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别人不放过她们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让她们自己也不放过自己?
死了还要自己刨自己的坟?
知道沈初和江茯苓可能不会赞同他的说法,可是徐三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会比你找一堆借口来证明你没有死比较快。”
“既然你们没有死,那么棺中应该不会有尸首吧?”
沈初看了江茯苓一眼,心说这可说不定。
万一系统给她们安排上了呢?
“你们当时究竟是如何假死离开京城的?”
当同样的问题又从徐三口中问出,沈初和江茯苓同时掩面,并未第一时间未作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用意念交流了一番后沈初终于出了声,“就是……我们因为一些事当时想要离开京城,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能吃下暂闭气息的药,假死脱离京城。”
徐三一脸怀疑,“下葬后你找了人来挖你们?”
“……对。”
“那棺中可有尸首?”
徐三又问。
担心系统真从哪里搞来一个死人,沈初没有把话说死,“当时吩咐了来挖我们的小厮找两个死人装在棺中,不知那小厮办事靠不靠得住。”
听完沈初编织的故事后,江茯苓隐晦的为她点了一个赞。
还得是我初姐,太靠谱了。
虽然沈初解释得头头是道,但是徐三心中还是没有相信沈初的这一番说辞。
总感觉有哪里怪怪的。
“我们直接将过程告知质疑我们生死的人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去挖坟?”
听见沈初这样问,徐三笑了笑,“你们这样说自然可以,可是得谨防有小人要大作文章啊。”
那把羽毛扇被他慢悠悠摇晃着,摆足了谱。
他只是略微提点了一番,沈初思考片刻后立即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谨防有人拿我们的死大做文章?”
死都死了怎么大做文章?
自然得她们二人重新“活”过来才有操作的余地啊。
倘若系统真的在那棺中放进了死人呢?谁能证明这人是早就死了还是被人杀害丢进棺中的?
想要怎么说不全靠一张嘴吗?
万一告她们一个滥杀无辜呢?她们就是有嘴也难说清。
沈初她们大可以找一个人冒充谎言中的那名小厮,可是世上难有不透风的墙,这名小厮既然可以被她们买通,自然也会因为别人给的钱多而将真相告诉别人。
有一句古话说的确实很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是作为正常的二十一世纪社会主义接班人,沈初现在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社会,做不出这样的事。
可如果真的要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只能自己先去看一下系统究竟给她们找来了什么东西代替她们作为死人下葬。
只是半年时间过去,如果是正常的尸首,应该早就腐坏了吧?
深思熟虑一番后,沈初竟是想按照徐三所说的去做了。
想通这些后,她又朝江茯苓看去了一眼,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立刻明白了对方此时心中所想。
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想通这一点后,沈初重新将自己的放下的筷子拿起,既然待会要去挖坟的话,可得吃饱些。
见沈初突然又放松下来,徐三一脸好奇,“你想好怎么做了?”
夹起一片牛肉,沈初没有看徐三,只是轻笑了一声,“待会还得劳烦一下三儿了。”
摇扇的动作一顿,这波徐三感觉自己坑了自己。
但是看了眼身前这丰盛的菜肴,徐三又释怀了。
算了,就当是吃人嘴短吧。
听了全程的谢安宁也明白了过来,她抓住沈初的手腕,声音中带着担忧,“初姐姐,要不要我带人一起去?”
将口中的东西吞下,沈初的手搭在谢安宁的手背上,语重心长,“安宁就别掺和了,这里三个大男人呢,挖两座坟罢了,对他们来说那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是吧锦年兄?”
刚将手中最后一颗瓜子嗑完的傅锦年闻言天都塌了,但是面子比天大,他脸上挂着看似真诚实则虚伪的笑,“既是沈小姐的忙,傅某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初眯眼笑,“那就谢谢傅兄了。”
谢冥和商珩是同时到达的养心殿,在殿外等候了一会后才被召见。
两人并肩往里走,并未发一言,进到殿内,谢玄赫然站在御案前,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谢冥径直朝谢玄身边走去,阴沉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很快又移开。
而被他看了一眼的谢玄只感觉脚底生寒,那目光像是寒夜中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这股颤栗感被他强行压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着刚才的发言,“父皇觉得儿臣的提议如何?陆都尉和陆参军是我齐国英杰,为了守卫我国边关到死也没有娶妻留下一儿半女。”
“沈尚书和江侍郎的女儿不幸溺亡,儿臣也倍感痛心,但她们逝世时尚未婚配,如若父皇追封她们二人为郡主,让她们与齐国战死的二位英杰结成伴侣,倒也不失为好事一桩啊。”
谢冥眼底的讥讽丝毫没有加以掩盖,他上前一步,微微低头,“父皇,依儿臣看来,皇兄的话有些欠妥。”
站在谢玄另一侧的沈尚书与江侍郎二人在谢玄话音落下之际是准备上前的,谁承想太子殿下居然会抢先他们一步。
平日里贯来不对付的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了目光。
“现下陆都尉与陆参军生死未卜,不论是人还是尸首都还未见到,皇兄居然就直接妄下定论,这可是不想为齐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二位英杰活着回来?”
阴鸷冰冷的视线盯着谢玄,听完谢冥的话,谢玄哪还能不明白谢冥进宫的目的?
来阻挠他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他收到的消息属实。
那个让谢冥这半年来魂牵梦绕的人还没死呢,现下估计就躲在京城某处。
想通这一点后,谢玄立即道,“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断然没有此意!”
他作势就要跪下,只做了个假动作,谢冥眼睛微眯,探出一脚直接让谢玄成功跪了下去。
膝盖撞地地面的清脆响声传进每个人耳中,谢冥慢悠悠补刀,“皇兄怎么一言不合就跪下了?这是心中有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