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调查的名义与歌剧院的员工略作沟通之后,芙宁娜便开始了有模有样的分析。
“那封犯罪预告函是在昨天被人发现的,明天晚上就是预告中的时间,也是林尼魔术演出的时间。可在这紧要关头,林尼和琳妮特都不在歌剧院,没有进行彩排,防护工作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了一些?可疑,实在是可疑……”
王尘赞同道:“看似是他们掉以轻心了,但熟悉林尼的人都知道这绝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已经想办法破局了,我们应该来晚了,回去吧。”
芙宁娜有些不情愿了:“这就回去了?”
“你还想干什么。”
“当然要到魔术演出的后台详细调查啊,这种离奇案子就摆在眼前,我芙尔摩斯怎么可能放过!”
“那就请用你那无敌的认真模式想一想,现在的歌剧院还会有线索吗?”
“无敌的认真模式…那是什么东西?”
王尘模仿道:“几百年的积累,只要我肯认真,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够了够了!我明白了!别突然大声复述出来啊…好难为情…还好没人听见。”
“那就请用你那无敌的认真模式想一想吧,现在的歌剧院还会有线索吗?”
“咳…别说了别说了,让我想想……”
芙宁娜脚步轻移,原地转了两圈之后说道:
“如果留下预告函的人的目标与林尼无关,只是即兴作案,想要引人注目,那么不等到他出手的那一刻,单单调查林尼团队或者歌剧院恐怕很难有收获。
“如果留下预告函的人的目标与林尼有关,身为愚人众并且刚刚遭遇过一次演出事故的当事人林尼,恰恰认为歌剧院是不太需要担心的地方,留在这里依然很难有收获。
“所以按照之前的推测,再加上林尼的动向,我们应该去调查塞萨尔的……”
“没错。”王尘说道,“但是林尼大概已经出手了,我们来晚了,慢他一步调查的话全都是在做无用功,还不如想办法拯救一下你那自己都不敢吃的菜肴。”
“真的有那么难吃吗?”
“有本事你自己尝尝。”
芙宁娜避开了王尘的视线,小声嘀咕道:“甜点我明明能做好的……”
“你是说所有材料都通过器具测好剂量,然后放进稳定控火的烤箱里,等待固定时间之后就可以拿出来的那种甜点?”
“我、我已经明白了自己做饭的不容易,这些天我的厨艺进步还是挺明显的吧?”
把菜肴划分成奇怪、普通、美味三个等级的话,芙宁娜的菜全都属于奇怪这一级别,但还不至于吃出问题。
进步当然也是有的。
王尘叹了口气:“我不建议把时间花在注定无用的调查上,不过在歌剧院看剧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
芙宁娜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好,看剧,现在就去排队买票!”
“贵宾席的位置…?”
“我已经卸下了扮演水神的职责,就让那个位置空着吧。”芙宁娜坦然说道,“几百年的时间足以重新塑造一个人,哪怕原本的我并非如此…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我也不打算再去强行改变自己,但至少,我再也不想扮演别人。”
“那就买票。”
“从预言发生到现在也是十几天没来歌剧院了呢,真好啊,在悠闲看剧的时光里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真好啊,竟然又该做晚饭了…好啊,今天的晚饭不如找克洛琳德试吃吧。”
“可别,凭你现在的厨艺还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出手了,否则恐怕会让别人对我的厨艺也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呵…等等,歌剧院门口怎么这么多人,他们好像在聊…怪盗貂?”
侧耳聆听了一阵,芙宁娜不太确定地问道:“怪盗貂已经落网了?”
王尘听得更清楚:“没错,怪盗貂落网了,好像是林尼和荧抓住的。”
“林尼果然是主动出击了吗……真想知道具体情况啊,但这里好像也没人能说清。”
“我在露景泉那边看到夏洛蒂了,她应该比普通人知道的更多,过去问问吧。”
“塞萨尔的弟子兼助手洛伦佐就是怪盗貂。塞萨尔表演魔术并不以赚钱为目的,并且严禁洛伦佐使用魔术坑蒙拐骗,洛伦佐又钻牛角尖的认为,即使自立门户,他的魔术比不过塞萨尔赚不到钱,还要背负背叛师门的坏名声……所以最终他对塞萨尔的魔术道具动了手脚,害死了塞萨尔。”
听了大概的来龙去脉,芙宁娜眉头一皱,质疑道:“可怪盗貂盯上的都是别人‘珍视的东西’,而并非‘贵重的东西’,为了钱财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夏洛蒂沉吟道:“这个洛伦佐有解释,他说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是练手用的。”
“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怀疑洛伦佐的解释吗?如果能找到当年怪盗貂的行窃记录,查看失窃物品的时间及价值,就能判断真假了,但想找到十年前就已经结案的资料,有些费时间呢。”
芙宁娜眉头紧锁,虽然沉默不语,但很明显还是在质疑。
夏洛蒂则陷入了是要抢先发布报道,还是要为了这一个不起眼的疑点再去花大量时间调查的纠结……没多久她便做出了决定,真实才是一篇报道最重要的东西,即使要落后于同行。
但王尘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质疑与决心。
“其实有一个更明显的线索——洛伦佐落网的时间和怪盗貂模仿者的犯罪预告时间并不一致。”
迎着芙宁娜恍然大悟的目光,王尘继续说道:“你之前推测出了发布犯罪预告的并非怪盗貂,如果承认这种可能性,那么按照犯罪预告上所写的,这位模仿者对怪盗貂的报复明天才会发生,洛伦佐依然不是真正的怪盗貂,只不过害死塞萨尔应该确实是他。”
“发布犯罪预告的并非怪盗貂…”没有听过芙宁娜的推测,但夏洛蒂稳稳抓住了一部分重点,她感慨道:“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只是时间太过紧促,昨天发的预告,今天怪盗貂就落网了…事情发展太快让我失去了保持怀疑的冷静。”
王尘点了点头:“是挺快的。”
“说起来,我没找你就是怕你剧透,你们果然已经推测出很多信息了吧,如果让你来破解这个案子的话,绝对一点悬念都没有了!”
“呃…”
另一边,加入新线索的沉思之后,芙宁娜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如果洛伦佐不是真的怪盗貂,他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怪盗貂呢?”
“可能性有很多,比如他自知害死塞萨尔所面临的牢狱之灾已经无可避免,索性把所有罪责都拦到了自己身上;又比如其实他被真正的怪盗貂威胁;再比如他和怪盗貂关系密切,所以他甘愿顶罪。但无论怎么说,他绝对认识真正的怪盗貂。”
“好像是这样……”
“这就是仅靠打听来的消息所能推测出的极限了,既然发出预告函的模仿者已经动手,真正的怪盗貂是谁,我们明天再来歌剧院看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