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依旧是一些小奖项。
只是让黄泽没想到的是。
没颁两个奖，《悲情城市》的名字就出现了。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奖。
侯孝咸面带微笑地上去领奖，留下蔡松淋在鼓完掌后开始带着浓浓担忧问起了黄泽，“这个奖是个什么奖啊？”
“我听说越在前面的奖越没什么含金量。”
“最大的奖都是放在后面的。”
“嗯，你没听说错。”黄泽点点头，“这个奖具体是颁给什么样的作品我没研究过，但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奖，对卖片的促进作用不能说完全没有吧，也能说是微乎其微。”
“……”
“你这句式，让我白高兴一场。”蔡松淋尬笑两声，擦了擦汗，“那接下来咱们还能拿奖吗？”
“我不是说了吗？金狮奖啊！”
黄泽当然知道蔡松淋来这里的原因。
《悲情城市》弯弯的所有权益都归他，他来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用，但他还是来了。
有凑热闹的成分在，但黄泽觉得蔡松淋更多的是想走通三大的路子，然后投资弯弯导演来冲击三大，借此赚钱。
可是，这他么抢自己饭吃了啊！
弯弯还是有不少文艺片导演的，这要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全给吞了，自己以后吃啥？
钱还是其次，靠片子赚钱还没自己卖唱片赚的快。
可名呢？
那偌大的名气呢。
所以，必须要装出一副高深莫测，三大这边我地头熟的你想都想不到，以后敢不给弟兄分一口，就别想拿奖的样子来。
说出这句话后，见蔡松淋一副想笑的样子，黄泽脸变的严肃了起来，带着三分的不屑，“怎么了，我说金狮，蔡老哥你还不信是吧？”
“啊？”见黄泽这幅表情，蔡松淋也疑惑了，“是猜的？”
“你猜能次次猜中？你当我耶稣啊？”
黄泽露出了你懂得的表情，不再说话了，扭回了头。
再回忆一下自己刚才的表演。
嗯，演的不错！
值得一枚金扫帚最佳男主角。
如果《悲情城市》能不出意外的拿到金狮的话，蔡松淋应该就被自己CPU住了。
如果出了意外，不能拿金狮。
什么？就拿了一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奖你还有心情怪我没说对？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台上十几个评委呢，这里面水很深，我只能说懂的都懂，不懂的我也不过多解释，毕竟自己知道就好，细细品吧，你也别来问我为什么了，利益牵扯太大，说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把退路都想好了，黄泽自然继续装着成竹在胸的样子看着已经说完获奖感言的侯孝咸走了下来。
做戏做全套，待其回到座位之后，黄泽关心地问了一句，“准备了得其他奖的获奖感言吗？”
“那肯定啊！”侯孝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获奖感言又不费功夫，出于保险，我准备了三份呢。”
“豁！野心不小！”黄泽彻底没问题了。
而听到两人对话的蔡松淋则是有些狐疑地瞥了一下黄泽的方向，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起。
黄泽不会是在忽悠自己呢吧？
也说不准。
这小子毕竟拿了一个金狮一个金棕榈了，听说拿了金熊的《红高粱》他也有参与，搞不好这边的人头还真踩的够熟。
“嗨，操心这些做什么？”蔡松淋微微摇了摇头，“看最后的结果不就知道是不是忽悠了？”
他认为传言里说黄泽能猜中最高大奖，八成是因为黄泽的影片鉴赏能力够高，把所有的主竞赛单元影片都分析透了，还顺带分析了评审团评委们的喜好。
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所以就造就了这样的结果。
而这次黄泽是昨天才来威尼斯的，一天都待在酒店里，根本没出去看过其他影片。
如果这样还能猜对，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是他确实地头熟的可怕，早就有人把谁拿最高大奖告诉他了。
二就是这人运气高的可怕，属于运道成势的那种！
“如果最后真是《悲情城市》的金狮奖。”
“无论他是哪一种，都很有必要以后交好啊！”蔡松淋敬畏和怀疑同时出现在了眼睛里，抬起头盯着颁奖台，静静地等待着最终大奖的归属。
一个个奖被颁发了出来。
在一帮子诸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奖，地平线单元及国际影评人周奖，终身成就金狮奖等奖项之后，最佳男演员是双黄蛋，给了《现在几点钟？》的两位男演员。
