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人信奉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宗旨,所以还想着帮她极力挽回那即将逝去的未成的婚姻。
看来她还要加一把火,让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姜念抽噎了几声,当着众人的面鞠了一躬。
“首先,今天谢谢各位明事理的大哥大姐帮我说话。如果不是你们在的话,我可能连与刘亚成对峙的勇气都没有。”
“再者,也请各位不要再劝了。昨天……他妈当着全村人的面逼我退婚。我妈……”
说到这里,姜念忍不住眼泪再次掉落,“我妈已经被气到现在还下不来炕。”
众人心疼的看着姜念,而后又一脸愤怒的看向了刘亚成。
“这是造孽啊。”
“这刘亚成忘恩负义有根可循啊。”
“早晚有报应。”
姜念继续着自已的表演:“难道为了他刘亚成赔上我爸的命还不够,还要赔上我妈的命吗?……我们家,可再也搭不起命了。更何况……”
她转头看了看姜惠,语气坚定的说道:“虽然我没有上过大学,可是也知道礼义廉耻。别人碰过的我不要,我嫌脏!”
姜惠身子一晃,看向姜念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怨毒。“堂妹,我说了我没有!我和亚成是清……”
“亚成?”姜念打断她的话,看着两个人讥讽的一笑,“叫的可真亲热!”
随后眼神落在了房间唯一的单人床上面,那床上的被子还没叠整齐,她脸上尽是嘲讽。
众人联想到两人刚刚关着房门共处一室,这凌乱的被子顿时让人想入非非起来。
如果这两个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那么再劝和就实在是欺负姜念妹子了。
此刻,众人再看向刘亚成的目光都带着嫌弃,好像看着一坨翔。
刘亚成此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有两个字在不停的响着,“完了”。
他刚来机械厂不过半年多,在厂里一直勤勤恳恳。上个星期主任还曾经暗示他,让他好好干,有希望提拔他成为技术部的小组长。
这次,全完了!
他不懂,以前的姜念不是很好拿捏吗?他说东从不敢说西的性子,怎么今天就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宋玉芬兴奋的举着手里的小册子嚷道:“算出来了,一共是二百五十元一角三分,票据共三十二张,换成钱的话大概也有五十呢。”
姜念感激的看了一眼宋玉芬,“玉芬嫂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她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宋玉芬,今天不会这么顺利。就算宋玉芬是有目的性的帮忙,她以后如果有需要也定会还她一次。
姜念拿着小册子走到脸色苍白的刘亚成面前,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和你之间今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做个了断。
你既早就没有娶我之意,我如今也无嫁你之心。这三年的付出是我个人所为,虽然没有换来你的真心,却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喂不熟的狗要懂得舍弃!”
“你……”刘亚成怒目而视,脸红脖子粗。
姜念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如今你已经大学毕业,成了机械厂的技术骨干。我只是乡下的泥腿子,每天只懂得地里刨食。咱们之间早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
这三年为了供你我连顿饱饭都没吃过。而你马上要成为城里人,以后月月有工资,欠我的钱总该要还了吧?”
她顿了顿看向刘亚成,而此刻刘亚成却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没有。
虽然他工作有半年时间,可是为了不在同事面前暴露他是乡下土包子这件事,他一向对人大方,对自已更大方。
当季的新衣服新皮鞋从来不眨眼的买,甚至鞋油都买了两种颜色。三不五时的请客吃饭,否则哪有主任的提拔。
就像姜念所说他即将成为城里人又月月挣工资,这件事让他整个人飘飘然。
可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兜里只剩下三两块钱,就连他乡下的老母亲张大美都还没得过他的济。
见他不语,姜念冷哼了一声:“这样,我提个方案出来,如果你不反对就这么办了。
票据一时间想必你也拿不出那么多,就折合成钱吧。我给你抹个零,钱票共计三百块,也不用你谢我。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各不相干。怎么样?”
沈均驰差点没笑出来,总共抹掉了一毛三分钱,还要别人谢她吗?只是,如今她竟肯这般干脆的同刘亚成断绝关系,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刘亚成再次三缄其口,倒是一旁的姜惠脸上有点小雀跃。
就见她眼眸一转,轻声开口:“堂妹,怎么说亚成也陪了你三年,何必这么绝情?三百块,实在……”
姜念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开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这绿茶也能考上大学还被刘亚成看中?
也不过是一张比农村姑娘白一点的脸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
“堂姐,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姜念觑着她说。
“什么?”姜惠警惕的回看姜念。
“你现在的身份……到底是我的堂姐,还是他刘亚成的女朋友?”姜念抛出这个问题后,就好整以暇的看好戏了。
既然姜惠非要搅和进来,那就让她当着众人的面做出选择。
“我……”姜惠脸上一僵,眼神有点慌乱。
她早就看出来刘亚成会考上大学,所以时常以请教问题为由接近他。可是两个人真的确定关系还是上个月在后河村的大榕树下那一吻定情。
可是当着这所有人的面,她怎么敢承认。“我……我自然是你的堂姐啊。”
姜念冷哼了一声,“既然是我的堂姐那又怎么说得出这话来。你说刘亚成陪了我三年,难不成他是男女支?这里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三年到底是谁付出的多。你说我绝情?堂姐我想问问你,到底是谁绝情?是我让刘亚成找我借钱然后抛弃我?还是我让他妈来我家里当着全村人面前退亲的?”
她质问的掷地有声,神情凛然,像是一个为自已而战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