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关云天同意销售总监沈悦虹的建议,将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剩余的二十六套位置结构不好的商品房,以均价八折的售价,打包出售给当地一家大型房屋中介公司。
在关闭华源市办事处之前,还要对昌达物业公司华源分公司和滨河公园的未来做出妥善安排,因为这两个分支机构,一个在昌达地产公司华源办事处名下,另一个跟其有关。
两三年来,一旦有空,关云天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昌达集团的未来定位,经过思考,特别是通过产业升级,昌达集团在高端制造业站稳脚跟以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关云天头脑里已经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他认为昌达集团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应该把制造业作为主业,即使公司目前涉足房地产开发,也只是权宜之计。
有了这样的想法,关云天对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的物业管理分公司和滨河公园便不再感兴趣,他甚至想趁关闭办事处的机会,将其从昌达集团剥离出去。
昌达物业华源分公司,服务范围包括昌达地产公司在华源市开发的所有住宅小区的物业管理,隶属于昌达物业公司,但跟办事处有牵连,其年营业额接近一千万,每年的净利润二百万左右。物业分公司现在的经理是大光,他的那帮战友在各小区当物管办公室主任。
关云天想跟大光谈物业分公司的未来,把他找来自己在昌达地产公司的办公室,“大光,你觉得物业管理这个行业好做吗?”
大光有点莫名其妙,“物业管理----,是个新兴行业,好做不好做,关键要看管理是否到位。”
“你们现在做的还不错吧?”
“还可以,有国刚的经验,我们从他那里照搬过来,华源分公司的基础打的好,物业费的收缴还算顺利。”大光如实汇报。
“各小区物业费的平均欠缴率有多少?对于拖欠物业费的业主,你们一般怎么处理?”关云天问得很仔细。
“平均百分之五左右,其中有恶意拖欠的,也有家庭遭受变故,发生困难,实在无力承受的。对于恶意拖欠物业费的业主,我们用法律手段催缴,如果调查属实,家庭遭受变故,确有困难的业主,我们根据实际情况,对物业费分别予以减免,当然,这要经过昌达物业公司国刚的批准。”
关云天点头赞同,“大光,如果把华源物业分公司让给你们自己经营,你觉得怎么样?”
“关总,你这......,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大光有些着急地说。
“没有人说你们做得不对,你们做得很好呀!”关云天道。
“可是关总,你这话的意思......?”
“我呀,说的是真心话,大光,昌达集团下一步要以制造业为主,我们要把集团公司的资源全部投到高端制造业上,对物业管理这样的领域就顾不过来了,想把这方面业务从集团公司剥离出去,如果你们几位战友对此感兴趣,我想把华源物业分公司的业务转给你们做。”关云天实言相告。
大光终于明白关云天找他谈话的目的了,皱着眉头说道:“哎哟!我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关总,这让我们很为
难呀!转给我们经营,我们该怎么做呢?”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们选一位法人代表,注册一家公司,准备一点流动资金,接着做现在的物业管理就可以了。”
大光沉思良久,“大约需要多少流动资金?注册公司涉及那些部门,需要什么材料?我们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呀!”
“流动资金嘛,估计三五百万就差不多,注册公司起码要涉及工商税务,甚至城建、城管和房管部门等等,其实你到工商局办注册,他们就会告诉你,需要哪些部门审批。”关云天解释道。
别看这些年来大光跟他那帮战友整天在社会上闯荡,好像见过不少世面,真要办正事,还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关云天说的轻松,但大光听着头都大了,他从来也没独自注册创办过公司,哪知道这些程序啊!更不知道上哪儿找那些审批部门。最为关键的是,要凑三五百万流动资金,在他们十来个战友中,没有几个能拿得出三五十万!
另外,几位战友当初愿意投奔昌达地产公司,完全冲的是昌达集团这艘大型核动力航母,如果华源物业分公司被剥离出去,单独注册公司自主经营,那就好似一艘小舢板,这帮年过四十的战友,有几个愿意再度经受那样的职业风险呢?
