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的话,对于慕安安来说,非常大的冲击。
慕安安僵在原地,一直在消化。
什么意思?
她不是江镇的女儿,但江镇以前做过亲子鉴定,结果她是江镇的女儿?
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这些?
或者有人从小就盯着她?
还有人通知七爷救她?
为什么?
“谁告诉你这些,是假的慕才捷吗?你还知道什么?”慕安安追问。
可江镇却笑了笑,并未在回答慕安安说什么,转身朝外离开。
慕安安想开口叫住,那边押送的执法人员已经将江镇带上车。
慕安安站在原地,一直到押送车朝前开动,离开这条公路,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都在想江镇这些话的意思。
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江镇是在故意骗自己?
但又想,没必要。
只是,慕安安当真理不清,江镇这些话。
一直到天空飘了小雨,冷风一阵阵吹来,慕安安感觉头顶传出清脆的雨滴声,这才回头。
发现七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手。
“七爷,江镇刚才告诉我一件事……”
话到一半,慕安安突然沉默了下来。
宗政御疑惑,“告诉你什么?”
慕安安抿了抿唇,最后才说,“提醒我好好看看包裹。”
“七爷,我想去拿包裹了。”慕安安补充一句。
她原本是想问七爷,当年救自己,是不是有谁通知过。
关于当年七爷救自己,为什么救,又为什么那么刚好救等,慕安安从来就没有问过。
因为不想要知道任何答案。
只是记得自己,是留在七爷身边,其他都不管想。
可江镇今天这一番话,实则也是在给慕安安一句提醒。
母亲留给她包裹里的秘密,恐怕是与这个有关系。
慕安安在被七爷带到车子旁时,罗森已经从后备拿出包裹,交到了慕安安手上。
慕安安紧紧的抱包裹。
这个包裹太重要了。
“上车。”七爷提醒。
慕安安点头,进入车内。
把放在一旁的桔梗一起拿起来,怀里的桔梗与包裹一同放在大腿上。
慕安安安安静静的坐着,抓着包裹的手一直在用力。
她看着窗外,没有在过多说什么。
车子在前往墓园的路途雨势越来越大,但只是阵雨。
急下过几分钟,之后慢慢转小,变成绵绵细雨。
车子到达墓园下方。
慕青与慕老的墓碑是在墓园比较高的地方,需要顺着路段爬一小会儿山。
七爷让罗森等人在楼下等着。
他撑着伞,陪着慕安安朝山上走。
慕安安怀里抱着包裹与桔梗,脚步缓慢。
越是往上,心情就会越是紧张,她不断深呼吸。
慕青与慕老都是黑色大理石打造的墓碑,上面贴着两个人的一寸照。
墓碑周围干干净净。
这个墓园定期都有人打扫,加上刚下个雨,上面的灰尘被冲刷的很干净。
慕安安站在慕青的墓碑前,看着一寸照里的母亲,她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容,眉眼里藏不住的温柔。
慕安安静静的看着,忍不住心酸,以及红了眼眶。
她抿着唇,隔了半响这才蹲了下来,把桔梗花放了下来。
同时把包裹放在一旁。
慕安安盯着慕安安,张了张嘴,喊了一声:“妈妈。”
但因为太小声了,声音根本没出来。
慕安安又再一次喊了一声,“妈妈。”
“妈妈。”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妈妈,我是安安啊。”
你会认得吗?
“我长大了,妈妈。”
对不起,没有您期望的,长成一个乖巧温柔的人。
我脾气不好,性子急,还老喜欢一些极限运动,跟温柔淑女一点都不沾边。
妈妈……
这样的我,你会不会失望啊?
慕安安沉默的看着母亲的遗照,伸手抚摸墓碑时,手指略有几分颤抖。
而在此时,旁边响起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夫人您好,我是宗政御。”
慕安安手指一顿,抬头朝看去。
身边的男人站的笔直,西装外套套在慕安安的肩膀上,身上只穿了一条白色衬衫。
衬衫收进西装裤,并未系皮带,把那腰勒出细窄轮廓。
他平静开口,“夫人您放心,安安长大了,很聪明也是一个温柔的小孩,就是太懂事了一点,如您期望。”
如您期望。
这四个字落在了慕安安的心口上。
慕安安盯着他看,缓缓的站起来,与他并排站着。
七爷伸手,重新帮慕安安头上发卡戴了下,把前面散落的刘海都用发卡别到了耳后。
慕安安目光缓缓的从他身上移到了母亲遗照上。
“妈妈,我要好好给你介绍啊,他叫宗政御,是养了我八年的人,因为他,安安这八年来一直过的很好也很平安。
他,对安安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也是安安非常非常爱的人。
慕安安在心里补充一句。
妈妈,你会满意吗?
安安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
妈妈,你会满意的对不对?
妈妈,你会放心的对吗?
慕安安含着泪,冲着慕青的墓碑笑了起来。
眼泪砸落,可是慕安安的笑容却越发灿烂起来。
原本细雨绵绵的天气,也渐渐变的晴朗起来,躲在乌云后面的太阳瞧瞧冒出来,将地面的潮湿照干。
与此同时,慕青的墓碑上飞来一只花纹蝴蝶,安安静静的停留在墓碑上。
慕安安伸手时,蝴蝶便飞了起来,在空中扑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慕老的墓碑上。
比起慕青的优雅温柔,慕老则戴着眼镜,表情严肃。
一看就是超级严厉的小老头。
慕安安歪头,“外公,我可没给你带花啊,我知道你不喜欢,嘿嘿。”
慕安安就跟小孩一样笑了起来。
那停留在墓碑上的蝴蝶又飞了起来,在周围停留,最后落到了七爷的肩膀上。
慕安安安静的看着蝴蝶。
旁边的男人在看她。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蝴蝶重新飞走,落到了慕安安放在一旁的包裹上。
慕安安冲着七爷说道,“七爷,我可以单独跟妈妈说一些话吗?”
宗政御收了雨伞,放在一旁。
重新帮慕安安把低马尾捆了一遍,这才冲着慕青与慕老墓碑鞠了个躬,随后离开。
慕安安看着七爷朝下走去,但并未离开太久,就站在来时的路段旁,但是背对着慕安安的。
留下来等她,又不看她,不侵犯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