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封侯拜将 第三十五章:肥智之死(11)
肥义问廉彪道:“敢问上将军,我孙儿肥智在军营里莫名其妙死亡,作为军队的最高负责人,你当时在干嘛?”
廉彪答道:“受大王之令,在边境巡防。”
肥义又问道:“我孙儿死亡的原因,你查到了吗?”
廉彪答道:“死亡原因是吃了有毒的食物,但是究竟是他杀还是意外,有待进一步调查。”
肥义接着问道:“我孙子遇害多少天,上将军可否知道?”
廉彪答道:“公子去世至今已经一月有余。”
廉彪话音刚落,朝堂上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众臣热议鼎沸之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
等众人讨论完毕,肥义指着廉彪大声呵斥道:“廉将军,已经一个多月了,居然连我孙儿的死因都判断不出来。呵呵,是军中无人还是个个懒政?是能力问题还是作风不正?”
廉彪说道:“此案看似简单,实则扑朔迷离。我昨天晚上刚从边防归来,听了几位将军的口述,准备下一步着手……”
肥义打断了廉彪正的话并大声说道:“廉将军,你可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这是军中无人?还是个个懒政?是能力有限?还是作风不端?”
廉彪沉默了许久,没有开口说话。
(能把廉彪逼到无话可说,保守派的官员内心深处对丞相肥义更加敬佩了。)
肥义穷追不舍道:“廉将军,老夫也并非要针对你和你管辖的军队,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有个人来负责吧?总要有人出来给大王、给朝堂上的众臣、给天下的黎民百姓一个交代吧?且不论肥智是不是我孙子,就算他是一个普通农家的小孩,人命关天,他在你们军营训练期间出了事,你们军营就难逃干系。”
廉彪连连点头,像一个学生听老师上课一样聆听着肥义的教诲。
保守党的官员很多都在内心思忖:“姜还是老的辣啊!这廉彪在战场上这么英雄了得、在处理前段时间的危机时也是坚毅果敢。想不到还是敌不过肥义丞相的三寸不烂之舌啊!”
保守党官员士气大振,个个跃跃欲试准备等肥义丞相说完话之后接着数落廉彪……
赵武灵王看廉彪连连败落,并观察到朝堂两派官员此消彼长的情绪,于是当机立断示意肥礼出来解围。
肥礼与赵雍对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并走出了队列。
肥义觉察到儿子的出现,停止了数落廉彪并说道:“肥礼,你来得正好,我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你接着往下说。”
肥礼对父亲双手作揖道:“父亲,孩儿这次站出来并非数落廉彪的,而是想告诉您:杀害智儿的凶手,我已经将他绳之以法了。”
肥义喜出望外:“礼儿,快和大王、群臣还有为父说说,你是怎么找出凶手的?”
肥礼向赵武灵王行礼后说道:“肥义的这个案件十分地扑朔迷离。在邯郸郊区,一个叫斐止的村庄里,有一户农家有两兄弟,他们面和心不和。哥哥为了谋夺弟弟的财产每天观察着弟弟的行踪,企图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弟弟并嫁祸弟媳。哥哥发现弟弟每次从家里出去干农活之时总要路过不远处的一株苹果树,而且次次都会从苹果树上摘一颗果实来充饥。哥哥正好是开药材铺的,他发现了这个规律之后便加工加点制作出一种无色无味而且水洗不掉的毒药涂在苹果之上。弟弟有个习惯,那就是吃苹果会连着果皮一起吞下去,因为他觉得这样更有营养。”
肥义听到这里也产生共鸣:“我们肥家好像都有这个连皮吞肉的习惯。难不成正是因为这个习惯害死了我孙儿?”
肥礼点头道:“正是因为这个习惯害死了智儿。”
肥礼言尽于此,眼泪止不住地滴了下来……
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朝堂突然安静地出奇,仿佛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出来。
肥礼拭了拭红润眼角,重新说道:“意外总是有的,哪知道哥哥涂在苹果树上的毒苹果没有被弟弟吃下去,反而被前来采摘水果的童子军给摘去了……”
赵武灵王听完肥礼的汇报点评道:“寡人对肥智的死亡深表痛心,但是肥礼你能在儿子去世之后忍住悲痛,如此镇定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破获了这起离奇悬案,不得不让寡人为你点赞:你是我赵国的股肱之臣!是毋庸置疑的、是不可或缺的!肥礼听命。”
听到这里,肥礼跪了下来。
赵武灵王任命道:“ 司寇肥礼,屡破奇案,赏黄金万两、良田千顷,赐一等伯爵、同丞相理政。”
肥礼叩首道:“大王,臣身为司寇只是做了份内之事,大王如此厚重的赏赐,臣受之有愧啊!”
