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尘是在睡梦中被一股急速靠近的能量波动惊醒的。
睡前的精神力增量训练导致现在脑袋还有些微疼,他刚坐起身,便看见一颗泛着蓝色光芒的石头斜着砸破半扇窗户飞进来,驾驭元素力抵挡后那颗陨石平稳落在了床边。
“这个时间点……难道是莱纳德的命之座?”
一旦进行耗空精神力的增量训练,之后必须好好睡觉才行,否则头痛、精神萎靡不振都还是小事,第二天整整一天都会严重丧失战斗力,所以即使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王尘还是有些生气。
打开怀表一看,才凌晨两点钟。
窗外还有陨石滑落的破空声和坠地声,看情况暂时是没法再安稳睡觉,疲惫地吐了口气,他戴好面具,披上外衣,走出房间观察情况。
天边有一场壮阔的流星雨划过,它们飞往的目的地不尽相同,范围很广,但大致都在蒙德和璃月范围内,并且全都拖着长长的蓝色尾巴,这一幕让被扰了清梦心情不悦的王尘会心一笑,就像看到有人在百连抽卡结果全蓝一样,瞬间开心了不少。
此时,望舒客栈的客房大部分还是黑着的,不过已经有人点亮蜡烛出门探看了,掌柜穿着薄衫,老板娘披着一件大衣,两人在敲门喊醒租客们避难,同时询问着有无伤员。
“客官,麻烦您也来帮帮忙吧,万一有人在睡梦中被砸到可就危险了。”
接受了淮安的请求,王尘沿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一间间客房敲过去,发现整个望舒客栈目前只有自己的房间被砸到。
陨石虽然很多,但是在降落中磨损,再分散于广阔的大地之后,其实不算密集。
“发生什么事了?”
正巧敲到言笑的房间,他迷迷糊糊打开房门,揉了揉眼睛,忽然指着王尘背后的天空,道“那是什么?怎么感觉越来越近了!”
王尘一惊,回过头发现真的有颗陨石正朝这边飞来,不过距离还很远,没有进到他的感知范围。
“那是陨石啊!快躲开!”
“哦哦!”
不待两人挪动脚步,旁边的房门打开,江雪握着钓鱼常用的那根普通鱼竿轻轻一甩,鱼线在月光下扶摇直上,仿佛远远超过了它应有的长度,再定睛一看,鱼钩早就甩到了尽头,是一股凌厉气势接替着它与那陨石接触,将陨石在遥远的夜空中变成了烟花。
“剑意?剑神?”王尘瞪大了眼睛,有些羡慕地问道。
江雪不答,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这陨石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一般的陨石,它们蕴含着某种能量。”
瞥了眼王尘,江雪摇摇头道“你不觉得刚才那颗陨石是朝你砸过来的吗?”
“这…!望舒客栈仅有的两颗陨石都降落在了我身边,确实不像是巧合……”
“但也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你,不然天上的那些一起砸过来,大概连楼上那位都挡不住吧。”
望舒客栈最高处的树枝上,魈没好气地看向王尘的方向,接着飞枪把一颗本来要砸到望舒客栈南边空地,却忽然多了些弧度的巨大陨石挑飞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王尘特意观察了,在流星雨结束之前,先后又有两颗本该落到望舒客栈周遭的陨石,莫名偏转方向自己砸来。
“不是吧……这也能吸?”
“吸什么?”
“我的吸鬼体质,把陨石也吸来了。”
“鬼!哪里有鬼?不会是上次那个长在屏风上的小女孩又来了吧?!”言笑的手开始不易察觉的高频颤抖。
“我刚来客栈那天,你不是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我可不信’吗?”
“我信、我信了,你别吓我啊……”
“明明是你自己吓自己,我说的是吸来了陨石。”
流星雨结束后,望舒客栈的人们又观望了好一会儿,见天上再无一丝异象了,才纷纷打着哈欠回屋睡觉。
而知晓陨石的真相的王尘,动起了心思。
回到房间后,因为自己第一时间就出门了,淮安他们没有来这儿检查,那块破窗而入的砖头大小的陨石还静静躺在床边。
“小问。”
“在!”
拔出问天剑,以剑尖挑试陨石后,王尘又喊道“小问。”
“在!你想说什么?”
“你没有晕倒。”
“主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那你做梦了吗?”
“我巴不得能做梦呢!”
“有你在真好。”
王尘松开问天剑,任由它坠落,小问果然在落地之前自己飞了起来。
“哼!我乃天生地养一灵石,自诞生起已有十万载,主人你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你试试碰一碰这块陨石。”
小问虽然不解但是照做了,“然后呢!”
“凭你自己的话,能把这块陨石扔到望舒客栈外面吗?”
“哼!那肯定能啊!”小问横过剑刃将陨石载在身上,摇摇晃晃地飞了一圈。
“好!那就拜托你在一个小时后把这块陨石丢出望舒客栈,如果到时候我没醒过来,你就把它再丢远点,越远越好。实在不行了也别着急,等明天或者后天让荧来解决就好。”
“什、什么意思?!”
