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票煤矿。夜。
被踢倒日军并没有死,慢慢从地上趴起身,在近前墙壁上扒开滑窗偷偷向周雨农瞄准。不料被罗义恩发现,手里的飞刀飞了过去,正中日本兵头部。
周雨农借助日本兵的滑窗:“有办法了!”把墙上按钮又反推了回去,果然重物被移开,“义恩,在上面看着,我下去。”
罗义恩:“周大哥,注意安全。”
北票煤矿运输线。夜。
一列长长的煤炭车被炸得乱七八糟,前后车厢几个已经脱轨,煤炭堵住了铁路,煤炭像墙一样堵在铁路上,现场一片狼藉。
小岛纯一指着火车司机:“巴嘎!你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火车司机:“中佐,煤炭装的太多,又是上坡,火车它拉不动了,才被迫停车……”
小岛纯一抬手就是一枪,火车司机手指着小岛纯一倒在地上。两个士兵将火车司机抬走。
小岛纯一对近前的一名大尉重重的两个耳光:“在你的眼皮底下火车被炸,而且让共军逃跑……”
大尉:“火车上坡吃力,发出振耳的响声,又是黑夜,根本就察觉不到共军的踪影。”
小岛纯一像疯了一样又抬起手枪:“我苦心经营的运输防线,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共军攻破,而你……”
日本士兵跑过来:“报告中佐!煤矿来电话,配电系统和两个矿井被炸毁……”
小岛纯一听了顿时呆若木鸡,半天才缓过神问:“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我上当了……什么配电室被炸毁!抓到人没有?”
日本士兵:“是门卫来电话,具体情况不清楚!”
小岛纯一听了两眼一闭,眼泪涌了出来,手慢慢抬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大尉见状,急忙站起身夺下小岛纯一手里的手枪。
大尉:“中佐!你不能这样!”
小岛纯一声音嘶哑:“我还能怎样?运输线,配电室,矿井都被炸了,两年内都恢复不了生产,完了!全完了!一切都完了……”
叶柏寿老城。夜。
香子的秘密住地。
香子和翟路被日本兵抓了个正着。翟路在被窝里蒙着被子一动不动,香子穿睡衣坐在炕沿。日本大尉朝士兵一挥手,两个士兵上前去抓香子。
香子:“混蛋!巴嘎!我是香子!”
大尉:“对不起,我知道你是香子。把被窝里的给我抓起来!”
日本士兵掀开被子,翟路赤裸裸地抱成一团。
大尉上前看了几眼:“这不是翟路翟队长吗?你没死啊!”抬头看一眼香子,“翟路,胆够肥的,玩花都玩到香子头上了!啊……香子,很风流啊!”
香子站起身:“巴嘎!大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大尉:“香子,没有大佐的命令,我哪敢在你面前放肆!”
翟路从炕上下地:“大尉!知道她是香子?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是大佐的红人啊?”
大尉:“知道!田野一男大佐的得力助手。我今天就是奉大佐的命令,前来捉拿你们这一对野鸳鸯。”
翟路:“啊!这么说你也知道我?”
大尉:“知道!前些日子已经被枪毙了!可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活了!”
翟路:“那你听没听说翟路那小子杀人无数,而且不声不响还不留痕迹。”
翟路猛地从大尉手里夺过手枪,对大尉就是一枪,对两个士兵又是两枪。
瞬间三具尸体倒在眼前。
香子两眼盯着翟路呆了。
翟路把手枪一扔:“香子,别怕,出什么事有我呢!凡正我已经死过一回,再多死一回也无所谓!香子,这里已经暴露,咱们从后门撤!去郑廷轩那里,你才能有机会扭转乾坤!”
此时的香子,已经六神无主,被翟路半推半拉着走了。
北票煤矿。夜。
车夫小屋。
小虎胸前全是血,吃力的睁着眼睛看着周雨农:“你救过我的命,我还没有报答……”
周雨农紧紧抱着小虎:“我不需要报答,我需要你活着!”
小虎:“其实,其实我挺服你的!这是真心话!求你一件事,把姜大哥找回来,他是个好人,只是,只是让那个女人给骗了!我想他……”
周雨农哭了:“小虎,我答应你,一定把他找回来,放心,那也是我大哥啊!”
小虎眼睛闭上又睁开:“这次任务是我没听你的话,不怪二……疤瘌……”把眼睛又闭上了。
周雨农大声呼喊:“小虎!小虎……”小虎在周雨农怀里,眼睛再也没睁开,咽下最后一口气。
二疤瘌跪在地上痛哭,最后吃力地说:“周大哥,我把小虎给带回来了,可我没有照顾好小虎……”说完也晕了过去。
周雨农放下小虎抱过二疤瘌:“二疤瘌!二疤瘌!”这才发现二疤瘌受伤了,从自己身上撕下布条给二疤瘌包扎。
北票煤矿。夜。
车夫扶着罗义恩进来:“这个小同志也受伤了……”话还没说完,罗义恩就倒在车夫怀里。
罗义恩左侧身被血染红。
车夫撕开罗义恩衣服的瞬间,发现胸前那个心型胎记。
车夫:“儿子!儿子……”满眼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时,罗义恩醒了:“我没事,只是小伤……”
车夫哭着:“别动!让我给你包扎上,啊!”
