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吧,象你这样的小狐狸,岂不更好?”阿禧不解她的伤感,如常地打趣,遇上对方白眼,立即利索地改口:“主意不错,小叔向嫂子要东西,她即便不舍,也不好意思推辞。”
苏容若拿出个包袱推给他:“放心,不会让西门昭欠人情的。就说他相助过云裳的东家,东家以此相谢,崔云回赏奴仆。如此便断了掌柜们与龙卫府的关联。”
阿禧安静下来,无言地看她几息,眼中浮起少有的怜惜:“小若,你事事思虑周全,我总想将你拉进公府,现在看来,哪一家高门你都别去了,你会累死的。”
我前世便是累死的。苏容若唇边逸出一抹苦笑,神情却淡如云烟。
阿禧摇摇头,暗叹片刻,指着亭外远处一人:“他叫休莫,武功好,忠诚可靠,今后你与西北的联络就找他。”
然后,似笑非笑地补充:“我令他装成货郎,在你附近走街窜巷,护卫你的安全,为你传信,千万别以为是在监视哈。”
长相很平常,丢在亚特人中就如沙子一般普通,苏容若早就瞧见那个年轻人,暗想:天生细作的料子。
阿禧瞅不出她的喜怒,直言:“阿诺让我信你,我便信你。”苏容若也不计较,道:“提起阿诺,他这阵子都不曾来过隐庐,为何?”guqi.org 流星小说网
她疑惑地看向阿禧,却见他也一脸疑惑地看她:“我正想和你说呢,他最近很有些奇怪,似乎是,清明以后,就有了心事。”
清明?苏容若敲了敲头:那日她和阿诺从申正喝到很晚,最后有点高,只记得一双绿目,在烛火映照下流光闪烁,酒宴怎么散的,却不记得了。
突然想起次日道别时,阿诺眼神躲闪,难道我醉后做过出格的事?或者说出自己是个女的,且是借尸还魂来的,吓倒他了?
不该啊,若真如此,他会和阿禧通气。究竟有什么,让他似乎躲着她?阿诺那样的性子,他若不想说,追问肯定没用。
很有些懊悔:前世在欧美常去酒巴,酒量不错,这时空的酒度数低,不曾提防,这个身体年纪还小,居然就那样醉了。
低头想了想,抬眼撞上阿禧无计可施的苦恼模样,问:“是因阿音去世难过吧?你俩不是无话不说么?”
“阿音在清明前便没了,他虽然难过,却未曾如此,跟丢了魂似的,眼神怪怪的,看上去,竟不像是他。”阿禧皱起眉头答复。
自己就是占了别人身体的冒牌货,苏容若心中一凛:“莫非是被摄了魂?哪日我们拉他去大觉寺,让大师给瞧瞧。”
阿禧只觉得她在异想天开,失笑道:“哪有如此严重?还是那幅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死样,我瞧出来只因我知他极深。软硬都试过,他却不说,要不?等我们文试后,你想想办法探他。”
苏容若长呼口气,放下心来,沉吟半刻,摇头道:“如此便罢了,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意味着他和我们生分。”
阿禧侧头看她几息,展颜道:“我自许通达,却不如你想得开。时辰不早啦,走了。”苏容若收拾好帐本:“我要去如意客栈,同行吧。”
安泰坊是商业区,大街上店铺毗邻,货物丰盛,人流熙熙,百态千姿。
苏容若不时停下脚步:西域的葡萄饱满多汁,徽州产的墨砚细滑光泽,君山绿茶色泽翠绿,香气清鲜持久,正适合夏日炎热时喝,还有,六福居新出的莲容酥,松软香甜,是为她的饭庄花莲代售之物,要多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