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以身起誓
桑村。
灵未敲门后走进了蚕丛苍的房间。
“阿大”
蚕丛苍正坐在椅子上，长长的眼珠转过来，“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进门前要先敲门，还有，不要再叫我阿大。”
“阿大，这不是没有外人么。”
“没有外人也不行。就你那个着急的性子，如果平时不注意，难保不会露馅。”
“阿大”灵走过去，抱着蚕丛苍的袖子。
蚕丛苍的眼珠转了回去，沉沉说道：“你去准备吧，就要离开这里了。”
“阿大，我不想离开你。”
“小心丽，离她远点。回去等着吧。”
“阿大”
“以后不要再叫我阿大。你要记得你的目的......”
“人家知道，就是去找柏灌哥哥嘛。”
“噤声！”蚕丛苍的双目紧紧盯着灵，一股威压顺势而发。
灵被这股气势惊得大赫，她知道蚕丛苍这是动了杀气，赶忙匍匐在地求饶：“村长，村长，灵再也不敢了，再也不说了。所有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谁都不告诉。”
空气似静止了，又似乎停顿了。
灵一动不敢动。
只是，这威压如狂风卷境，来得突然，去得嘎然，就像眨了个眼的错觉一样。
蚕丛苍起身扶起伏地战栗的灵，柔和的说道：“灵啊，这是阿大最后一次教导你。你可不能给蚕丛氏丢人。话不可尽说，事要尽做。”
灵低头称是，此时才觉劫后余生，不禁后怕不止，隐隐啜泣。
“好了。”蚕丛苍伸出手指抹去灵脸上的泪珠，“我蚕丛氏的未来，全都系在你身上。”
“灵明白。”灵收起眼泪，躬身一礼，“村长放心，即使是死，灵也一定完成。灵以身起誓。”说着，竖起三指举天发誓。
“你是个好孩子。”蚕丛苍放下手，背到身后，长长的袖子盖住了他莹莹发光的双手，“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可是，秘境三个月后就要开启了......”灵缓和了情绪问道。
“不要操心那么多。管好自己要做的该做的事。”
“是，村长。灵告退。”
灵作揖后，转身出了门。
门开又关上。
屋内一片寂静。
蚕丛苍甩袖，门忽然被封印了一样，忽然失去了灵性。
蚕丛苍举起双手仔细观察，叹道：“看来......她要坚持不住了。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
蚕丛苍转身双袖一挥，门又恢复了灵性。
他迈着步进了屏风后。
湖边。
湖水一分为二，焦大志跳了出来立在湖边。
站在那里，举目远眺，天高地阔。他长身而起，身体轻盈竟似飞往穹天，举目四望，整个村落纤毫毕现，两个村人说的悄悄话也不觉入耳。控身沉气，才发现自己身上臭不可闻，手掌脚底都是泥垢。
！！！
谁能相信自己这副鬼样子是从湖底出来的。
一身臭味，满身泥垢，偏偏衣服还干干的，像是个鲇鱼精在泥沟子里泡足了一百八十天，发酵晒干后，又穿上了衣服。
唉，说出来都是辛酸泪。
焦大志还在感慨，脑海里的鱼头怪却和他说道：‘快走。那个臭鹰的耳目快扫到这里了。’
焦大志一个跃身飞遁，湖边霎时没了人影。
与此同时，馒头山上的亭子里，一道视线扫过，停留了一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消失了......
焦大志站在离村里祭祀不远的地方，回头看远处的馒头山和湖水。
忽听娇娇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大白哥哥你回来啦。”
大白回头一望，丽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看他望过来，紧走几步行了一礼，“大白哥哥一路辛苦，我带你去洗漱吧。”
焦大志楞了下神，看着对方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边走边侧身邀请他一起走，为对方的定力点了个赞。
自己身上是真臭。
自己没被熏晕，也是因为暂时封了嗅觉。
而自己如今的状态，比第一次见到还像个乞丐，对方是怎样做到一眼就认出自己还能面不改色的呢？
人才！
焦大志双手背后，悠哉哉地跟在丽的身后，“啊，真的好臭，确实需要好好洗洗啦。”
丽娇俏回头，冲着焦大志俏皮的眨眨眼，“我知道个近道，不用穿过村子中央就能到洗澡房。”
焦大志清清喉咙，二八步迈开，“前头带路。”
丽捂嘴一笑，快步向前。
焦大志一顿。
这村子里的人都有绝活啊。
小萝莉是大力士，这个有心眼子的姑娘这本事堪比鼓上蚤啊。
走起路来无风无尘，又快又轻。怪不得总是神出鬼没的。
他提气向前，跟在丽的身后，一路到了洗澡房。
焦大志看着丽打了四桶水，还拿来了换洗的衣服和剃须小弯刀，还贴心的告诉他怎么用，对这个姑娘的好感又多了些。
不多话，不废话，还贴心。
这个，不错。
在洗澡房门口挂上正在使用中的牌子后，丽就等在门口。
焦大志把屋里能搬得动的都抵在门边，最后把浴桶放在石凳石桌后，放心的开始洗澡。
刚进了浴桶，舒服的叹一声，就听得门扣扣敲了两声。
“大白哥哥，家里忽然有急事，我要赶紧回去看看。您洗完后，可以在这屋歇会等我回来，或者是在村里转转也行。”丽说完，跟着村民转身走了。
焦大志听见声音越走越远，放下心来。
丹田里，白色小茧还是一动不动。脑海里，黑色的鱼头怪身形残缺，此刻正躺在一个金色的摇椅上，悠闲地晃着。
‘喂，你说的那个臭鹰的耳目是什么？’焦大志嘴巴未动，心神却和鱼头怪交流着。
‘别喂喂的，劳资没名字么？没大没小。’鱼头怪还在晃着，悠闲自得。
‘虎蛟大人，行了吧。你说的那耳目是什么？’
‘看汝如此诚恳求知，告之也可。咳咳.......，此物就如同定时巡航器，定时定点查看领地。’
焦大志心一动，说出了声，“你还知道定时巡航器？”
‘嘘，嘘，嘘，你想害死吾啊，这屋里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