
黑白无常出现在老太太的门外,钟奎让香草继续给老太太揉捏膝盖,他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说;要想让一个人没有痛苦的离开,这个跟她的修为有关。
也就是说;人在人世间,做多少好事,做多少恶事,行善积德多少,等……都有阴司官记载。
最后他们俩告诉钟奎,老太太离开人世间的限期是凌晨时分。那个时候正是人的睡意正浓,且大脑思维最脆弱防范最松懈的时分。
果然露水静悄悄滴落在地的时候,老太太顺顺当当的离开了钟奎他们。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神态安详,无怨无悔的离开了人世间,去属于她的世界了。
文根是在老太太过世半月后出现在钟奎面前的。他变得结实了,皮肤也晒黑了,只是眼圈四周有暗影,就像失眠造成的那种黑眼圈。
他是因为之前从门岭村回家会,高烧不止,最后给师父志庆失去联系,无奈之下只好来铜川县城找钟奎的。
其目的是想从钟奎这里看有没有师父的消息,可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居然巧遇香草。
香草是认识文根的,她曾经把他和志庆带到紫竹林去,然后偷偷溜走。
文根不知情,在看见香草时,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他暗自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香草偷偷告诉刚刚回家的钟奎,说这个叫文根的不是好东西,老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钟奎没有作声,而是看着香草,看着文根。灵光一闪脑海里萌发出一个奇葩的想法,他要把香草作为自己的妹妹,嫁给文根。
当然这件事还没有给香草通气,钟奎还得等待时机再说。他深知这丫头脾性倔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倔强,为了慎重起见,事情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香草对钟奎哥,十分仰慕。这是打小就有的心思。
可是在几次试探中,钟奎都置入茫然好像还不省事的样子。这让香草很苦恼,不由得想起走了的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在就好了,她可以倾听自己心里的故事。
也可以就此撮合她和钟奎的好事。这是香草各自的心事,没有谁知道,包括那七小鬼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钟奎。
而钟奎知道文根胆小,让七小鬼暂住东华村庙宇。把多余的空间留下给香草和文根,想的是,让他们俩多多相处,好培养感情。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真的是好心办坏事,这是钟奎没有预料到的。
第110章 水滴石穿
钟奎心里有秘密,这种秘密是不能告诉人的,因为这个是不能示人的秘密。
香草心里也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文根心里也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对香草一见钟情。
钟奎一心想撮合香草和文根,前者却是一副不温不热的态度,后者倒是很喜悦。
钟奎怎么可能不知道香草的心思。
钟奎有双重性格,他在那些鬼魁面前,勇不可挡。在世人面前,无比自卑。这种自卑感像野草,顽固繁衍生息在心底。
因为出生从小被人耻笑,因为样貌不能找到工作,没有工作就不能赚钱,不能赚钱就不能养家糊口,不能养家糊口,那么就不能成家立业。
七小鬼因为文根的原因已经回到东华寺,文根为了香草留下来,打算在这里找一份工作。如果给香草有结果,以后就把她带到一起回a市,也好给年迈的父母一个惊喜。
功夫不负有心人,文根果然在县城里找到一份工作,做的是拔了算盘珠子的活路,就是给人做记账先生(会计)。
在问根找到工作没有几天,钟奎家里来了一个人。
来者是那位在医院里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女人还是带在一副忧郁眼神来的。
女人是香草带进屋里来的,文根去做工了,钟奎刚起。
钟奎对视着女人。
女人眼眸里充满怜爱看着钟奎,神态略显不安,举止局促,凝视他许久才坐下。
香草钟奎哥和这个陌生女人神态有异,心知他们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假借要去厨房择菜,躲避开去。
女人坐下,钟奎从热水瓶里倒来一杯水,递上道:“阿姨喝水。”
女人点点头,接过道:“最近好吗?”
钟奎在女人的注视下显得拘谨起来,双手中规中矩的搭在器盖上,上下磨蹭道:“好。”他不想深入询问来者的目的,他害怕听见那带着侮辱性的故事。他极力抗争不要听见那神秘的身世,不愿意承认那恶棍就是他的生父。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钟奎低头,挪开手掌心,手掌心因为不停的磨蹭,膝盖热乎热乎的,手掌心也滚动出汗珠来。
“我是你母亲的孪生姐姐。”
“哦。”钟奎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道:“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