“关总,感谢你首先想到了我们,但不怕你笑话,我们几个可能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大光有些无奈地说道。
“怎么,难道这还有什么困难?你们几个现在做的不就是同一种工作吗?而且做得很好。”关云天很不理解。
“不是工作的问题,就物业管理本身而言,我们当然可以做好,但要我们独立注册公司来做这件事,说实话,我们心里没底。”
“哎哟,我把事情想简单了,看来这件事还不好办啊!”关云天颇感失望。
“关总,你想让昌达集团轻装前进,专心致志做高端制造业,不想让这些琐碎业务分散你们的精力,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说的是,包括国刚所在的昌达物业公司和我们华源物业分公司,不会拖累昌达集团在高端制造领域前进的步伐。不仅如此,物业管理这一块,对昌达集团多少还能做点贡献。”大光道。
“哦,你想说什么?”
“国刚所在的昌达物业公司我不了解,不过我觉得应该比我们做的更好,仅就我们华源分公司而言,每年也有将近一千万产值,二百来万利润,这点产值利润对于整个昌达集团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终归是利润,而不是负担。即使昌达地产公司华源办事处关闭以后,在昌达集团这面旗帜下,我们一如既往地会把业务做好,绝不让集团公司领导操心,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光诚恳地说。
关云天听出了大光的意思,即使把物业管理业务整体移交给他们,大光和他那帮战友也不愿离开昌达集团自立门户,强行把他们剥离,关云天确实于心不忍,毕竟当初人家冲的就是昌达集团。事实上,无论袁国刚管理的昌达物业公司,还是大光负责的华源物业分公司,自从成立以来,的确没让集团公司任何一位高管操过心,虽然贡献不大,毕竟每年还能为昌达集团上交一些利润,作为物业管理机构,这就做的很不错了。
大光,我也不是非要把物业管理剥离出去,我的意思,如果昌达集团把资源全部用于发展高端制造业,可能就无暇顾及其他行业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你们独立经营。”
“关总的意思我懂,社会上不是有鸡头凤尾之说嘛,选择当鸡头还是做凤尾,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如果你不是强行让我们离开,我跟战友们还愿意继续留在昌达集团旗下做事。”大光这种性格的人,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大光你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强行让你们离开呢?如果你们觉得在昌达集团旗下做事顺心,那就留下来,继续按照原来的模式运行物业管理公司。”
关云天原计划将物业管理全部剥离出去,华源物业分公司让大光和他那帮战友独立经营,袁国刚负责的昌达物业公司面对社会转让,让袁国刚重新回归制造业的生产管理岗位。
大光的话也有道理,物业公司既不让公司管理层操心,每年还能为集团公司做些贡献,即使留在昌达集团,也不会对主要工作产生拖累,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
大光是个懂得自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听见关云天同意让他们继续留在昌达集团旗下,他当即表态道:“关总,尽管物业管理只是昌达集团的副业,但我们下一步还要健全更加严格的财务制度,主动接受集团公司财务部的监督。”
“那就最好了,养成好习惯,该入账的,每一分钱收入也要入账,职工该有的福利,一点也不能少。”
“关总,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今后要求还要更严。”别看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他们过着清贫的生活,但大光跟他那帮战友,历来奉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不是自己的钱,分文不取。
“也是啊,这些年来,华源物业分公司单独核算,没有人说出什么,这就是对你们的肯定。大光,除了物业管理这件事,今天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还记得滨河公园吗?”
“太记得了!离城南片区项目不远,我们去城南那边的小区,就要从滨河公园旁边经过,而且公园的水上项目开始营业时,我跟两个战友还去那边帮过忙。”
“对,当时有几个地痞在青山水库也搞游乐项目,你跟几个战友把他们的生意搅黄了。”
“那几个人好像后来成了滨河公园水上项目的股东。关总,怎么突然提起滨河公园来了?”
“滨河公园跟华源物业分公司还不一样,你们跟昌达物业公司自成一体,相对独立,滨河公园直接隶属于昌达地产公司华源办事处,现在办事处面临关闭,滨河公园马上就要成为无主单位,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昌达集团将来要把资源和精力投入高端制造业,休闲游乐这种项目虽然很好,但跟主业不沾边,集团公司不可能抽出时间和精力关注它的运营和发展,所以,我想把它转让出去。”关云天道。
“哦,转让出去----,滨河公园当初投资两三个亿吧?只怕出得起钱的,不一定对这种项目感兴趣,对休闲游乐项目感兴趣的,又不一定拿得出这么大一笔资金。”
“照你这么说,要想处理掉滨河公园,还成了一件难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