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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闻馆的前身,其实是睿王的府宅。
当年我父亲还在世时,曾与睿王争夺过储君之位,后来,父亲奉命离开盛京,前往北镜平定胡虏的反叛,睿王还在朝中多次进言,说我父亲狼子野心,在北镜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关于此事,我其实并不否认,因为从我的记忆和后来的调查中可知,那时我父亲,确实存着谋反的打算。
可惜,天意弄人,在谋反的事宜还隐在暗处的进程中时,我父亲就在北镜战死了,不久后,我的全家也死在一场屠杀中。
当今王上,是个多疑的人,一方面觉着我家的那个惨案,或许是晗姬公主的怨灵所致,所以狠下心,将当时在天政院任职的人全部处死,盛梁朝廷从那开始,便再也不行巫蛊之事,另一方面,又觉着可能是睿王在中间搞鬼,毕竟满朝上下,唯有他与我父亲是死敌。
后来,有人查到睿王府中,有个陈姓的幕僚,曾去过北镜,还在胡人的地方住了几天,受到过当地首领的接见,虽不能证明,我父亲和全家的死,与睿王有着直接的关系,但足以令王上心里怀疑的种子,迅速地萌芽长大。
最终,睿王被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贬斥出京,连在盛京的家宅都被收为国库。
京中出现邪祟的事来得突然,红闻馆匆匆设立,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准备,现在议事的地方还是睿王府以前的客厅改建的,很是简陋。
我坐在右边,那个姓林的小子,坐在我的对面,刘伯舟则站在薛大人的旁边。
我首先问:“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闻言,将视线移向我,眸『色』淡淡,依旧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我接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可他还是望着我,没有回答,此等举动立即把我惹『毛』了,一脸戒备,语气不善地威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还未回答,就听首位上的薛大人咳嗽了一声,指着我:“你给我坐好,东倒西歪跟个垂杨柳似的,成个什么样子!”
这个薛大人,年近耄耋,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像个吉祥老人一样,说话的时候还有方言的口音,听起来像是唱戏,而且由于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使,总是说了上句忘下句,说了下句又忘上句,每次都要耷拉着眼皮想上一阵儿,被人提醒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话。
他是我师父的故交,因此对我很是严苛,大到官事公务,小到坐姿谈吐,始终秉承着自家的蒜苗永远没有旁人家长得好的心理,对我诸多挑剔,我不喜欢人家管着我,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便是师父都未必能约束得了我,但想到他年纪大了,又是为了我好,只能乖乖听着。
我调整姿势坐好,又见他眯着眼睛:“那个……齐公子,你是打哪儿来的来着?”
旁边的刘伯舟低下身,小声提醒:“薛大人,那位公子姓林,是皇长孙殿下的好友。”
薛大人闷闷地哦了一声,又问:“嬴公子啊,你来我们这儿是想做什么呀?”
刘伯舟都快哭了,又提醒:“不是嬴,是林,林公子,他是皇长孙殿下介绍来的新人。”
见此,我忍不住笑,刚咧开嘴,就见薛大人看向我,呵斥道:“笑什么笑,坐好!”
我又连忙敛住神情,清清嗓子,理了理衣襟,挺直脊背石像雕塑似的坐着。
这时,见对面的人忽然抬起头,来了一句:“长营林家,林素闻。”
他说话的时候,对视着我的眼睛,面如冰霜,仿佛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监视你。”
“……”
我沉默下来,良久,才哈哈大笑了两声:“林公子的反应,真是……”
说着,绷住笑容:“……黄瓜菜都霉了。”
我觉着,这个姓林的小子,大约觉着自己的命很长,需要减一减,才敢对我说出这番话。
于是,意味深长,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开,身后立即传来薛大人沉郁顿挫的教训声,几个咬字相对清晰的词句划过耳边,无非是些长辈尚未表态,身为晚辈,竟未曾知会一声就先离开有多失礼之类的言论。
我在前面走着,林素闻在后面跟着,两人快步走到池塘边,在汉白玉的石桥上,我被他跟的心烦,猛然回身,并指向他甩出几片纸人,随后立即将玉笛凑到唇边。
巴掌大的纸人,均分围绕成一个环,又在笛音的催使下,迅速分裂成几十个,几百个,飘在半空中迅速游走,将他困在中间。
纸人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很快变成一个线条纵横交错的球,林素闻静默片刻,反手取下背上的长剑,横在手中,连鞘都未出,向那些纸人用力挥了一下。
耳边炸起一声巨响,旁边的池塘因我们力量相撞,溅起六七道水柱,那些被他斩碎的纸人,在漫天的水花中,缓缓落了下来。
我猝不及防,被他的力道推着,往后退了几步,本还想继续,抬眼却见到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定了定神,疑『惑』问:“墨池?”