巧了，最佳女演员也是双黄蛋，给了杰拉丁妮·詹姆斯和佩吉·啊什克罗夫特，片名和男演员的片名还能呼应上，叫《她早走了》。
轮到最佳影片银狮奖，黄泽无语了，又又又是双黄蛋，给了《黄色房子的回忆》和《千利休：本觉坊遗文》。
后者是一个叫熊并启的霓虹导演。
黄泽对他印象还算深刻，在国内，他的一部作品可谓是大名鼎鼎，叫《望乡》，讲了幕府末期到昭和初期，大批大批的霓虹穷苦人家女孩被强迫贩卖到南洋从事特殊服务工作。
黄泽还记得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幕。
她们大家都背向霓虹，长眠地下，《望乡》不想望着故乡。
看着两个导演都走下来，黄泽深吸了口气，心跳都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重头戏来了。
今天这个逼能不能完整的装完，彻底唬住蔡松淋，就看最后这一遭了！
台上的颁奖嘉宾也知道最后这个奖是最大头的，做的一切动作都比较慢，一边做慢动作还一边冲着镜头笑笑。
“获得第46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的是，《悲情城市》！”
“恭喜侯！”
“啪啪啪”的掌声如雷一般响起，送给了侯孝咸。
侯孝咸却是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黄泽，“黄总，居然被你说中了。”
“哈哈，就是这么准。”黄泽大笑着和侯孝咸拥抱了一下。
“多谢你当初投资我这部电影。”侯孝咸脑海里回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天，现在想起来，都感觉像是做梦，三千万台币的投资，对方竟然一下子就同意了。
能获得今天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客气，说什么谢不谢的，大家都是电影人。”
“老蔡，起来恭喜啊！”拥抱过后，黄泽叫了一下蔡松淋。
“哦！”蔡松淋正在发呆状态，听见黄泽叫他后，起身拥抱了一下，说了一番恭喜之类的话便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然后继续发呆。
由不得他不想发呆，此时此刻，蔡松淋心里的震撼甚至比金狮奖获得者侯孝咸来的还要强烈。
他既然来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就把大概大家知道的东西都了解清楚了。
他记忆里没错的话，那些评委是不能和参赛的相关人员有接触的。
那么问题来了。
黄泽是怎么操作的？
就算他没操作，是《悲情城市》质量好，可他是怎么提前知道其能拿金狮的？
而且蔡松淋是在弯弯搞影视行业的，里面水那么深，他不信威尼斯这里就没水，水城威尼斯嘛，就凭这名头，水都不可能少了。
所以，《悲情城市》真的没操作？
“丝！”
蔡松淋倒吸一口凉气。
越想越觉得黄泽此子深不可测，日后必须交好！
“看来以后想要拿片子冲三大的话，最好还是拉着黄泽一起，分他一份，大家一起把蛋糕做大。”
“老蔡，你在期待什么？”正在鼓掌的黄泽回头看了一眼蔡松淋，见其眼里满是期待，出声问道。
“我在想这部《悲情城市》作为我们那边第一座三大奖杯，能卖多少票房。”
“你使使力，冲击一下《末代皇帝》的票房呗。”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蔡松淋苦笑着摇了摇头，“跆北一点一七亿台币啊！”
“那可是我们那边第一部跆北票房破亿的片子。”
“换到全台，乘个十，再切换成美元，票房也有一千万美元了。”
“要是给我，赚的我半夜做梦都能醒过来。”
“对了，黄总你那部《赌神》多少钱卖？”
“先别聊这个了，侯导要说获奖感言了。”黄泽接机转移了话题，顺便晾一晾蔡松淋。
跆北第一部票房破亿的电影是《末代皇帝》。
但第二部，可就是《赌神》了。
按照港岛票房的三成卖给他，黄泽亏得慌。
可要是按照票房分成吧，以蔡松淋手下控制的产业，影院都是自己的，想要做账只怕比好莱坞还狠。
最终还是得直接卖钱，多晾一晾，能多几百万就再好不过了。
暗暗地点点头，黄泽的目光落在了台上的侯孝咸。
只见其捧着那座金色狮子，一脸凶相的脸上满是笑容，“能拿到这个奖项，我很意外，谢谢评审团的评委们。”
“另外，我要特别感谢一下黄泽导演。”
“当时我在看过他的《两杆大烟枪》后，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我去他的公司找到了他，我们两个好好地聊了聊电影，然后就聊到了我的新剧本上。”
“他在看过之后给了我不少修改意见。”
“而后还给出了大半的投资。”
“这才有了这部《悲情城市》。”
“黄导，谢谢！”
冲着黄泽这边点头示意了一下，侯孝咸这才开始感谢起了那些演员和剧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