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道:【书里也没写这个啊,那祝卿若不是从头到尾都好好的吗?】
【不知道。】系统的声音一板一眼。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过几日上京会爆发一场瘟疫,传染的人数不胜数,女主在看见百姓的苦难后经常出门寻访医者,很幸运的碰见了一名游医,游医潜心研究,最终研发出了解除瘟疫的药方,挽救了上京的百姓。】
卫燃:【你是说,现在游医没出现,女主反倒染了瘟疫?】
【按时间线看,应该是瘟疫。】
按今日慕如归的行为来看,如果祝卿若真的死了,那她就会永远占据着慕如归心底的一块位置,他想要达到完美攻略就更加艰难。
所以,祝卿若现在一定不能死。
打定主意之后,卫燃扶起慕如归,温和道:“国师不必如此,夫人的性命更重要。”
“霍心。”
霍心往前一步,“老奴在。”
“你去将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带到宫门口,让他们随国师一同回府。”
“陛下...”
霍心话还没说出口,卫燃接着道:“还有前几天派到大臣府里的太医,都召回来,全送去国师府。”
慕如归再次深深行礼,“臣多谢陛下!”
皇命已下,霍心无奈,只得前往太医院。
慕如归看着霍心离开的身影,心底有几分躁动,“陛下,卿若尚未脱险,臣先回府了,改日再来向陛下致谢。”
卫燃扬了扬下巴,“去吧。”
慕如归闻言,迅速离开了皇帝寝殿,他现在只想赶紧带着太医回府。
他的脚步很快,不过几息,卫燃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他垂下眼,目光散乱地落在脚下的地板上,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全上京的大夫和太医都到了国师府,管家整日忙着照顾他们的饮食,再加上担心夫人的病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慕如归也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每日静静站在祝卿若门外。可就是瘦了许多,看得管家都心疼。
祝卿若不愿意接触别人,每日强撑着身体吃饭洗漱。所以大夫们大多在院子里讨论病情,隔着屏风看看她的情况,最多就是以纱覆手,诊一诊她的脉相。
起初太医们也是同那位老大夫想的一样,以为是类似肠游的病症,可治了两日,祝卿若不但没好,病情反而更重。
看着面如点漆的国师,大夫们没忍住擦拭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提着医箱迅速溜出去,和其他大夫又开始了新一轮讨论。
房中只剩慕如归和祝卿若二人,她仍然在层层纱幔中,从前只是‘三痛三红’,今日开始呕吐不止,原本就无力的四肢几乎要抬不起来。
慕如归站在屏风后,看着里面的人,他眸光沉沉,开口道:“别怕,我就在这。”
祝卿若擦去唇边污秽,听到他的话,她有些怔愣,随即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道:“国师不要在这守着了,回去歇歇吧。”
慕如归没有动。
“我就在这。”
“你别怕。”
他依然这样说。
这应该是两辈子里慕如归第一回在她面前展现如此关心她的情绪,祝卿若也不知自己心底是什么想法。
但她没有接受这片好意,“我这病恐怕是从西城染来的,国师有功夫在这看着我,不如去西城照顾一下百姓。这疫病若不加以控制,恐怕整个上京城都会陷入恐慌。”
慕如归皱起眉,“可你...”
“国师快去吧,我这不缺人。”祝卿若声音有些冷硬。
慕如归被她这突然的冷硬弄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怎么回应,只闭口不语,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以行为来表达自己的不愿。
祝卿若知他不肯,心中烦闷尤甚,但她此时仍然需要他这个国师来挽救流民,于是她忍着不耐为他解释。
“国师既然是齐国的国师,就该肩负起守护百姓的责任,而不是咳咳...而不是在我这虚度光阴,我的病不会因为你的陪伴好起来,你该把握住时间,为上京筑起一道有力的防线。”
“如今疫病恐怕已经传染了大半人,咳咳...国师该封闭西城,不让疫病继续扩散至其他区域。现在所有的大夫都在研究这病症,想来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国师要尽快把这消息传出去,以免别有用心之人趁机作乱。”
“齐国本就内乱不断,隔壁的楚国更是虎视眈眈。若人心不稳,上层官员就会有其他想法,上行下效,底层官员更会有诸多小心思。咳咳...一旦出现这种状况,齐国将乱,百姓危矣。”
“我与数千百姓相比,百姓更重要。”
慕如归心间一颤,女子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仿佛钻进他脑海,震耳欲聋般回旋在他脑中。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祝卿若说出这样的话,没有半点从前柔弱懒散的模样,就像是...
一名真正的官。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慕如归被自己吓了一跳,内心惊奇下还涌现出几分诡异的委屈。
“前日,我已经让驻城军去封闭西城了。”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祝卿若没听出来他的委屈,“国师可知七年前的上京也有过这样一场疫病?”
这跳跃的话题令慕如归没能及时反应,女子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国师当时在外游历,不知此事也情有可原。”
提及游历之事,慕如归眉头微蹙,但没有开口打断她。
“当时的疫病没有这般严重,只有数百人,只要上层官员稍加控制,再令众多大夫集结研究,定能救下那数百名百姓,让疫病不再蔓延。可国师你知道当时的驻城军是如何做的吗?”
慕如归眸光微闪,想到一种可能,就听见祝卿若略带讽刺道:“他们将身患疫病的百姓全部赶到西城,浇筑墙壁,将他们全都封死在那,没有食物,没有药材,他们只能绝望地死在那。最后被一把大火烧光了躯体,徒留满地灰烬...咳咳...”
她压抑住喉头的痒意,视线落在那纱幔后并不明显的身影上,“国师何不亲自去看看?你确定驻城军将领是去封闭西城,而非封死西城?预备让流民死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