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曦坐在床边收拾完银针后,站起身,她轻挑的眉梢风流痞气,坏笑的瞧着动弹不得的萧宸,
“我应了霍风去兵部一趟,中午回家用饭,你看着做些。”
萧宸的神态由痴苦的哀怨变得深邃幽深。
修长的眉蹙着,摇头反对!
她手执银针刺激了他多处穴位,一双手几乎都摸遍他全身!!
他根本褪不下欲望,怎么去做饭?
她真的太坏了!
她故意玩儿他!
见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萧宸不演了…说什么都不演了!
铁链他震不断…但几根锦绸…连条狗都绑不住!
他反抗了…犯上作乱将沈君曦从屏风前拽了回来。
硬是将她压在身下,扯她衣裳,双眸狂热,舔咬着她的脖颈…
他知道怎么能把她亲到动情。
她的胸口、后腰、耳垂都极其敏感,他缓慢舔咬的时候,她的呼吸会沉重,小腹圆润的肌理线条会绷紧显露。
修长的双腿会无意识地拢紧…
他知道该如何诱惑她……吃了他!
对此,沈君曦仅是象征性的反抗了下,便由着他胡作非为,释放野性。
她无条件惯着他。
这算是治疗他不安的一环。
萧宸不用怕她,比起他卑微的时时刻刻害怕她生气,害怕她不喜欢他。
她希望萧宸自信、明朗些,多相信她一些。
能够时常与她斗嘴打趣,偶尔有些小矛盾,两个人斗一斗,她等着他跑来哄她,便算是幸福的情趣。
小心翼翼的惶恐…抱着她睡的时候都会担心她变什么蝴蝶飞了…
她会觉得心疼。
溺爱自家男人的不良后果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废腰。
沈君曦觉得自己的腰,迟早断在萧宸这条喂不饱的小狼狗身上。
……
下午,沈君曦穿了一件高领的墨色锦袍去兵部…
她的脖颈被萧宸亲得不能见人了。
这也是惯的不良后果。
兵部。
她刚与霍风聊过前线战事,以及相应州、城、县的接手人员,阎烈的孙女,阎初晴随着阎烈一起来到了兵部。
阎初晴知道沈君曦是女子后,可不得了,直接就当着众人的面,万分激动的牵起她的手,捧在胸口,娇俏的脸庞粉红一片,情不自禁的叫她“君曦姐姐”而不是“小侯爷”。
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喜欢。
沈君曦觉得突然,但她蛮喜欢这单纯的小女孩,所以不仅没生气,还轻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以前她装成男子不能这么做,但她现在是女子,便也就无所谓了。
阎烈见这一幕高兴坏了,更是暗自松了口气。
本来他就疼爱小孙女阎初晴,舍不得让她成为秀女嫁给皇帝,之前想着许给沈君曦,就算做不成正妻…也比入宫强。
现在沈君曦虽是女子,但手掌大权,阎初晴与她交好,未来还愁没有身份,找不到好亲事吗?
阎初晴好喜欢沈君曦的,她霸气、温柔,笑起来的时候风雅无双…
那时候是她安排常福将她从行宫里送出来。
沈君曦待她好,好温柔~
要不是沈君曦放话,她进行宫容易,出行宫可不简单。
这些,她也是后来才知道…
原来沈君曦除了风雅温柔外,权利还好大好大。
起初…她没想过这些,仅是单纯的喜欢。
沈君曦离开兵部本打算回家吃饭,但是阎初晴撒娇拉着她去了一趟刑部衙门。
阎烈管都不管,还帮腔说他也有些事情找她。
她只能又去了一趟刑部,倒是见了一位故人…蒋公明。
蒋公明一直被囚禁在刑部客房,而不是大牢。
有的人的确不好杀,便是任年迈的蒋公明活也活不得三年……
沈君曦与蒋公明聊了什么,阎烈也不得而知,但是沈君曦的脸色依旧不太好,蒋公明太顽固了。
临走时,阎初晴跑到门前…
现在她胆大了,给沈君曦一个亲昵的拥抱,塞给她一个早就做好的青莲刺绣香囊以及一方丝缎手帕。
绣着平安符的手帕有个精致的“沈”字。
这是她得知沈君曦去打仗的时候绣的,一直以来念念不忘地想送给她。
沈君曦见了喜欢,没拒绝,给阎初晴道了谢,还笑着说,过阵子回礼给她。
看的阎烈高兴的不行,他得罪的人多,他孙女若是能有镇国府庇佑几分,以后…嫁出去谁敢欺负去了。
沈君曦回府后,摸了摸门前大狗狗的脑袋。
但没想到,一进门就冷不丁的被萧宸抱在怀里,他像是清肃的小狼狗,巡逻似得在她脖颈间闻。
萧宸对沈君曦身上的味道很敏感,她身上总是有药香,不一样的药香,但泛着暖意的橙香是她练功大成诞生的。
所以沈君曦一进门带起的香风,让他敏感了。
“你去了藏娇楼?”
