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凌酒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脑子里有点断片,起身准备回主卧,上楼推开卧室的房门,才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走到儿童房门口停下,抬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酒气,还是选择了不去打扰,自己回浴室洗漱完,独自躺着入睡。
第二天早上,沈知凌起来的时候发现迟绯晚不在餐厅。
他有些奇怪,往常女人总是起得比他还早,因为女儿每天要上学,虽然家里如今请了三个保姆,但迟绯晚还是习惯性地早起给孩子准备早餐。
“太太呢?”他一边啃三明治,一边询问身边的刘婶。
刘婶的表情有些僵硬,“太太已经送小姐去学校了。”
沈知凌皱眉,“她送小姐去学校,那你们干什么?况且现在才几点?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
“太太说……她现在是关键时期,要多运动,送小姐上学,顺带锻炼了。”
刘婶的话,让沈知凌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发难。
只是接下来几天,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沈知凌每天早上起来都看不见迟绯晚,晚上下班,无论多早,迟绯晚都在女儿房间睡觉。
他能感觉到,迟绯晚在刻意躲他。
这天中午,他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到家的时候,迟绯晚还在房间写新闻稿。
他推开门走进来,不动声色来到迟绯晚身后。
他动静再小,也掩盖不掉身上强悍的气息,迟绯晚早就察觉到了他,等他靠近的时候,她冷着脸合上了笔记本,起身要走。
沈知凌一把将她捞回怀里,压低声音问,“最近怎么了?这么不待见我?嗯?我不干涉你的自由,不代表由着你躲我。”
迟绯晚淡粉色的唇边紧抿着,凝脂般的漂亮面孔冷得没有一丝表情,她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便一点点将他扣在她肩膀上的五根手指掰下来,“所以沈总打算继续拿你的权威来压我一头了吗?”
沈知凌黑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迟绯晚冷笑,“也是,您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身价上亿,车子是您的,房子是您的,我不过是您豢养的一只金丝雀,纵使有沈太太这个头衔,也终究是您施舍给我的一点恩惠罢了。”
沈知凌听她这么说,终于想起了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这是怎么了?谁又得罪你了?”
望着她委屈泛红的双眼,他笑意更浓,“不如让我猜猜,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让秘书送我回来,所以你吃醋了?”
迟绯晚的眼圈更红了!
她瞪向沈知凌,望着他这副玩世不恭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只觉得委屈又讽刺,“吃醋?你该不会觉得你这是在和我玩夫妻情趣吧?沈知凌,我一点不觉得这样有意思!”
“你若是移情别恋了,你就给个准话!我们和平分手,我退位让贤!你若还爱我,就请你一心一意对我,不要用各种无聊的把戏来一次次试探我!”
她越说越激动!
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
沈知凌一时间有些心慌,可也转瞬便又恢复了一丝冷静,嘴硬道,“我试探你什么了?都说了,当时只是酒喝多了!”
“不是故意试探,那就是有心出轨。”迟绯晚伸出双手,蹭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沈知凌,你要出轨,我成全你,我们随时可以离婚,财产归你,孩子归我。”
沈知凌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了,他眼神近乎扭曲地看着她,“哼,离婚?”
他哼笑了一声,咬着牙槽,脸上的表情很疯很野,“你说我出轨,我看想出轨的人是你吧?怎么?终于扛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以为你离了婚,你和赵闻州就能在一起了?我告诉你!不可能!陈家不会放过他!他这辈子,只能娶陈雨菲!”
沈知凌一句话几个重音,声量不大,却极有威慑力。
迟绯晚没想到他会反咬一口。
她觉得很可笑,也很无力,她抬起眸,看着他的眼睛,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你说我想和赵闻州复合,请问你有证据吗?”
“你隔三岔五往他那儿跑,难道不是证据?”
“隔三岔五?我最近一个礼拜都没有去找过他,况且,我每次去都是为了我哥哥的案子!可你呢?你不仅和秘书搂搂抱抱,你还送她昂贵的宝石,沈知凌我问你,你不图她的美色和身体价值,你送她这么贵重的宝石,是为了什么?”
迟绯晚语言犀利,眼神更为犀利,她从没有一刻如此厌恶沈知凌,看着他狡辩,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沈知凌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怼得无话可说。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是很开心的笑,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一样。
他捧起迟绯晚的脸,被女人无情甩开,他却执拗地再次捧住,将额头抵在女人的额头,他笑着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因为别的女人和我闹脾气,你就是吃醋了。”
她吃醋了。
所以,这一百万,花得值。
迟绯晚用一种看非人类的眼神惊愕地看着沈知凌。
有病!
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但是很快,她就释怀了,也习惯了,沈知凌有病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她冷漠地推开他,“再一再二不再三,沈知凌,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是不是以为你替我母亲治病,便拿捏了我的命脉?我就离不开你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就不敢轻易断舍离了?”
她淡淡地冲他笑,“我告诉你,不是的。”
“如果你继续这样疯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打掉这个孩子,因为有你这种父亲,他就算生下来也不会幸福,而我母亲的病,我也可以选择不治,因为以我母亲刚烈的性格,即使治好了她,醒来后若知道我为了她活得这么窝囊,也会饮恨自尽!”
沈知凌听她说这些,脸上笑意收敛,血色一点点褪尽。
他刚以为迟绯晚是在乎他的,她就用她的方式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
他的眼眸涨红,双手死死掐着女人的肩膀,一字一句低吼道,“迟绯晚,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