赵武灵王说道:“肥礼啊,不要谦虚了,寡人这般赏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肥礼叩谢完赵武灵王后不久,朝堂之上又有保守派人士站了出来:“启禀大王,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雍:“徐大人请讲。”
徐大人说道:“老臣想说:肥智是廉颇烫伤后才进的医务室,这点应该毋庸置疑吧?”
众人皆点了点头。
徐大人继续说道:“我们能不能进行一个合理的假设?假如肥智没有被廉颇烫伤,那么他就不会去医务室疗养,既然他不去疗养那么也就不会吃上毒苹果,更不会毒发身亡。所以廉颇在这件事上虽然不是主犯,但却是诱因。老臣耳聋昏聩,但对军营之事也是略有所闻。这廉颇在军营也是屡次犯事,先是打人被罚伍百行为考核分,后又失手烫伤肥丞相的孙儿并致其毒发身亡。这廉颇入军营短短几个月就接连犯事,屡教不改,我不知道他是秉性顽劣没教得好?还是仗着军营里面有后台为其撑腰就无法无天?”
此时革新派的姬大人也跳了出来:“徐大人,你这话倒有几分指桑骂槐在里面。你要是想针对哪个不妨直接说出来,何必用这种卑鄙的言语来冷嘲热讽呢?”
徐大人冷笑道:“既然姬大人都把话挑明了,我也不妨直说了。我就是对廉彪不满,廉彪的儿子廉颇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军营的总负责人就为非作歹、横行霸道。他是不是认为军营是他家开的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姬大人:“徐大人,据我了解,廉颇殴打乐毅之后受到了廉将军的重重的责罚:打得是皮开肉绽,多少天都不能下床。你这般污蔑廉彪将军是何居心?”
徐大人冷笑道:“做做样子,谁不会啊?苦情戏的玩意,也就能骗骗小孩子和姬大人而已啦!”
姬大人怒道:“廉颇被父亲当众责打后,几天下不来床,有法医出具的报告为证。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廉颇更是廉彪将军的独子,试问:如果不是执法严明,铁面无私,廉将军怎么舍得将自己年幼的儿子打得皮开肉绽呢?”
徐大人笑道:“这法医在廉彪手里干活,帮助他作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况且这廉颇到底是不是廉彪的儿子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古往今来,四十得子已是寥寥无几,廉将军常年征战沙场,留夫人久居家中恐是一时难以周全啊……”
说是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徐大人面前掠过并重重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徐大人摸着滚烫的脸颊指着廉彪骂道:“廉彪,你干嘛打我?”
廉颇笑道:“呵呵,你刚刚不是笑我打儿子是苦情戏吗?我刚刚和你也是苦情戏。”
徐大人怒道:“廉彪,你打我耳光的啪啪声,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你看我的脸颊被你打得红中透紫、紫里带青,你作何解释?”
廉彪摊手道:“徐大人,你没当官之前是变戏法的吧?我刚刚压根就没碰到你,啪啪声是你制造的,脸颊的红肿也是你拿染料涂上去的……”
徐大人拽着廉彪的手:“走,去找法医鉴定我这伤去。”
廉彪笑道:“徐大人,难道你就不怕法医是我的手下?”
徐大人怒道:“我们去找御医鉴定。”
廉彪依然笑着说:“难道你就不怕御医被我收买了?”
徐大人:“御医是专门给大王看病的,量你还没这个能力收买他们。”
廉彪:“既然是专门给大王治疗伤痛的,你这种腌臜小人怎么配让御医给你看?”
徐大人听完气不打一处来,他捂着胸口恶狠狠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法医虽然在军队办公,但是归司法局管理,不属于军队序列。走,咱们现在就去找法医鉴定!”
这廉彪比徐大人高两头、宽半身,徐大人费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撼动不了廉彪半分。
看着气喘吁吁的徐大人,廉彪严肃地说道:“徐大人,我儿子的伤也是法医鉴定的,你刚刚不是在朝堂上大放怀疑屁吗?这会儿怎么又开始相信法医了?像你这种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家伙一会东、一会儿西,对你有利的就是真的、对你不利的就是假的;有点奶水便叫娘、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狗东西,莫说是没打到你,就算将你打得面目全非,也是你咎由自取。”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