“没有,初晴送我的香囊,给你看…绣的挺精致!”
沈君曦从袖子里拿出来,但是萧宸不认,判断道,
“香囊的味道与你脖颈处的味道对不上,她抱你了。”
“她是女子,你吃什么醋。”
沈君曦上下打量他,嫌弃了句,“醋坛子真幼稚。”
萧宸抿了抿薄唇,在他眼里,男子、女子,不太有区别。
因为他以为沈君曦是男子的时候,一样爱她入骨。
所以,有什么区别?
没有!
但是…他不能说,等沈君曦拿起筷子吃饭的时候,嗓音淡淡提议道,
“初晴姑娘天真善良…对小侯爷一片真心,不如册封她做正二品县主,赏府邸,以后有自己的食邑和俸禄,阎烈在意她,当是赏阎烈了。”
沈君曦上下打量他一眼,意会后,乐不可支的笑道,
“病秧子,你心眼子是真多,她受你封,阎府求亲的门槛都会被踏破。”
萧宸被戳破心思,但面色如常温柔无害,温柔道,
“萧宸是在为夫君分忧……”
沈君曦落下筷子,俾睨的瞧着他,咬牙无语道,
“得…你赶紧拿出来,现在就签还不行,没完没了。”
萧宸乌眸纯澈,得逞的笑意温醇至极。
整个人都清凌凌的…可谓无害极了。
他桌边抽屉里珍重的拿出他拟写的“契约”,蹲下身,郑重其事的以双手呈给沈君曦。
厚厚一叠…
七张纸的“卖身契”。
要写七次名字…
“病秧子,你解释一下…第六条,什么叫,生气不能隔夜,不能用轻功跑,离开你?
我赌气不会揍你吗?
我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等到第二天?”
“第七条,不会另寻新欢,开后宫,我随口说你都当真?写出来给人瞧见不怕丢人?”
“第九条,没有急事,子时之前要回家陪你,怎么,我不回家睡临安大街?”
……
沈君曦一页一页翻着自己的卖身契,简直绝了!
前面几条是何时成婚,成婚后她要与他共同治国她认了,但后面越来越离谱了,她服了萧宸的幼稚程度。
真变心了,契约承诺有用吗?
萧宸一声不吭的去研墨,心怀忐忑激动的将笔递给她,乌眸里含着乞求,嗓音低哑的又叫了一声
“夫君…”
“我不能做外室…你得给名分…”
契约有用。
他知道沈君曦这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从不骗他,怎么会没用?
沈君曦听的头皮发麻…
认栽夺过笔,一张不落的飞速签给他,随后故作吃了亏的埋头吃饭。
她是故意的。
如果笔墨能给萧宸安全感…就给他!
省的他整日自己自称凡人,整得她像是什么神仙似得。
谁不是凡人呢?
