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春动作很快,回去后没过两日,便动身送吴诗玥母女离开。
苏晚收到消息时,方家的队伍都已经出了县城。
而苏晚则坐在书案前写和离书。
“表姐……”
青黛从外面走进来,看见苏晚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
“来了啊……”苏晚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头边写边道:“你先坐会儿。”
青黛没答话,也没动,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儿。
苏晚也没坚持,只自顾自地写着,等到和离书写完,她放下笔,将和离书递给青黛:“去找闫大力,让他同意和离。”
“是。”青黛上前拿过和离书,转身离开。
苏晚靠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尚且平摊的肚子,好半晌都没说话。
很快,作坊的第一批秋衣秋裤赶制出来,在齐容的运作下,衣服很快出了梧桐镇。
运货的都是齐容的人,至于货物运往哪里,苏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至于山上有什么,苏晚同样不想知道。
她只不过是在几人来找她时,给他们治疗伤势,解毒,分析情况,在出出主意,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时间一晃眼到了腊月,医馆的门口挂上了厚重的帘子,苏晚闲着没事的就是就在后院里一边教两个孩子医术,一边晒太阳。
柴格来的那天,苏晚有些惊讶,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忘忧亲自来后院寻她,神情严肃道:“是他本人,如今就在前头坐着,说是见不到你就不走。”
“他有毛病吧?”苏晚皱着眉头吐了瓜子皮,坐直了身子道:“接连几日没瞧见他家护卫,我还以为他死心了。”
忘忧神情里满是担忧,摇头道:“我有些不放心,你如今不同先前,实在不行,你就躲起来,让他在前头等着,他等不到你,自然也就走了。”
苏晚闻言失笑,将手里的瓜子放下,拍了拍手道:“我还是去见他一面的好,毕竟……”她眸光流转。“他这个人还挺固执的,我若不见他,他怕是不死心。”
“再者,他长了一脸凶相,老是在咱们医馆里耗着,也影响咱们生意不是?”
“话是如此……”忘忧眉头紧蹙:“但我还是不放心。”
“没事儿……”苏晚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道:“青黛和杜大哥都在呢,即便是他想做什么,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忘忧沉思了片刻,到底是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往前走,待掀开帘子走进前堂,就看见黑着脸坐在桌边的柴格,以及站在柴格身后,拎着一个木箱子的护卫。
“柴公子……”
苏晚嘴角勾了勾,抬脚走到柴格面前,“柴公子是来喝茶,还是来看病?”
柴格抬起头看她,眸光沉沉,整个人给人一种阴霾天快要下暴雨的感觉。
这让苏晚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在桌边坐了下来。
不远处,忘忧将茶点递给青黛,又低声交代了什么。
青黛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过来。而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了苏晚身后。
忘忧站在不远处,眼瞅着一张桌上的两人,以及各自身后站着的人,揪心的攥紧了帕子。
“砰——”地一声,一个木箱子被人放到桌面上,那声音沉重有力,吓得正在看医书的孙大夫猛地抖了一抖。
“这是?”
苏晚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木箱子,视线落在柴格身上。
早在刚刚,她就看到了护卫手里拎着的箱子,心下还好奇里头是什么,没想到这么快,柴格就让人把木箱子甩到了她面前。
“这里面是五百两黄金。”
苏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墨黑卷翘的睫毛都跟着颤了颤。
而后便听柴格道:“我要你跟我去召安。”
苏晚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柴格不满地看着他。
苏晚伸手将箱子推了回去。
“柴公子的银子,我嫌烫手。”
柴格闻言顿时变了脸色,“苏晚,别给脸不要脸。”
苏晚讥诮出声,“那就当我给脸不要脸好了。”
说完这句,苏晚缓缓靠在椅背上,眯笑着眼睛看着柴格:“我们医馆庙小,容不下柴公子这尊大佛,柴公子还是趁早回去吧。”
“放肆!”
柴格恼羞成怒,猛地站起身,将桌子朝苏晚掀了过去。
一旁的青黛眼疾手快,抬手便将桌子拍了回去,而后又将装着黄金的箱子照着柴格脸上扔去。
站在柴格身后的护卫忙上前一把抓过箱子。
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无人受伤,也没有东西摔碎,只有桌子上的茶盏还在晃荡。
苏晚一张小脸冷了下来,“柴公子这是干什么?砸场子吗?”
“苏晚,我给过你机会了。”柴格脸色阴沉地好似能滴出水来。
苏晚冷笑出声,“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柴格眉头拧的像是麻花,似乎是想发火,但又不知为何忍住了。
“苏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给你五百两黄金,你乖乖跟我回召安,等召安的事情了了,我就放你回来。”
苏晚心下好笑,也真的笑了。
“柴公子,我说了,您的钱烫手,我拿不了,也不想拿。还有,我不会跟您去召安的。”
说完,苏晚便站起身来。
“青黛,送客!”
话落,头也不回地往后院走去。
柴格见状有些恼羞成怒,抬脚就要来追苏晚,却是被青黛拦住。
“让开!”
青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柴格见状越发恼火,伸手去朝着青黛抓去。
“我让你滚开,你没听见吗!”
回答他的,是“咔嚓”一声响。
彼时走到帘子前的苏晚愉悦的勾了勾嘴角,有些人既然学不乖,那就吃点儿苦头好了。
等到忘忧来到后院时,苏晚已经咳完了半包瓜子。
忘忧担忧地看着她道:“柴格已经走了,不过,我觉得他还会再来的。”
“他来是他的事情。”苏晚伸手给了忘忧一把瓜子,笑着道:“咱们总不能因为他要来,就不开门了吧?”
“话是如此,但他这个人,瞧着的确是不大正常。”
苏晚认同的点了点头,心说这人精神有问题,那肯定是不正常。
忘忧继续道:“召安那么远,也不知他忽然让你去召安做什么?”
“谁知道呢?”苏晚悠悠地磕着瓜子。
柴格想什么她不关心,但有一点,无论柴格请她入府看病,还是花重金让她去召安,她都不会去。
毕竟,她如今也算是背靠大树的人。自己也不是很缺钱,没必要为了钱拼命。
再者,柴格那个人阴晴不定,本就是定时炸弹一样的存在,即便有青黛在,她也不想跟这个疯子打交道。
毕竟,如今她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还有个宝贝在。
她纵然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自家宝贝想。
忘忧陪着苏晚坐了一会儿,心下却始终不能安心,想了想,便又提及苏晚想重修破庙的事情。
虽说医馆现在也没有赚很多钱,但并不亏本,这种情况下修个小破苗还是修的起的。、
而且,苏晚如今有有孕在身,修整一下庙宇,也算是好事一件。
忘忧说干就干,当天便列了个计划表出来,将修整破庙的事情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