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村上的天空,很奇特,犹如翡翠一般,碧绿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村子里的老辈常说,村子里很少下雨,最近一次也已经有十几年了。
村子的四周被无数连绵不绝的山脉缠绕,仅仅只有一条数十米宽的河流贯穿村子,将村子划为两半。令人称奇的是,这小小的河流上,却常年遍布着水雾,让人看不清对岸的风景。
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坐在河边,眯眼看向河对岸,似乎想透过浓浓的水雾,可惜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建筑的轮廓。
村子分为村东和村西,陈界河自小生活在村东,从未渡河到过村西。
他叫陈界河,自小生活在两界村。
陈界河抬起脚,准备往前凑一点去看,但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向河边。
村里的老人说,河里常有水怪,喜食人,面目狰狞且凶狠。
河水很清澈,只是河床是灰色,看不清里面的样子。陈界河感到好奇,将手伸进河里,轻轻扰动河水。
陈界河感觉河水温温的,手上还有一点点酥麻感。
半晌,陈界河起身,往村东回去。
该回去读书了。
小木屋里
屋内,一位白袍书生,轻抚桌上一盏青铜香炉,一道飘忽不定的紫烟缓缓升起。guqi.org 流星小说网
陈界河捧着一卷金色竹筒,心神沉浸于里面的内容,他觉得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但是只差丝毫就能明悟,缺少了一道契机。
虽然在普通人看来,此时少年的模样平平无奇,但是在白袍书生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只见他眼中,陈界河的身后,隐隐约约有五色光芒闪烁,汇聚成三只含苞待放的花朵,却迟迟无法绽放。
那白袍书生见状,眼里泛起一抹黯然,喃喃道:“我们的路,被遗弃了吗?”
昔年,天庭主掌天道,众仙来朝,万族俯首,鼎盛至极!
人族圣贤创立修行之法,叩开仙门,体内铸就大道,效仿天庭之形!
然而,自大破灭以来,叩开仙门越发艰难。诺大的天庭成为了一座座废墟,又怎么叩得开仙门?
“界河,今天先休息吧。”
“先生,我知道了。”
陈界河放下金色竹筒,轻揉眉心,显然心神消耗很大。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河儿,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只见,一位健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条长着四足的金色鲤鱼。
那鲤鱼身上遍布金色纹路,有淡淡的光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我在河里钓了好久,才钓到这么一条,这可比我们平时在山里的野味滋补多了。”
那健壮男子正是陈界河的父亲陈浩然。
陈浩然看着书生,沉声说道:“那道门还是开不了吗?”
书生不语,静静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要不我们试试直接轰开?”
“轰开?莽夫!”
书生扫了一眼,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强行轰开,怕是会彻底断了前路。”
“那你天天让河儿叩门,叩了十年了,一点叩开的迹象都没有,倒是那门越发厚实。”
书生叹气,放下茶盏。
“两界村很古老,但是它却又很小,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说不定外面知道这种闭门的破解之法。”
“我就不信,我这么多天材地宝的滋养下,不能以气血破门!”
陈浩然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幽幽道:
“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出去。毕竟,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在两人交谈之际,陈界河默默走出屋子,望着一棵暮气沉沉的槐树,树上仅仅只有七片金色的叶子。
他在古籍上看过,这个世界很精彩,凡人可以通过修行获得长生,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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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矣比肩神明。
但是他卡在修行的第一道门槛—叩门,已经有了十年之久。
不能叩开仙途,何以求长生?
然后任凭陈界河日日夜夜叩门,却没有丝毫成功的迹象,那仙门却愈发沉重。
他每日苦读的金色竹筒,是传承悠久的道典。
这十年来虽然没有叩门成功,但是道典给他带来的变化是极大的。
用书生的话来说,就是虽然陈界河这十年来没有叩开仙门,但是悟性却有了惊人的提升,一旦有日他可以叩开仙门,那么将受益匪浅。
不过,有如此悟性者早早就应叩开仙门,怎么会到如今依旧没有踏入修行之路。
又或者说,陈界河每日都在研读道典,修肉身之道,也是修行。
但仙门不开,一切皆是空谈!他所积累的底蕴,没有释放的契机。
确实,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修行的过程。但是对于陈界河来说,他必须叩开仙门,才有机会实现他的价值。
夜深
陈浩然端着一碗淡金色的汤药,走进了陈界河的房间。
“河儿,起来喝药了。”
陈界河看着父亲,将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陈浩然见状,随后端起空碗,对他说道:“用为父教你的炼化之法吸收药性。”
陈界河感觉肚子一股强大的热流不断涌出,随即使用炼化之法。
他的胸腔隐隐约约传来阵阵雷声,磅礴的气血充盈四肢百骸,陈界河陷入冥想,将剩余的气血之力涌向仙门。
半个时辰过后
陈界河眼里饱含无奈,看向了父亲。
陈浩然见状,叹了一口气:“你先休息,今天也累了。”
随后走出屋门。
此时书生早已等待良久,书生问道:“界河那孩子成了吗?”
