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部署之后,我率领着关亮等七八人,率先进入‘名车汇’。
果不其然。
这里正在进行演习。
演习是假,跟我们动武才是真。
这是付东流假借演习之名,对我们的维权行动,采取的一种斗智措施。
一旦我们在门口继续打条幅、喊口号维权,他们就会假借内部演习的名义,使用暴力手段跟我们揪打在一起。
如此一来,我们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而且,看今天这阵仗,付东流显然是增派了人手的。
除了‘名车汇’保安队那几十人外,还有二三十个阴冷猛悍的男子,也加入到了演习队伍当中。
他们的主要武器,就是防暴催泪警棍。
确切地说,在社会上,这种武器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除了真枪实弹外,其它刀剑棍棒在催泪警棍面前,都根本不起效用。
你根本都没机会靠近。
“大亮子,条幅拉起来。”
“喇叭拿出来!”
“开始干活!”
门口,我动员大家开始摆摊儿。
其实,我这一招叫做:声东击西。
我们在这里吸引敌人火力和注意力,由小胖、任我行率领的其他二十余名纠察队队员,才是真正的主力。
很快,那付东流倒背着手,笑呵呵地站在了门口。
“吆,就来了你们十来人?”
“我还以为,你要弄几车人过来呢!”
“喊吧,使劲儿喊!”
“你们喊你们的,我们演我们的,看谁笑到最后!”
“草,跟我耍无赖?”
“我就是资深的大无赖,你能赖过我?”
付东流一脸轻蔑地望着我,警告一番,然后对着演习队伍的几个头目,比比划划地嘱咐了一番。
我发现,作为保安部经理的齐东强,并不在其中。
这些演习者,多为生面孔。
其中不乏一些亡命徒性质的狠角色。
“你让我喊,我偏不喊了。”
“但是你一日不解决我的问题,我就一日不退。”
“现在,我没车开。”
“你也别想再卖出一辆车去!”
“付总,你好自为之!”
我叼上一支香烟,不慌不忙地说道。
此举并非是我向对方示弱。
而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草,不敢喊了?”
“害怕了?”
“来我‘名车汇’闹事,下场会很惨。”
“实话告诉你,就算是你的奥迪,真的是问题车,那又能怎样?就凭你这一番搅局,也别想从我这里讨到便宜。”
“我付家兄弟俩,从不吃亏。”
“识趣的,就抓紧收拾东西滚蛋。”
“不然,闹出人命来,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自找的!”
“……”
付东流望着自己这雄壮的演习队伍,更是有恃无恐。
他直接倒背着手,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轻蔑与嘲讽。
“你是在威胁我吗?”
“以为我赵龙,吓大的?”
“那咱们就彼此耗着,看谁耗过谁!”
“还是那句话,一天不解决,我们就一天不离开!”
“你别想卖出一辆台!”
“也别想等来一个客人!”
“尼玛的!”
我干脆带着关亮等人,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关亮还从口袋里取出自带的瓜子,与我一块嗑了起来。
其他几个兄弟们,也悠闲地吸起了烟。
“老秦,老陌,继续演习!”付东流原地盯了我们一阵子,然后神色一凝,直接说道:“他们不是赖在这里不走吗?影响我们正常工作,正常演练,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玛了b的,拿辣椒水喷他们,喷死他们!草泥玛的,跟我斗?我付东流会惯着你吗?”
“你特么玩真的?”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与他对视。
付东流冷笑道:“你以为我在跟你玩过家家?”
我反问:“你的意思,宁可闹出人命来,也不肯协商赔偿?”
付东流更是一脸豪横:“你可以这么理解!”
“好啊,那就来吧!你会后悔的!”我将手中香烟朝地上狠狠一摔,用脚捻灭。
“打,给我打!玛了b的……”付东流直接气势恢宏地大喊了起来:“这一帮地痞流氓,不听我们劝阻,执意要影响我们正常工作,正常秩序,倘若,我们在演习的过程中,误伤几个,也在情理之中……打!给我打!尤其是这个领头的什么龙,给我往死里打!让他知道,‘名车汇’不好惹,我付家兄弟俩更不好惹……”
“玛德,也不打听打听,我兄弟俩啥实力,啥背景。”
“那就别怪我,赶尽杀绝了。”
“草尼玛的……”
付东流站在道德高地上,发表了一番讨伐宣言。
怒火中尽露凶狠之色。
口中还不断地骂起了国粹。
但就在这时候,展厅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慌乱声、呼叫声,连成一片。
紧接着,付东流手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阵急迫的哭腔调:“付总,不好了,不好了,一帮人从小门儿冲进来,往展厅里倒了汽油……好多,好多……展厅里,现在一片汪洋……”
“啊?什么?”付东流脸色骤变,慌忙朝身后瞧去。
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儿,从展厅里洋溢了出来,很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