周雨农站起身:“车夫同志,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带他们回去处理伤口,我们已经失去小虎,我不能再失去他们了!小虎,你就给掩埋了吧!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他!”
车夫:“周雨农同志,我会选个好地掩埋好小虎同志的!记住我们说的话,天快亮了!这俩个伤员就拜托你了!哎,他们叫什么名字?”
周雨农背起二疤瘌:“他叫二疤瘌,他叫罗义恩!”
车夫:“二疤瘌,罗义恩!罗义恩!快走吧!路上小心!保重!”
周雨农背着二疤瘌,拽着罗义恩消失在夜色中。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夜。
田野一男卧室。
电话急促响起。
田野一男被惊醒,抓起电话:“喂,我是田野一男……什么!北票煤矿废了!北票煤矿废了!你再说一遍……”
田野一男疯一般滚下床,半天才站起身,嘴里“喃喃”着,“北票煤矿废了!北票煤矿废了!小岛纯一……”
狼狈沟赖歹洞里。黎明。
石头爷爷心神不宁地在地中走动,抓着旱烟袋望着洞口。
刘生堂端着油灯在洞内墙壁写下:红山脚下是珍珠,倭寇早晚要低头。民族气节擎天立,敢为乾坤挟日走的诗句。
王领弟坐在观音菩萨像前磕着头:“阿婆,你说过,心诚则灵,保佑周大哥,罗义恩,小虎和二疤瘌他们平安回来……”
狼狈沟赖歹洞里。黎明。
蓝花在洞口摆弄着两棵草药,两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周雨农扶着二疤瘌和罗义恩回来。
蓝花:“周大哥他们回来了!”
王领弟,石头爷爷,刘生堂都慌忙围了出来。
周雨农:“快,快给他们包扎伤口!二疤瘌!罗义恩!”
罗义恩吃力地答应:“我,我没事……”
二疤瘌没有反应。
王领弟抱着二疤瘌慌了:“二疤瘌!姐可什么都不会啊!从来没遇见这么重的伤口
啊!”
蓝花说话了:“大家都别急,让我看看。”抓过二疤瘌的胳膊把起脉来。
周雨农愣了:“你,你行吗!”
蓝花:“别说话!去把我准备的药汤拿来,给他们服下。”
王领弟:“什么药汤?”
蓝花:“在锅里,每人一碗!来,让我看看伤口!”抬头看眼周雨农,“周大哥,他们俩你就交给我吧!我学过医!没事,都没事,放心吧!”
王领弟:“哎,我们怎么不知道!蓝花,蓝花!你学过医?这也太好了!我给你当帮手!”
石头爷爷拽过周雨农:“小雨!那小虎哪?怎么没见他回来?啊……”
周雨农听到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眼泪齐涮流下来:“他牺牲了!”
王领弟:“周大哥,你说什么!小虎他牺牲了……”眼泪跟着流下来。
大庙跑进来:“不好了!楚楚被郑廷轩给抓了!”
周雨农眼前一黑,又刚毅地挺住了,嘴里“喃喃”:“楚楚!还是晚了一步……”
乌云翻滚,急匆匆而过。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朱碌科村郑家。黎明。
郑廷轩卧室。香子和翟路突然到访。
郑廷轩:“香子,你把我家当成什么了?还有你翟路,我说过,我不想再看到你!”
香子手里拎着枪,在屋子里转悠。
翟路笑了:“郑廷轩!当年不是田野一男大佐的安排,我不会到你家里来,如今这时局变了,你当年的儿媳是少佐主任,我呢虽然时运是麦城,可有少佐保护,那也不是你想见与不见的事!少佐今天来是有重要事情办,你呢老老实实配合。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郑廷轩冁然一笑:“如果放在以前,我郑某会毕恭毕敬地迎接二位,如今这形势不同一往了!香子以前是我的儿媳,后来是主任,现在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小主任罢了!翟路,听说你已经被田野一男给毙了,后来让这个小主任给救了,而这个小主任的男人也死了,小主任寂寞难耐,所以你就当起了鸡……”
香子在一边开怀大笑起来:“哎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之前的老公爹,现在也开始硬气起来了!小主任!是不错,我是个小主任!可你现在还没有跟我较量的资本!日本现在还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郑廷轩不过是个奴才!是个不敢大声说话的奴才!”
郑廷轩:“香子!现在日本正在与国民政府促和,时局和战争都发生了根本变化。而我是国军堂堂上校团长!这就是我的资本!你们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们的事情!如果感兴趣就回去问问田野一男!尤其是香子你!田野一男是老了点,可他毕竟是大佐吗!你总该有所顾及吧!”
翟路两眼一转笑了:“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不错!刚才香子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今天,我们来也是奉田野一男大佐的命令,来抓一个人!”
郑廷轩:“抓郑楚楚!她已经被我抓了起来!至于野狼,我还在犹豫,是抓好呢还是不抓好呢!”
香子:“抓!为什么不抓!”
翟路贼眼翻了翻:“郑团长就是果断!可我没明白,他们俩可是你的一对儿女!你这么做不会另有所图吧?”
香子:“巴嘎!”
翟路身子一躬:“是少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