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撒下意识地否定了这种说法：“怎么可能呢？”
“他可是昂热啊！”
众所周知，昂热是整个人类文明历史上最伟大的屠龙者之一，这一点是公认的。
他是龙王？
简直是一个冷的冷更冷的笑话！
可问题在于……
龙王都是双生子，通常会相互影响，同时行动，这一点是常识。
1900年龙王李雾月被杀，他的兄弟哪去了？
这么一想，恺撒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路明非撸起袖子，凝视着昂热，一副蠢蠢欲动的神情：“哦？要开战了吗？”
在方焰的培养下，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名战斗狂热爱好者，成为了原定命运轨迹中那个怯懦摔小孩的反义词。
他勇气高涨，信心十足。
方焰看着因为“被诬赖”而满脸怒容的昂热，摆了摆手，悠然说道：“茶话会嘛，就是为了让大家聊天搞的活动，有什么意见分歧，随便讨论讨论，就能达成共识。”
“说起来，立了多年的人设，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故事的反转而彻底抛弃……”
“想要灭绝龙类的屠龙者本就是龙王——这样的悲剧和嘲讽，的确也很符合世界意志的恶趣味啊。”
说到这里，方焰指了指天空，漫不经心道：“它就是习惯给一个人同时安排多重身份，然后进行套路化、模式化的反转。”
方焰觉得，自己的恶趣味与其相比，简直堪称仁慈！
在原著剧情之中，昂热三度爆血后，可以用自己的血统激发七宗罪中的“暴怒”彻底苏醒。
那时的他，已彻底龙化，却并没有堕落为死侍，反而理所当然般地恢复了人形。
要知道，除了昂热之外，原书里，只有眉心沾染了夏弥心头血、宛如经历了二郎神杨戬加封仪式的楚子航才有这待遇。
方焰瞥了眼昂热：“校长啊，虽然我们都很敬爱你，但是有一点……”
“同时代的混血种们，都老得拿不动武器了。”
“您如今的战斗力却比年轻时更加强大，没有半点要老死的迹象，你真以为这是【时间零】的效果吗？”
漫长到不可思议的寿命——这也是龙王的特征之一！
方焰将火候控制的很好，没有抛出更强而有力的证据，以免直接刺激的昂热当场癫堕。
众所周知，昂热校长的血统评级是S级，言灵时间零为风王后代技能。
在《黑月之潮》的剧情中，尸守面对昂热和超级混血种源稚生，最后是被校长的血液吸引。
——显然，昂热的血统，比【皇】更为高贵。
龙族血统如果超过人类血统的比例，这个混血种就接近龙类甚于接近人类。
昂热的血对死侍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皇”，而皇级混血种已经相当于龙类中的次代种，这意味着……
昂热体内流淌的血至少是初代种级别。
而龙血的苏醒，会导致混血种逐步龙化，一旦超过50%的阀值，混血种就会变成“人之敌”。
龙王诺顿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他是纯血龙族，但在觉醒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孤儿。
而龙王们总是身份成谜，大部分都有失忆的现象。
譬如诺顿·老唐、耶梦加得·夏弥等等。
在橘政宗收集的调查资料里，昂热其实也是一个孤儿，养父母带大。
闻言，昂热瞳孔微微扩张。
他回忆起了，1900年那一天的情景……
那一日，龙王李雾月苏醒之后，昂热就断然下定决心。
——他打算牺牲自己，把自己作为诱饵。
而狮心会的伙伴也没有丝毫手软，打算把缠斗在一起的他俩同时射杀。
【两支霰弹铳发出的锥形银砂弹幕从上到下覆盖了昂热和男孩，没有任何死角。】
【任何生物都不可能逃过这样的弹幕。】
【火光之后，昂热睁开眼，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死。】
【——男孩背后张开的漆黑森然的骨翼，把他自己和昂热包裹起来，像是一个白骨的牢笼。】
是了~
昂热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察觉到那一天的不对劲。
——龙王李雾月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莫名其妙地替自己挡下了致命攻击。
凡事必有其因。
总不可能是因为李雾月其实是个男同，看到自己第一眼就陷入爱河，想要和自己谈恋爱吧？
所以，昂热悲哀地意识到……
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学员所推断出的自己的两个身份，都存在极大的可能性！
难怪……
难怪当初方焰在最巅峰、最灿烂、最辉煌的时刻，忽然销声匿迹。
真实原因，居然不是他的龙血浓度超限，即将堕落成龙族，而是他【找到了真相】，怀疑自己这个院长，才是最大的敌人，是龙族之王？
一切的一切，终于有了合乎逻辑的解释！
面对风中凌乱的昂热，方焰却是娓娓道来：“杀戮对于龙族，不单单像各类娱乐方式对于人类，也像是禅让制世袭制代议制之于人类。”
“所以……”
“诺顿创造了七宗罪。”
“黑王创造了白王，又毫不手软的杀了白王，而后悲痛欲绝，要流下几滴鳄鱼泪。”
“在我的理念中，【屠龙者】这个职业，算是人类历史长河之中相当尊贵的【隐藏职业】了，但是……”
众所周知，“但是”表转折，“但是”之后的内容，才是永远是发言的重点。
“隐藏职业也分高低贵贱。”
方焰幽幽说道：“在即将到来的新时代，【屠龙者】将被其上位职业【御龙者】所替代。”
“真正强大的人类，将会驾驭龙族，充分利用龙族的价值，与龙族和谐共生，完美共存，以绝对的暴力，遏止龙类的邪恶与毁灭天性。”
“就像人柱力之于尾兽，能理解吗？”
这样的话，倘若是之前直接说出口，恐怕昂热立刻就要热血上脑，冲过来跟他分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
昂热自己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哪有功夫反驳方焰啊？
“所以啊~”
方焰凝望着昂热，原本平和亲切的口吻，化作了侵略性极强的语调：“为了不让您多年的奋斗成为一个笑话，不让我曾敬爱的牢校长成为五条悟那样货真价实的小丑——我们要去日本！”
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大致明白其语义的昂热将牙齿咬的咔咔作响，狠狠地点了点头：“我马上安排专机，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