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过去，为我一直低头显得有些唏嘘。
王宇就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也不搭话，见他说到一半沉默了，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着。
为我一直低头对于当时自己的决定，心中感慨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只是简单地通风报信，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他们需要的情报，我就能获得以前卖命都得不到的丰厚报酬！”
“尝过几次甜头以后，我不再满足于只当外围成员，我正式加入了他们，成为了贪老麾下的一员！”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不再拮据，我还清了房贷，还清了车贷，我给我的孩子上了最好的学校，我给我的老婆用上了最好的化妆品！”
“我不仅在我老婆和孩子面前站了起来，成为了他们眼中的好丈夫，好爸爸，我还经常请同事们聚餐，给领导送礼！”
“当我戴上了名牌手表，穿上了高档西服，抽起了昂贵的香烟，他们逐渐从看不起我，变成了羡慕我，甚至一个个都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是从哪发了财。”
“从那以后，我从人人嘲笑的废物，变成了人人羡慕的人生赢家！”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才感觉，人生是有意义的！”
“而这一切，都是光明会给的！所以我越发给他们卖命，也越陷越深！这一切，都怪我太贪心了！是我的贪心才会让我一错再错！”
王宇看着为我一直低头，知道他看似是在悔过，可压根就是在避重就轻地，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为钱所迫，逼不得已。
实际上呢？
单纯为了钱？
单纯为了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单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好点？
单纯想让自己在同事面前有面子？
那那些女学生呢？
他真要是那么爱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会这么变态，对年轻貌美的女学生念念不忘？
会不择手段地对她们进行祸害和侵犯，甚至还把侵犯的过程给拍下来？
会给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雷梦婷花十几万？
说到底，还因为不是他自己心理变态，而加入光明会，能帮助他实现自己的变态想法吗？
看透了为我一直低头的王宇，对他没有半点同情，冷冷地说道：“行了，废话就不要说了！你这些年拉了多少人进入光明会，都老实交代清楚吧！”
眼见自己想博取同情的想法破灭，为我一直低头在心里暗骂，大橘为重这家伙真是冷血无情！
可他却表面上却只能一五一十地说道：“由于我像极了一夜暴富，所以很多人都很好奇我是怎么突然之间有钱的，都千方百计向我打听。”
“我就向贪老请示，需不需要在局里发展下线。”
“贪老指示我，可以收人，但一定要小心，如果出了问题，我暴露了，让光明会遭受了损失。光明会一定不会放过我和我的家人！”
“我当时也没想其他的，就在局里挑选没背景，没实力，天赋也不行，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灵域使徒，拉他们加入光明会。”
“一开始，我就打算拉几个人，毕竟这事太危险了，就我一个人，我也害怕！可拉几人一起分担风险，我就安心多了！后来我才大范围发展下线的。”
“几年过去了，我，还有其他人基本上把局里，除了局长和几个为数不多的灵域家族的人，都拉进光明会了！”
卧槽！
无论是王宇，还是通过监视器看着房间里的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都冒出了这句国粹。
所有人都很清楚，为我一直低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陆紫怡，她心里暗骂王宇这个乌鸦嘴，还真让他在局长办公室说对了，整个民行区灵管局，基本上已经算是千疮百孔。
与其说是灵管局民行分局，倒不如说是光明会民行分会更为贴切。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说道：“问问他，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几年的时间，居然腐化了整个民行区灵管局，这太可怕了！一定要搞清楚，为什么可以做出这样。”
“他还只是一个队长，就能做到这个程度，如果其他区里还有像他这样的人，如果也是这么恐怖……松江就完蛋了！”
王宇点了点头，弯下腰，眯着眼睛，低着头，冷冷地说道：“几年的时间，你就只是用钱，就把民行区灵管局的绝大部分人收买了？别想着骗我！我劝你老老实实说清楚！你们到底还用了什么手段！”
“呵！”为我一直低头嘲笑王宇低估了金钱的力量，他讥讽地说道：“你太小看钱的魅力了吧？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为了钱，多得是人可以夫妻反目，可以父子成仇，可以兄弟互戮！更何况，你知道为了收买我们，光明会花了多少钱吗？”