王尘已经躺到了床上,“这块陨石摸了会昏……迷……”
“喂!主人!”
做出这个决定不是…不只是为了好玩儿,『散兵』从莱纳德的命之座中发现了什么,怎能不令人好奇?
怀着这样的想法,小问的声音在瞬息之间模糊,自己的声音也是如此……
“有一根绳子,就能爬上山崖;有一艘木船,就能漂入大海;四十岁之前,我已走遍所有秘境,唯独尖帽子峰终结了我的冒险生涯,它是一头没有弱点的凶兽,是世界无情一面的体现,令我恐惧……”
一股破碎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再次取得意识时王尘发现自己换了具身体,这是位刚刚超脱壮年的年纪、头发已经有了花白、穿着厚厚的冬衣、背着冒险家协会制式大背包的中年男性的身体。
这是大冒险家莱纳德,是他还没有发明『风之翼』时,在冒险生涯中遇到的第一高峰‘尖帽子峰’前,一次不甘心的徘徊。
尖帽子峰真的很高,比群玉阁高,比龙脊雪山高,也许…比天空岛还要高,高耸入云,直插霄汉,并且终年被白雪覆盖,气候不宜生存。
“没有弱点的凶兽……”
王尘用莱纳德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真正见到了这座高山,他有些怀疑,当年的温迪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竟然能在物理上打败尖帽子峰,将它削飞……
“攀登吧,攀登吧,战胜它!”莱纳德破碎的记忆化作耳语,并非诱惑,而是鼓舞道。
王尘受到感染,向尖帽子峰迈出了第一步,他能感觉到,更高处有东西在召唤,『散兵』发现的秘密也许就在那里。
大大的背包中装有便携热源、恢复药剂、补充能量的食物、三捆绳索、两把登山镐、两把冰镐、一些零碎工具,还有手中握着的两根登山杖,这便是全部装备。
一个信心满满,一个可劲儿鼓励,就这样,人生第一次攀登雪山的王尘成功行进了一大段距离。
可是只靠运气和热血不可能一直走下去,在失去元素力、并且被厚厚的雪层与雪下光滑的冰层封印了攀爬天赋的情况下,虽然这具身体比正常的壮年男性还要强健,但没有攀登雪山的经验,只是一堵峭壁便把王尘拦住了。
又冷又饿,停下来歇息并且填饱肚子后,王尘向虚空中问道“你知道这种峭壁怎么攀登吗?”
“攀登吧,攀登吧!”莱纳德破碎的记忆只剩下这一股攀登的意志,不管问什么,都只能到一阵鼓励。
王尘扶额长叹,拿出口袋中的怀表,与在山脚时对照,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抬头望望天,尖帽子峰仍旧一望无际,一个小时的努力仿佛全都是无用功……这都还好,如果知道怎样继续攀登,那么山顶迟早会到达,问题是卡在这儿了。
“小问快该把我唤醒了吧……”
无所事事地翻着背包,即使没有登山经验也能看出来,绳索无用,登山杖无用,面对这种峭壁大概要用形似镰刀的冰镐凿入冰壁进行攀登。
“攀登吧,征服这座山!”
再看一眼怀表,十分钟过去了,小问还没有动静,倒是莱纳德的鼓励声始终喋喋不休。
外面也许发生了意外,但是有荧兜底,没什么好担心的。
“攀登就攀登!”
王尘一咬牙,操着两把冰镐狠狠凿入几乎垂直的冰壁,左右手交替悬挂身体,竟是成功爬上了这段峭壁。
但是使用冰镐耗费了太多体力,凿的力气小了害怕松动,凿的力气大了每攀爬一段距离就得休息恢复体力,攀登、休息,循环了一个小时。
“如果冰镐能更锋利些,就能节省很多体力吧……哈哈,如果有风元素力,还能直接飞上去呢,哪有那么多如果……”
“等等!”
攥紧冰镐,看似随意地挥动几次之后,王尘感受到了熟悉的力量。
“冰镐也是金属制造的,可以产生剑气啊!或者该叫镐气?”
“攀登吧!”莱纳德在耳边呐喊道。
“哦哦哦!攀登吧!”
有了剑气的支持下,冰镐破冰易如反掌,王尘开始专挑垂直的峭壁攀登,这样就相当于自己在垂直上升,反而要比爬斜坡快上很多。
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山下的风景早已是风雪缭绕,模糊不清,王尘的手感火热,却有快要苏醒的预兆——是那块陨石逐渐远离了。
果不其然,刚爬上一个小平台,眼前的世界便于朦胧中消散,他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主人!”
“怎么隔了三个小时才唤醒我?”
“哈!这才过去一个小时啊,你不会是摸了那陨石变糊涂了吧?”
“一个小时?”按照怀表显示的,现实世界确实才过去一个小时,“看来梦里的时间流速有所不同……那块陨石呢?”
“扔了!”
“这次等上午九点再叫醒我。”
匆匆将那块陨石找了回来,向小问交代完,王尘再次触碰陨石回归了莱纳德的梦境,令他惊喜的是,他竟然还在刚刚的位置,不需要再从山脚重新攀爬三个小时。
“山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