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林拿起来一个香蕉,自顾自吃着,一边吃着他又一边问道:“你要是不想跑,在家呆着也好,反正等我跟宁儿完了婚,我们就是一家人,等那时候,你要是愿意,我再给你寻一个弱书生都能干的活儿,也不至于后半辈子会冻着饿着!”
听上去这是好意,可赵业听着听着就很不舒服,可当着曹林的面,他又不想表现出现,于是又故作镇定地笑道:“是啊,这一点,我也是想的到的,可你也知道我,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这不是实在没有事儿做了吗!”
“没事做那就练功啊,早就跟你说过,我们武堂正在招收第五代弟子,你要是愿意来,可以给你留个好位子,就算是烂泥扶不上墙,也没事,那几个武师你都识得,也不会搞得很难看的!”曹林也是丝毫不给赵业面子。
竟一句话把赵业给说傻了。
烂泥扶不上墙,这比喻用的,彻底把赵业内心深处那一份倔强给触碰到了。
“武堂?”赵业强忍着内心的不甘,继续舔着脸回道:“伯父不是一再告诫我,我根本不是那块练武的料吗,不是我不报名,是我不敢报啊!”
“哈哈,你还知道你不是练武的料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原来这曹林好生生的,是在拿着赵业的短处给他开玩笑,赵业一听,立刻又明白了过来,连他自己的脸色都变了,继而又故作汗颜道:“是啊,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没看看你赵家这几年都成什么样子了,早该有自知之明,其实啊,有些话,我早该告诉你,当今的天下,能拿到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王道,至于官不官的,民不民的,关键时候有个屁用,这县太爷官大吧,不还是我父亲身后的一条狗,就这,你父亲,也就是我未来的老丈人,咋就那么心大,老是愿意跟着那狗屁县太爷做事呢,你们早就该来找我父亲谋个差事了,我想随便谋个什么差事,也比你们现在强吧!”
恶心赵业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还恶心起了赵业的父亲赵礼,赵业心里想着,不假思索便又接道:“我父亲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嘴硬,其实他心里也是老佩服你们曹家了,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我可是真想通了,想要谋个差事,只是这次没赶上趟,我想镖局的生意这么好,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镖了吧!”
“真想通了?”
“那还能有假,我这不是都说半天了吗!”
“那就好,过几天还有一趟镖,去汾州,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跟他们打一打招呼!”
“汾州?西边?”
“对,还在邢州的西边,离这里整整五百离地,明天上路,顺利的话,下个月月底才能赶回来,这要是不顺利的话,肯定还会更久,你可要想好了!”
“那我能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你问的这,让我如何接呢,镖局可不养闲人,要不赶马车,要不你就跟着镖师在前开道,总而言之,不是你想干什么,而是你能干什么!”
曹林完全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说话间也站了起来,让赵业也跟着站直了,这哪里是发小,现在的场面跟老相识前来求人已相差不多,紧跟着,曹林又道:“还有,别整天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就算是到镖局喂马,你也是我未来的大舅哥,给自己挣点儿气吧!”
“那是,那是!”赵业乘机又连忙恭维道。
也是凑巧,在这时曹林竟咬了一口自己挑的苹果,啃着觉得难吃,当着赵业的面就吐了出来,是直接冲着那两个婢女大嚷道:“这什么东西,早跟你们说过,给老子挑软的挑软的,你们没听见还是耳朵聋啊,统统给我换了去!”
话还没有说完,他还一脚将面前的桌子给踢翻了,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完全无所谓一样,可是把赵业给震住了,要知道,就算是赵业,也未必是想吃都能吃的上的。
曹林随即又扬长而去。
从曹家出来后,赵业是迟迟没有楞过神来,以至于在半道上遇见了一个名叫刘轩的人,他都差点儿没认出来,即便这刘轩是戴着自制口罩,也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赵兄,你这是,你这是刚刚从曹家出来的吗?”刘轩还是主动问道。
赵业可没有戴口罩,被刘轩认了出来,他也不含糊,忙回道:“原来是刘兄!”
“什么时候,进出曹府都不做任何防护了,看来你真不是一般人啊,我听他们几个说,你家的后院正在托人转卖,不至于吧,有曹家这么一棵大树帮衬着,怎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想当年,我刘轩刚来这里的时候,你也是货真价实的富家子弟啊!”
原来这刘轩也是在嘲讽自己,之前背地里说几句也就是了,可面对面这样说,让赵业的脸一下子又黑了,只见他暗自握紧了拳头,一下子就要发作,可转念一想,又一下憋了回去,同时又笑脸附和道:“是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步,世事难料啊,好在我现在进出曹家,还能不受那些外人的束缚,小林子还是那个小林子!”
赵业刻意把“外人”两个字说的很清楚,也是故意说给刘轩听的,这刘轩一听,果真也心领神会了不少,只见他收敛了几分,又强硬道:“这鸭子下水,冷暖自知啊,好了,也不跟你多言了,曹兄现在正等着我商议大事呢!”
“那敢情好,他这会儿正闲着呢!”
“那就此告辞!”
“就此告辞!”
返回头来,赵业又一直看着刘轩离开的背影,也顺势再看了一眼曹家的门面,自此刻起,他不禁暗下决心,他迟早要踩在这些人的头顶上,今天的气没有白受,反而给了他无尽的动力,他现在需要做的,仅仅是稳定地过好当下,等待着有朝一日发迹。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除了一如既往的练武之外,他也在预想着一场大计划,也是在等待时机成熟,随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