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才怕被发现,挤压到了伤口。
这一挤,陆泽霆身上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简倾急的咬了咬唇,捏着步子去巷子外看了眼,当看到那伙人已经走远,回去搀扶着陆泽霆出来。
陆泽霆伤势不轻,被出来时的路灯一照,英俊的脸上苍白如纸。
将他扶着进了车子里,简倾马不停蹄的上了驾驶座,将车子开了出去。
经过刚才惊吓,她感觉指尖都是颤的,咽了口唾液,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当确定没人追过来,才算舒了口长气。
后座上的陆泽霆捂着伤口,漆黑的凤眸眯起,望着前面开车的简倾。
简倾不敢送陆泽霆去医院,怕被人发现,只能先将他带回了家里。
还好,她因为经常去工地,磕磕碰碰难免,家里常备了紧急药箱,正好用得着。
将陆泽霆放在了沙发上,简倾看着他满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下子慌的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儿的?”
疼的满头汗珠的陆泽霆,抓住了她本就摇摇晃晃的手腕,冷声问着。
简倾被他这猛的一抓,吓的失去了思考能力,本能的说着,“因,因为我上次就在那儿遇到你的啊……”
这话刚说完。
陆泽霆抓着她颤抖的手一紧,狭眸寒光迸发。
“我从未去过,哪来的上一次?”
如果不是这次他被意外追着到那儿,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去那条街巷。
明显,她是满口谎话。
后知后觉的简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简小姐,你到底知道多少?还是说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
陆泽霆怀疑的望着她,她知道他的老巢,尽管他很小心的隐藏,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找到。
常人都注意不到他的链子,她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重要性。
如果说前两样,她通过调查,可以得知。
那么现在呢?
他都不知道今晚有人埋伏想要对付他,她又是从何得知,还能准确的知道他所藏的方位?
这一样一样,都透着古怪。
蘧然。
被怀疑的简倾将另一只手里准备消毒的棉签,砸到了他身上,杏眸湿润的瞪着他,“今天是我生日,我突然想喝奶茶,所以才出去买。结果开车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像是你进了巷子,但是一晃眼,你又不见了!”
她很快恢复理智说着,只有这么解释才解释的通。
“我本来不想回去找你的,但是……我,我拗不过我的心,所以才到处找你,怕你出事!”
“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吧?给,你看清楚,这是我的工作证,我暑假在这附近打实习工!”
“够了吗?”
“这样的解释够了吗!”
简倾说完,一把拿起工作证拍在了他身上,眼泪的委屈止不住的往下掉,
怎能不委屈?
一想到知道今个是他的劫难日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他是怎样伤她的,怎样推开她,奚落她!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有事!
陆泽霆沉默的望着掉着眼泪的她,垂头将身上散乱的棉签捡了起来,“抱歉,搅了你的生日。”
他将捡起的棉签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撑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多谢简小姐今日的救命之恩,改日有机会……定会重谢。”
陆泽霆说着,朝着门口走去。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简倾原本快要止住的眼泪,再次倾斜而下,背对着他大声问着。
讨厌到,连让她帮忙处理下伤口的时间,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吗?
背对着她的陆泽霆,缓缓闭上了染着疲倦的双眸,“被你看出来?是,我承认是挺讨厌的,讨厌你总是自以为是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个男人,如果是我喜欢的,不管再难我也会主动去追求。但若不喜欢,连看一眼……我也会觉得厌恶。”
闻言,简倾咬牙擦掉了脸颊上的泪说着,“那就别看!”
随即,她从衣架上拿下来一条丝巾,走过去踮起脚尖遮住了他的眼,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陆泽霆,算我贱!最后一次,你忍着点!”
如果再不帮他止血,他这条命怕是就废了。
简倾把他重新拉回了沙发上,泄愤似的,刺啦声撕开了他身上原本就被砍得不像样的衬衫!
又去浴室拿了毛巾出来,含着泪将他身上的伤口简单清理了下,将几处大的伤口止血包扎了好。
确定伤口都包扎好了,简倾又去衣柜里翻出那件,她特地买来准备当睡衣穿的大号t恤,给陆泽霆套了上。
随后她回了卧室,啪的声将门关了上,冲外面喊了声。
“滚!马上给我滚!”
不是不想看到她吗?
那就别看!
反正已经不欠他了!
沙发上坐着的陆泽霆,缓缓将眼上绑着的丝巾拉了下来,看了眼身上干净的t恤,又回头看向卧室紧紧关闭的门。
安静的坐了会儿,站起身离开了。
等着客厅没了动静儿,卧室的门才打开了。
简倾坐在房间门口,抱着双膝,望着客厅的沙发,眼泪流个不止。
上一世的开始,这一世的结束。
难道,真是冥冥注定的吗?
……
陆泽霆从简倾的公寓出来,也是一身狼藉的陈阳已经开着车子在路边等了。
“霆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陈阳看到陆泽霆出来,忙走了过去扶他,本来他已经开车去街巷那头接应他了,两人约好在那附近会和的。
“被人救了。”陆泽霆淡淡说了句,上了车子,回头望了眼那公寓楼,“回去后,想办法把这附近的监控录像删掉。”
“知道了。”
陈阳应了声,一边开车掉头边说着,“霆哥,你还行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那会儿情况紧急,他跟霆哥分开走的,两人约好甩掉后在街巷附近见的。
“没事,直接回酒店吧。”陆泽霆坐在后座,看了眼手上被缠绕的白色绷带,手背上还系了个蝴蝶结,“今天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陈阳思索了下,说着,“我觉得不太像是黄家的人,这黄大少爷既然败了,总是恼怒咱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倒觉得像是去年的一桩合作案。”
他们树敌太多,每次有人报复,都需要先分析,再解决。
而每次,陈阳的预感都很准。
“你是说麦爷?”
陆泽霆把玩着手背上的蝴蝶结,脸色依旧有些发白的说着。
陈阳点了点头,“应该是,今天这伙人说话不像海城的。而且我们跟麦爷交过手,这伙人的作风很像,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陆泽霆靠在后座上,扶着胸口闷咳了声,“麦爷睚眦必报,不太好甩掉,看来,这段时间我们要小心点了。”
“还有,尽快通知房爷,就说当初的承诺该兑现了。”
他每做成一件事,就势必会有一方败。
所谓成王败寇,世间规则。
心胸大点的还好,若是想不开的,便很有可能恼怒上他。
不过陆泽霆能安稳活到现在,也不全是偶然。
每做成一桩,他都会加个附加条件,若事成之后对方寻仇,必须由甲方出面解决,若做不到,则需要支付他一大笔安全费。
所以一般甲方都会想法子解决。
“是霆哥,我回去后就联系他们。对了霆哥,简副总又联系我了,说要签合同……我要怎么回?”
陈阳问着。
也不知道,霆哥有没有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