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在寻常生灵之外的夏油杰。
此刻跪在地上,头上甚至弥漫出了一抹冷汗。
储备了无数年的记忆,好似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飞快闪烁。
从寄生夏油杰、借助对方的身体在这片土地上尽情作恶、直到今日来到此处门前,惊动了寄宿在其中的恐怖存在!
如果时间能够逆转。
它会亲手,拧掉漏壶那颗丑陋的脑袋!
正是对方,将自己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然而……
时间无法回溯。
它现在只能像是一条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去期盼,房屋主人的施舍。
那种只是感受对方气息,就足以窒息的压迫力,让夏油杰完全没有任何参照物!
唯一较为庆幸的是……
对方似乎并不隶属咒术师的行列。
因为它不曾招惹对方之前,还能活着,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抬起头。”
而就在此刻,一阵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到了夏油杰的耳畔之中。
那些声音。
像是一把把铁钩,直接附着在了夏油杰的脑袋上。
将其硬生生吊挂了起来!
因为承受不住压力,额头上的缝合线已然破碎,一颗闪烁着无数惊惧目光的脑花,出现在了额头之上。
此刻脑袋向下低垂。
做着某种臣服的动作。
“真是令人感到恶心的家伙。”
“你最应该待的地方是下水道,而是不是充斥阳光的人间。”
顾诚俯瞰着夏油杰,眼中难掩厌恶。
而听到嫌弃的声音。
夏油杰像是承受着某种剧痛。
附着在脑花上面的密集眼睛,纷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却见此刻,脑花裂开。
紧接着,一张布满牙齿的嘴巴,忽然出现在了顾诚的眼前。
“只要您能宽恕我……我会寄居在下水道中。”
“我不想死……求求您……我不想死。”
刺耳的声音,宛如石子在玻璃上滑动。
这一刻的夏油杰,竟然选择用本体与顾诚交流。
因为自己过分丑陋。
夏油杰能够感知到顾诚对于自己的厌恶。
相比以往。
这一刻,它距离死亡,比任何时候都要接近。
一个城市,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恐怖存在?!
将人命,视为蝼蚁蹂躏的夏油杰,连同脑花以及身躯,都在不停的颤栗着。
就算是被无数咒术师,视为至高存在的两面宿傩与对方相比……
也只能算是尘埃中的一粒沙硕。
夏油杰此刻才知晓。
企图染指对方生命的自己,是多么的不自量力。
等待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夏油杰根本不得而知。
它所能想到的,只是匍匐在地上。
这一刻,夏油杰已然失去了全部的反抗之力。
完全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了曾经无比厌恶的命运之上。
顾诚看了一眼夏油杰,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开口道:
“像狗一样效忠我亦或是……”
“效忠您!”
不等顾诚给完选择。
夏油杰瞬间,像是溺水者抱住了一块浮木,当即在地上开始疯狂叩首。
这就是夏油杰期盼的机会。
为了活着。
它不惜变成了脑花这样恶心、扭曲的存在。
生命对于它而言,存在的意义超越一切!
甚至……
夏油杰一度宽慰自己。
诸如托尔、露科亚这般的强者,都毕恭毕敬的充当着对方的女仆。
所以给对方当狗。
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顾诚看着急不可耐做出选择的夏油杰,嘴唇微张:
“滚吧!”
夏油杰发誓。
这声怒斥,远比遇难者的哀嚎,听上去更为美妙一些。
顾诚没有收留对方的打算。
仆从?
最基本的需求便是五官端正。
相比之下。
夏油杰除了充当,行走在暗夜中的忠犬之外,留在身边,只会影响顾诚的心情。
夏油杰起身,好似聆听圣言,试图离开。
而就在此刻,一条流浪狗在一旁路过,夏油杰像是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脑花撕裂。
分裂出的一部分,竟然猛跃在了流浪狗的头颅上。
顺着耳朵侵入其中。
流浪狗当即浑身抽搐,双眸都变成了猩红色。
紧接着,流浪狗匍匐在了地面上,颤声说道:
“我会在周围游荡。”
“如果您有什么指令,我会听从任何调遣。”
顾诚摆了摆手。
夏油杰以及流浪狗分身,当即逃离出了顾诚的视野之外。
托尔上前一步,搂住了顾诚的胳膊,她脸上满是不解:
“主人,为什么放走这个家伙?”
顾诚看着夏油杰离去的方向,笑着说道:
“像是这种小瘪三,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托尔歪了一下脑袋:
“小瘪三?”
顾诚伸手捏了捏对方的琼鼻:
“就算是垃圾,也有存在的价值。”
说罢,顾诚将目光投递在露科亚手上的漏瑚脑袋。
“留一颗头干什么?”
露科亚晃动手腕:
“留下当个摆件。”
“我想好了,对方脑袋这么奇特,当花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顾诚表示对龙族的审美,有些无法产生共鸣。
不过……
顾诚没有限制对方喜好的打算。
“随你吧。”
解决完不礼貌的拜访者。
顾诚这才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楼房露台上。
却见此刻……
一道身影,正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进行张望。
“咒术师?”
顾诚呢喃自语。
当即朝着对方,做出了一个过来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