我到现在,才忽然想起来,他刚才说自己是长营林家的人。
提起长营林家,与我还算颇有渊源,我的母亲出身顾家,顾家当年也在长营。
后因我的舅舅与林家的人发生了冲突,害死了林家的一条人命,林家不依,对顾家下出了诛杀令,不仅我舅舅,就连顾家的家主,我的外祖父都死在那场对战中,我的母亲,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临危受命,成了顾家的家主。
因林家对顾家下了诛杀令,顾氏族人在长营待不下去,举家迁移,又因母亲嫁给了父亲,之后他们才会返回到盛京。
墨池,传闻是取十殿阎罗的骨头,雕刻打磨而成,『摸』起来圆钝滑腻,没有一点剑锋,却有克制世间邪祟鬼物的作用。
这应该是林家最高级别的宝物,我不明白,林素闻年纪轻轻,为何会交到他的手中?
我与他的修行应当不相上下,准确一点说,若不是我现在受着限制,他并不是我的对手,但若非要争胜,势必会在他的面前暴『露』身份,令他怀疑我与顾家的关系,显然得不偿失,只能就此作罢,问他:“你与林弈秋是什么关系?”
林素闻沉默片刻,才迟迟回答:“家父。”
我严重怀疑,林家是不是找了一个傻子来,每次问他话,总要迟钝一下才肯回答,而且,说话惜字如金,就没超过五个字。
就在我猜想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时,又听林素闻问:“是你解开了十世妖塔中的法阵?”
我仔细数了数,十三个字,原来不是不擅言语的傻子,于是,勾唇挑衅他:“是又怎样?”
他微微颔首,问:“你与顾家,有何关系?”
我们顾家,和他们林家,可谓是双生相杀的两个家族,早在家族初建时,就存在着竞争关系,相持不下数百年,最终还是顾家落了下风,到我外祖父那一辈,已经找不出什么惊才绝艳的术士,可以带领他们与林家抗衡了。
即便到我母亲,也如昙花一现,流星湮灭之前燃烧的最后一抹光彩。
这倒不是说顾家有多差,林家又有多好,事实上,两者虽然相差,却也没差到很明显的地步,顾氏一族,坏就坏在修行的术法略显阴暗,用术士的话来说,便是偏于鬼道,总是想着与邪祟妖类相生,利用那些东西为自己做事。
这种修行方法有个弊端,修行的人一不留神,就会遭到反噬,坠入歧途,而林家,对于邪祟妖类,做的最多的便是斩杀,偶尔也会发一发善心,把它们关起来,研究几天,然后再杀,不管怎样,在世人眼中都是比较正面的,得它相称,我们顾家反而显得旁门左道一点。
所以,到最后,顾家无论弟子的人数,还是家族的规模,都比林家小了许多。
因这些往事,在这世上,没有比林家更了解顾家的人,也没有比顾家更了解林家的人。
我故意装糊涂,向他回答:“我姓顾,你说我与顾家有何关系?”
“我的意思是……”
他顿了顿,语气如清冽的泉水,轻缓沉静:“你与盛京顾家,有何关系?”
看吧,到现在林家的人称呼顾家,都是盛京顾家,他们怕是忘了,很多年前,我们顾家也是在长营,他们现在的老窝扎根的。
“盛京顾家?”我装作吃惊,想了一下,又摇头:“他们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
林素闻眼眸微眯,似是不相信我的话,但又找不出理由,来证明我在说谎,只能沉默下来,木着一张脸,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与他对视片刻,叹了口气:“林公子,监视人不是这么监视的,要躲在暗处,不被旁人知道,偷偷地观察,这样才能有所收获。”
说着,摊了摊手,哭笑不得:“像现在这样,我走一步,你跟一步,我什么都做不了,你也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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