“没,那碗汤药,我加了今天那异兽的精血,依旧开不了仙门。”
“那异兽血脉极纯,几乎快要返祖,那么庞大的药力竟然也无济于事。”
书生有点失望。
陈浩然笑着说道:“无妨,这碗宝药,打磨了河儿体内的穴窍,使他将来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能叩门,即便底子打磨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陈浩然突然说道:“要不去村子另一头看看有没有办法?”
书生皱了眉头说道:“蛮夷之法,不可取。无外乎窃取香火,铸就假神。”
“既然如此,只能送河儿出去了。不能叩开仙门,终究无法在此地久留。”陈浩然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叶子只剩七枚,村里不一定舍得给界河那孩子。”
“我现在就去那边,宰几尊老古董,就不信换不来一枚。说到底,还是得去村子那头。”
“等下。”书生拦住陈浩然,从腰边拿出一壶酒。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胜算?”
书生把壶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这次轮到我去了,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也该为弟子做点事。”
书生顿了顿,神色平静道:“毕竟我比你技高一筹。”
夜深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陈界河幽幽醒来,起身打开纸窗,望着村西的方向,喃喃道:“这么多年没有下过雨,如今那边终于要下雨了吗?”
随后合上门窗,他知道那里太远了,他管不着。
但是他欠的东西更多了。
村东的一间小竹屋里
一位灰袍老人手执黑子,皱起了眉头,棋盘的另一侧,悬浮一团青色的火焰。
这老人正是两界村的村长。
突然,村长将指间的棋子捏得粉碎,眼里闪过一丝忌惮。
他看向村西那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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邃的眼眸隐隐约约倒映一位白袍书生,左手捧着金色竹筒,右持青色戒尺,在空中漫步。
随后,他幽幽说道:“棋子终是坏了一颗,还得再下一盘了。”
当年手底下的人听话点,他这个村子又何必像如今怎么窘迫。
村长干枯的手挥了挥青色火焰,将其拍散,然后艰难地闭上了眼,似乎这具身体本能排斥他沉眠。
次日清晨,原本冷清的学堂此时挤满了人。
不少村民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向书生拜师。
人虽多,却下意识避开院里那棵暮气沉沉的槐树。老树虽老,其威犹在,当年何等枝繁叶茂,如今却是奄奄一息。
“先生,昨晚辛苦了,这株宝药给您滋补身子。这是犬子,还望先生能指导他修行。”
有村民拿出一株紫色宝药,上面流淌淡淡星辉。
他背后的小男孩眼神怯怯看向书生,只见其眉心有一道弯月印记。
“先生,这是上好的朱果,还请您以后多加照顾我闺女。”
一位村民拿出几颗红彤彤的果子。
其余的村民也纷纷送礼,有位村民甚至拿出一枚弥漫着白雾的桃子,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书生轻抚槐树,树上泛起淡淡荧光,却丝毫不能侵入书生丝毫,
“谢过各位,但是小生今日只要一枚槐树叶,并没有打算收徒。”
热闹的学堂霎那间一片寂静。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是在立威啊!
这次他们前来,表面上为孩子求师,实际上是为了表明立场。如今村长已经日暮西山,下一任的村长大概率是眼前书生,现在打好关系很是重要。
但这槐树叶就这么点,村子可是将其视为宝贝,用一片少一片。而且他们打着站队的心思,却并不想得罪村长。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可以!”
村长颤颤巍巍地走来,又道:
“但是你得答应我,三年不许出去。”
书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村长见状,布满皱纹的脸庞挤出笑容,开口道:
“都是自家人,这区区一枚槐树叶,你便拿去罢。老头子让你住在槐树边,就是放心你。”
书生不语,眼里含笑。
随后一枚槐树叶从空中飘来,落在村长干枯的手掌上。
失去一枚叶子,那棵槐树显得愈加暮气沉沉,枝干也越发枯萎。
村长说道:
“这枚槐树叶是给你用,还是陈浩然?”
书生摇头,对着学堂里喊到:“界河,出来吧。”
陈界河缓缓走来,伸了个懒腰,随后对着村长微微躬身,道:
“村长好。”
村长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笑道:
“原来是界河要出门呀。”
随后轻轻将槐树叶贴在陈界河眉心处。
突然槐树叶化为一道金光遁入陈界河的体内。
陈界河感觉身体暖洋洋的,深处似乎发生惊人的变化。
“好了,那老朽也该走了。”
村长深深看了陈界河一眼,随后颤颤巍巍地离开了学堂。
村民们看着这情况,面面相觑,随后也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学堂。
待众人离去,陈界河对着书生深深行了一礼,道:
“先生大恩,界河无以为报!”
书生摆了摆手,说道:
“叫了为师这么久的先生,也总得为你做点事。”
“不过现在,也该准备下去看看了。读了这么久的书,不如看看人间有没有翻了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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