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
柳绿花红,莺歌燕舞。
踏入中州之后,离乡多年的儒士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沿着官路,一路往大隋而去。
顺畅无比,遇见的人也大多都是友善之人。
路边还有茶水喝。
不似在那荒芜之地,路边遇见个人动不动就霸道拔剑的....
“啊,家的味道~”
儒士深吸一口气。
“咳咳咳!我靠怎么有人在路边拉屎啊,真没素质!”
“豆腐!卖豆腐喽!!”
“烧饼!烧饼!”
“哎,让一让你。”
“驾!驾!”
“..........”
各种声音连成一片,在旁人听起来这声音极为的嘈杂。
可是在离家多年的儒士听起来,这声音极为的悦耳。
佛动的清风,儿童嬉戏的声音,风吹旗动.......
儒士看什么都觉得亲切。
“喂!那个家伙,我怎么看你这小子这么面生呢。”
有人在楼上喊道。
儒士抬起头,只见客栈的二楼探出一张熟悉的脸。
“哈哈哈,大名鼎鼎的景老爷就请我在这儿吃饭?”
“有规定,官员不能超了规格。”景煜一笑。
片刻后,客栈二楼。
十二道菜,八道热菜,四道冷盘。
景煜端起酒杯,“这一杯为你接风洗尘,干!”
“干,敬未来的大隋宰辅。”
景煜一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二人仍旧继续聊着。
聊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可收了几幅好字?”景煜随口问答。
儒士一笑,“那是自然,等回去之后给你好好欣赏欣赏!”
“就现在吧!”
“这儿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拿出来看看。”
二人都有了一些醉意。
儒士便也不管那么多了,将这些年收录的字画一一展示出来。
“.....”
景煜眯着眼睛,挨个去看。
“嗯,这个好...这个也不错。”
“他娘的,这幅画颇具浪漫主义气息!”
“哎,这幅画送我得了。”
“滚!”儒士毫不犹豫拒绝了。
这幅画可是一个隐居深山的老画师最后一笔。
他可不愿送给旁人。
“我拿东西跟你换。”景煜说。
“什么?”
“李平安的字。”
儒士一喜,“当真?”
“当真!下一次聚会的时候再帮你引荐一番,跟他认识认识。”
景煜随口说着,想着过些时候该给李平安写几封信,这样才能收到回信。
然后,又可以拿去卖钱了。
李平安的字现在在京城,那可是成倍成倍地往上涨。
其实尽管他的书画自成一格,另有一番意境。
但是,说实话真懂得欣赏这种意境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人买他写的字或作的画,其实并不关注他的创作技巧,也不是讲究写得好坏。
而是因为李平安的名气。
这些年,李平安的名声在大隋京城那可谓是名噪一时。
而儒士便是李平安铁杆粉丝。
从他不惜高价从景煜那儿,买来了那幅李平安在青楼留下的字便能看得出来。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一次在风雪城遇见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人。”
儒士又拿出两幅画作。
“这人字的风格与李平安大师极为相像。”
景煜看了一眼,点头道:“嗯....确实挺像的!你要不说我还真以为是我兄弟写的字呢。”
“都足够以假乱真了。”儒士自豪地说道。
景煜多问了一嘴,“哎,那人什么模样?”
“不高不胖,就正常模样,不过身边带着一头牛,一只猫儿。”
“牛?”景煜皱眉,“黑牛?”
“嗯。”
景煜眨了眨眼,“他叫什么名字?”
“没跟我说。”
景煜想了一下,随手拿起笔墨。
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记忆中李平安和大黑牛的模样。
“是不是这一人一牛。”
“哎!对!对!”
儒士诧异,不明白景煜怎么会知晓那青衫人的长相。
“这就是李平安。”景煜轻声道。
儒士:........
(o_o)??
什么!?
他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随后,客栈内爆发出一阵类似某种猛兽的咆哮之声。
“啊啊啊啊!为什么!?”
景煜不由地捂住了耳朵。
............
离开了风雪城,一路向北。
用腿走着,自然不如儒生快。
所以当儒生已经到了大隋的时候,一人一猫一牛还没有走出这冰天雪地的世界。
一处雪洞中,火光跳动。
猫儿裹着厚厚的衣裳,一层是之前过年时李平安给他做的红色棉袄,一层是临走时在风雪城买的棉服。
两层加在一起,猫儿还是流下了鼻涕。
“嗯....仙子好冷。”
李平安在她脑袋上贴了一张符咒。
猫儿抬起头,脑门上贴着一张黄符,可怜巴巴地说道:“仙子也要学法术。”
“仙子为什么要学法术?”
“因为法术很厉害,猫儿也要学。”
“可是在下并不会法术,要是学法术猫猫仙子要跟牛牛学。”
猫儿转头看向在一旁吃着烤红薯的老牛。
“猫猫仙子想学法术。”
“哞!”
猫猫仙子要学法术,自然要先学会写字。
于是,有了这个动力之后。
猫猫仙子学写字,反而比之前更加用功了。
寒夜结束,也终于能看见了久违的阳光。
一人一牛一猫白天赶路。
晚上偶尔会找个避风的雪洞,有时候四周空旷,见不到雪洞。
便搭起了帐篷,猫猫仙子躺在中间,李平安和老牛夹在两边。
帐篷很小,却也足够温暖。
仿佛他们不是在这死亡冰雪中的赶路人,而是出来旅行的一般。
画面美好而又祥和。
猫猫仙子变成小女童,挑灯夜写。
外面狂风呼啸,温度冷得将所有的一切都冻结住了。
唯有这一顶小小的帐篷内,暖和得让人根本不想出去。
小女童伸出头,又立马缩回来。
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便埋头继续开始写。
“轰轰——!!!”
这声音不是地震了,而是老牛的呼噜声。
小女童都已经习惯了,叼着毛笔的另一头,为难地看着这一个个小字。
嗯,好难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