“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光我一个人，这些年里面，光明会就给了我至少一个亿！”
“一个亿啊！我就是祖孙三代都在灵管局里打拼，都攒不下这个积蓄来！可仅仅几年的时间，我就从光明会那里得到了！”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加入光明会吗？”
这话把所有人再次干沉默了。
除了陆紫怡以外的其他人，压根就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因为他们都感觉，自己抵挡不了这个诱惑。
王宇的沉默让为我一直低头有些得意了，自己是叛徒，是内奸，可换成你们谁，能抵挡得了这个诱惑？
不是自己不坚定，实在是对方给得太多了啊！
他心中感慨了一会，继续说道：“其实你的话，也没有说错。光明会的办法的确不只是钱，还有人！”
“有些人小富则安，哪怕看到周围的人都变有钱了，他也无动于衷，就拿着自己那点工资，感觉就知足了。对于这种人，我本来也没什么办法，可直到去年，转机来了！”
“九富集团，你可以去查查！这个集团是光明会的产业，集团的董事长，正是光明会四大护法之一的财老板！”
“九富集团把总部迁移到松江以后，我们这些光明会的成员就有了另一个福利：人！”
“女人，男人甚至是人妖！性感的，清纯的，强壮的，俊朗的！只要你能提出要求，九富集团都能给你找到符合你口味的人出来！”
“当然，前提是，你得够听话，你得做出成绩，你得完成任务，你得有贡献！”
“英雄难过美人关！一个男人，拒绝得了钱的诱惑，可他拒绝得了女人的诱惑吗？哪个男人不好色啊？”
“这天底下，对钱和女人都不动心的人，只有圣人！”
“当然，局里也有几个人实在是没办法。他们都是大家族的人，他们生来就不缺钱，更不缺女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招招手就来了。”
“也正是在这样的双重攻势下，民行灵管局的绝大部分人，都变成光明会的成员。”
对于为我一直低头的话，王宇无力反驳，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想了一会，感觉抓到了点头绪，便问道：“光明会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拉拢你们局里的绝大部分人呢？”
“如果，光明会只是想知道，你们局会不会有针对他们的计划，想在你们局里安插钉子，那么只需要你一个人就够了啊！”
“花费这么大的代价，拉拢了绝大部分人，可到现在为止，你们也都是安安分分地潜伏着，也没搞什么事情出来，他们就白养着你们？”
“而且，你说光明会是根据你们做任务给报酬的，可松江总署和帝京总部，这几年也没发布过什么关于光明会的指令啊！”
“没有指令，就没有更别提通风报信了，那你所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为我一直低头罕见地把头抬了起来，诧异地看了王宇一眼，然后又由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重新趴回地上的他感慨道：“不冤啊！你这家伙居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抓到重点，我被你盯上了，被抓是迟早的事情！我输得不冤！”
“你说得对！一开始，光明会给我们的任务，基本上都是让我们利用灵管局的身份，去刺探某个道童职业的灵域使徒的真实身份，如果能知道他当时在哪，那奖励就更丰厚！”
“然后就是，灵管局如果有针对他们的行动，我们提前泄密给他们，也会有奖励！”
“但后来，就变了！”
“你还记得吧？我之前说，我拉了几个人进光明会，目的是为了分摊风险，让自己安心。我当时问过贪老，贪老的意思是，拉人可以，但后果自负！”
“他当时并不太想我节外生枝！”
“可是后来，他改变了主意，主动找到我，要求我把民行区灵管局的人来进光明会！而且，每拉一个人，都会给介绍人高昂的人头费！”
“贪老告诉我，一方面，要把有可能的人尽量争取过来；另一方面，要把绝对不可能的人，尽量排挤出去，要么想方设法把他们调走，要么想方设法让他们自己调走！”
“总之，就是要把民行区灵管局掌握在光明会的手中！”
王宇皱着眉头，插嘴问道：“为什么？把民行区灵管局控制住，对光明会有什么好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好处？目的？当然是为了赚钱啊！”为我一直低头说道：“不仅我们会给光明会情报，他们也会给我们情报！”
“他们会不定期地告诉我们，哪家公司是哪个无序阵营势力经营的，哪个地下产业是哪个无序阵营势力掌控的！”
“然后，我们就会上报总署，由总署调配灵管局的力量，把这些无序阵营的势力剿灭。”
“但是吧，说句难听的话，这些灰色甚至是黑色的产业，有那么好斩草除根吗？它们只会消亡一段时间，然后很快就会有其他势力的人填进来！”
“而知道行动计划的光明会，就能趁着其他无序阵营势力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把这块地方拿下！”
“每干完一票，光明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一块地盘，而我们，就能得到一份光明会的奖励！”
“我就这么说吧，到现在为止，民行区的灰黑色产业里，有九成都是光明会的！”
借刀杀人？王宇心中感慨，这手借刀杀人，光明会玩得是真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