沈君曦瞄到萧宸还站在书桌前,清盈的眼底闪过几分腹黑的狡黠,捏着契书暗自欣喜…
她觉得…这才是萧宸本该有的少年风华。
她想他健康,想他睡的安。
这两晚萧宸抱着她入睡,时不时都会像是被什么吓着般拥紧她,窒息到大汗淋漓,迷糊醒来就极致委屈的唤她名字。
所以,她才会点安神香…
晚上。
沈君曦提出想去看看宸妃,萧宸脸色微变,但没有多说地带她去了宸妃宫里。
巍峨明亮的宫殿内来往宫人不少,但是…
无人收拾偏殿中瘫痪的北唐帝拉在床上的屎、尿…腥臭至极。
起初三天,萧宸把瘫痪又瞎的北唐帝刚送来,宸妃止不住的痛斥萧宸,甚至还亲自去照顾北唐帝。
又瞎又瘫的北唐帝渐渐清醒,像是多年前一般开始甜言蜜语的哄着她设法对付萧宸、毒杀萧宸,帮他夺回权利……
宸妃开始还觉得是自己、是萧宸不忠不孝,对不起萧辙。
因无能管住萧宸而哭泣…而道歉。
但实在是太多了,一日日重复听着他要如何喜欢她,要与她重新生个孩子,他要杀萧宸,要萧宸不得好死,要将萧宸碎尸万段…
宸妃开始觉得厌恶,觉着这幅嘴脸是多么丑陋,多么虚伪…
可笑的是,她念念不忘的竟是萧辙这幅嘴脸。
察觉到宸妃冷淡,北唐帝又开始骂,骂她哥哥如何对不起他,骂她如何像是贱狗一样非嫁他不可……
宸妃不肯面对,被逼的耳膜要炸,脑子要裂开…时常大喊大叫着想逃出宫中!
但是她出不去…
她也被萧宸囚禁了,被亲儿子囚禁了。
萧宸始终认为,沈君曦娘亲的死,他的母亲一样有过……
始终认为,他愚不可及的母亲还不够清醒。
他早就打算将两人囚在一起,更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沈君曦走的日子,他自己都痛不欲生,又怎么能顾得上宸妃?
当下沈君曦见到这么污秽的场景,他不由恐慌的去捂她眼睛……
沈君曦内心多少有点震撼,她对宸妃谈不上恨,娘亲也的确收到了宸妃提醒她的信。
总归是可怜人,便开口就让萧宸赶紧将宸妃送回榕国。
未来她若是还想他,随时可以来看他。
母子情分一场,谁都没想真要谁的命,不必真折磨疯了。
萧宸一口应下,连看都没看他的亲生父母,拉着她就走。
他总是听她的。
因为,这世间唯有她把他当人,当美玉明珠般呵护着、爱着。
沈君曦回来的第十天,关外来信,沈昊山彻底覆灭南唐,他会暂时留兵驻守,守卫秩序,等待内政官员到达。
因此,京城这边需要尽快调集兵、刑、户、工、礼四部中的合适的官员接手那边的事情,统计人口、制定新律、安抚民心……等等都是事儿。
万事开头难,负任随行的官员需得有能力。
沈君曦每日忙的脑袋疼。
倒是萧宸,被连续绑了十天…
每日都被强行要求睡上五个时辰。
醒来后都得配合她下针为他调理身体。
一番梳洗后还得去选菜回家做饭,大半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的时候沈君曦会带着他去六部府衙,安排些他因为几日远离朝政而不太清晰的琐事。
天黑后,明月清风,夏夜焰火漫天。
她会带着他乔装打扮,宛如寻常伴侣般遛狗、游街市。
去聘猫儿店里帮小狗修剪毛发,去逗鸟店里买上一对七彩鹦鸟,回家教说话玩儿。
看游街杂技、听戏曲、品茗茶。
采买各式各样的点心,偶尔尝到特别好吃的,她会买上整整一车,分给岳峰等家中老人。
夜里奏折,他更批改不着。
到了子时就无端被她哄睡着。
大多数奏书都被沈君曦啃着点心,亲自提笔洋洋洒洒的批阅了。
兴许在一些不明实情的官员看来,女扮男装的镇国侯沈君曦回来后,太子丧失了所有权利,恐怕能不能登基都危险了……
但工作量明显增大的棠容很清楚,这是镇国侯对太子的奖励啊!
拿着他夜夜挑灯之苦,奖励太子日日欢愉,满京城的玩儿!
日日泡在内室阁的棠容心里别提多苦了,他更怀疑,沈君曦在报复他!
报复他早前日日让萧宸熬到午夜!
……
萧宸更知道,她又在养他了,笼罩着他了。
自她回来,他没有大哭一次,没有抱屈一次,她依旧会奖励他。
这是她对他极致内敛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