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极其认同的点头,随即猛地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完,她一把抱住忘忧:“好姐姐,还是你厉害,你要是不说,我都想不到,呜呜……这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苏晚作可怜状,眨巴着大眼睛想要眨下几滴眼泪来。
“行了你……”忘忧见她半天挤不出眼泪,被逗笑,伸手在她额头上戳了下,笑嗔:“你啊,是心思不在这上面,光想着别的了,自然是想不到这些。”
“哪儿有,我这明明是笨。”苏晚笑嘻嘻地说。
忘忧拿她没法子,心下却是感慨,果然,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我说的这些,你都记着些。”忘忧严肃了几分,“当然,也不是让你有多疏离方家公子,只是让你以后多注意一些,我瞧着那方家公子,像是心悦与你,你……”
“怎么可能?”
苏晚错愕的打断忘忧的话。
“方知春才十六,怎么可能喜欢我?”
忘忧无奈,抬手在苏晚额头上敲了下。
“你啊你,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没比他大几岁?”
“……”苏晚闻言刚要反驳说自己比他大了十几岁,就察觉到不对,忙闭嘴。
她的灵魂,是个三十岁的灵魂,可如今的身体,的的确确才十几岁。
“我记下了。”她闷闷地点头,须臾又不甘心地抬眸:“忘忧姐姐,我觉得你是看错了,方知春对我,应该是对救命恩人的好感,不是什么喜欢。”
“我活了二十来年,还能看错这个?”忘忧嗔她,又敲打道:“纵使是我看错了,你也多注意一些,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一旦有什么流言蜚语,到时候,伤到的,只会是你。”
“嗯,我记下了。”‘苏晚知道忘忧是为自己好,笑着应下后,缠着忘忧说了一堆好话。
却不知,此时医馆的斜对面,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爷,苏大夫都进去许久了,咱们回去吧。”
小厮等的实在是着急,便提醒了一句。
“你先前同老夫人说要给她买杏仁酥回去呢,咱们得赶紧回去了。”
“嗯。”方知春应声,却是没放下帘子,只痴痴地望着医馆。
他盼着那熟悉的身影能从医馆走出,也盼着能再看到那明媚如光的笑容。
只可惜……
知道马车走到拐角处,青山医馆的牌匾再也看不见,他也没能看到那抹熟悉身影。
少年的嘴角垂落下来,放下帘子垂首坐在车厢内,神情落寞而忧郁。
幕晚迎着漫天红霞回到家时,苏晚刚一下车,就见院门紧闭。
“难不成远表哥走了?”苏晚抬手摆弄了一下锁,一边拿钥匙一边说。
“兴许吧。”
徐青云视线落在某处,须臾,又收回。
苏晚没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推开门便伸着懒腰往里走,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蹙着眉头看向徐青云:“还真没人?娘能去哪儿啊?”
“大概等会儿就回来了吧。”
徐青云卸了马车,又弄了些青草喂马。
苏晚没在意,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往后院去了。
徐青云也自觉,忙完之后,便去厨房烧火。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正跟徐青云说话的苏晚听见一声笑,抬眸就瞧见孟氏背着背篓站在厨房门口。
“远远地瞧见烟囱冒了烟,就知道是我们娇娇回来了。”
苏晚眼神顿时亮起来,放下刀跑过去抱了抱孟氏。
“娘,你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孟氏笑呵呵地。
苏晚看了一眼她背着的背篓,好奇道:“娘,你干什么去了啊?这背篓里装的是什么啊?”
“嗨,能干什么啊?这不山上的冬枣和柿子熟了吗?今个儿豆丁那孩子说要吃,我们便一块儿上了山。”
“小豆丁也去啦?”苏晚惊奇,随即就听见小豆丁的声音。
“二嫂!我在呢!”
见他忽然冒出来,苏晚顿时乐了,上前两步,捧着孩子小脸好生蹂躏了一把,这才道:“来了怎么不喊二嫂,二嫂还特意给你带糕点了呢!”
“真的啊?”小豆丁眼神亮起来,随即开启狗腿模式。
“二嫂真好!二嫂最好看!二嫂最厉害!二嫂最棒棒!”
苏晚闻言哭笑不得,刚站起身,眼角余光就瞥见一抹灰色衣裳一闪而过,她忙望过去,就看见王远走到庭院的桌边,放下背篓,又走去杂物间拿了打的簸箕。
而后,站在桌边,认真又小心地将背篓里的柿子拿出来,放到簸箕里。
苏晚怔住,直到小豆丁摇晃着她的胳膊问她糕点在哪儿时,她方才回过神。
“在堂屋的桌子上呢!”
“谢谢二嫂!”
小豆丁欢快地松开苏晚的手,撒开脚丫子往堂屋跑去了。
苏晚神色复杂,站在原地没动。
孟氏放下背篓,在水池边洗了手后,走过来道:“娘做饭,你忙别的去吧。”
“不用。”苏晚摆手。“我做吧。”
“娘炒的菜好吃。”
看着孟氏慈爱温暖的笑颜,苏晚没再坚持,毕竟,她厨艺的确不咋地。
“表哥啊……”
听到声音,王远仿佛刚回神,诧异茫然地看向苏晚,拿柿子的手顿住,看向苏晚的眼神里带着询问。
“你……”苏晚顿住,重新措辞后,方才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我听说,好多人跑去你们家,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不了。”
王远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拿柿子。
“你不想做官吗?”苏晚奇怪地看他。
王远拿柿子的动作停住,长长地呼了口气后,看向苏晚:“你想说什么?”
苏晚被他问得一噎。
却见王远垂了眼帘,抿了抿唇道:“若你们嫌我麻烦,我……”
“不是不是……”见王远抓着背篓的手一点一点收紧,苏晚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远微微歪头,神情困惑。
苏晚一脸认真:“你知道的,我就是怕你后悔。”
“后悔?”王远神色越发茫然,“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如花美眷啊……”苏晚笑起来,“你看啊,你现在已经是经魁了,而且,你十九岁了,按理说,算是熬出头了,又正值青春年少,看上你做女婿的,估计能从梧桐镇排到常平府去。”
“而且,你现在已经有做官的资格了,若是再能寻一门好的亲事,估计不到年底,就能做官了。”
王远听得直皱眉头:“我为何要成亲?再者,再有不到半年,便是春闱,我若想做官,现下好好读书便是,届时殿试高中,皇上亲封,不比做旁人的乘龙快婿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