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所有的论文都是倾向于石墨烯制备的，你是想挑战那个让全世界人都头疼的问题吗？”
在布拉德教授同意之后，帕特丽夏立即高兴的坐在吴斌一侧开始询问。
“并没想这么多，只是对这个课题比较有兴趣而已。”吴斌回答道。
帕特丽夏：“之前我也有参与过金属催化法的课题，但是在控制冷却速度方面总是有瑕疵，而且做再多组的实验也没做到改善，所以现在已经被搁置了……”
“金属催化吗？”吴斌点点头，“之前我也有研究过，你们催化剂用的是Ni还是Cu？”
帕特丽夏：“Ni啊，这不是现在最常用的吗。”
吴斌：“其实我正尝试着寻找更好的催化剂，我感觉它会带来新的惊喜。”
“比如呢！？”帕特丽夏眼睛一亮。
“咳……”这时布拉德教授突然咳嗽了一声。
帕特丽夏听完立马一缩脖子，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抱歉，我好像有些太兴奋了。”帕特丽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吴斌摆摆手，“之前韩国成均馆大学通过roll-to-roll的CVD法制备出过尺寸为76.2厘米的石墨烯，但在制备过程中需要转移石墨烯，容易引入大量的缺陷，所以才没有继续往下深入研究，但我却在他们的论文中发现了一些全新的想法，我推荐你也可以去读读看。”
“当然，我一定会的！”帕特丽夏说着就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边写边说，“我本来以为天才都会很怪癖呢，很高兴您比我的奶奶还要亲切。”
“噗……”吴斌听完差点将刚喝下去的红酒喷出来，稍稍擦了嘴才回答道：“只要是学术方面的问题，我随时欢迎别人来和我讨论。”
“那……学术之外的问题呢？”帕特丽夏突然朝着吴斌眨了眨眼。
一旁的布拉德教授看着两个年轻人聊的火热似乎很是高兴，笑着叉起一块烤土豆放入口中。
“当然也很欢迎啊。”吴斌笑着点头。
听完吴斌这句回答，布拉德教授觉着时机到了，便放下刀叉开口道：“吴斌啊，帕特丽夏也是我实验小组的一员，在实验上非常有天赋，如果你们成立一个实验小组的话，我相信她一定能帮到你很多。”
吴斌：“这是我的荣幸。”
然而就在布拉德教授听完嘴角上扬的时候，吴斌又说出一句把这话给补全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
布拉德教授听完表情一僵，“现在难道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
另一边帕特丽夏听到自己有机会能和吴斌合作也有些兴奋，“我知道你一般喜欢独立研究，但我一定会努力帮上忙的，我可以做一些最基本的工作，也会虚心向你学习的。”
“嗯，我相信你可以。”吴斌朝着帕特丽夏点点头，“但我刚才和布拉德教授说过了，参加完比赛我就要回国。”
看着吴斌和帕特丽夏同时投来的目光，布拉德教授长叹一口气，“亲爱的吴，你可真是个顽固的家伙……”
吴斌：“抱歉，国内还有不少事需要我去收尾，不过再次谢谢您的好意以及建议。”
“真想感谢我，就来加州大学吧，这是一个不会让你失望的地方。”布拉德教授说着举起了高脚杯。
“它一定会是我的选择之一。”吴斌说完也举起高脚杯和布拉德教授碰了一下。
虽说实验室是没空去了，但两个满腹材料学知识的人就算只是口头讨论也能碰撞出许多火花。
一直到晚上服务生来提醒他们这一桌他们店要关门的时候，两人才终于收了一下谈兴。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吗？”吴斌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已经快10点了。
布拉德教授喝掉了杯中最后一点红酒，笑看着吴斌：“我也是很久没有聊的这么畅快了，果然当面聊还是要比干巴巴的邮件有意思的多，我现在是越来越想要邀请你来我的实验室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可以给出比之前承诺给你那些更优厚的条件。”
但还没等吴斌开口，布拉德教授就摆手道：“算了，我可不想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般在一天内被同一个男人拒绝好几次，今天就聊到这吧，我得回去睡了，年纪一大，精神力远不如以前了啊。”
吴斌：“我觉得教授您很精神啊。”
“比不过年轻人啦。”布拉德教授说着站起身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穿好，又拿起一顶深褐色的绅士帽戴在头上。
“我准备回酒店了，你呢？”布拉德教授看着帕特丽夏问。
“嗯，我在稍微晚点回去。”帕特丽夏立即回答道。
布拉德听教授完后露出了一个老司机的微笑，然后朝着她点点头道：“行，那我就先走了。”然后又对吴斌挥挥手。
“教授再见。”吴斌也朝他挥了挥手。
看到布拉德教授走远后吴斌也准备打个车回酒店，虽然美国的出租车贵成马，但他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去研究那复杂的公共交通路线了。
“接着你准备去哪？”这时帕特丽夏站到吴斌面前问他。
吴斌：“回酒店啊。”
“太没意思了吧，夜生活才刚开始欸~”帕特丽夏耸了耸肩。
“你说的没错，我是打算回酒店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和布拉德教授聊的内容，想必肯定会是个充实的夜晚。”
“……”
帕特丽夏虽然有些无语，但看着吴斌兴奋的神情却又有些理解。
下午当吴斌和布拉德教授刚开始进行学术讨论时她偶尔还能插上两句嘴，但到后来话题越来越偏，涉及到的理论也越来越多，直到她只能乖乖的当一个旁听者。
在将这一整场学术讨论全部听完之后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她的这位同龄人知识面实在太广了，完全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只是精通材料学。
尤其是两人谈及弦理论时，她完全就是在听天书，但看着布拉德教授时而惊讶，时而思考的表情，就能明白这个吴斌应该又给他带去了许多惊喜。
“想去酒吧喝一杯吗？”帕特丽夏微笑着问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