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四从没动过小秦氏一根手指头，钱老二和钱老三也没有对家里人动过手。
想不到，钱老大居然是这副样子。
看到老太太痛心疾首，小秦氏宽慰:
“娘，还是等柳氏醒了再定夺吧。”
兴许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能有什么原因？
老太太倒不是护着柳氏，而是钱老大太过分了！
她想到之前钱老大对柳氏看得紧，她还以为钱老大是怕柳氏跑掉，如今看来，竟是他一逞兽欲的原因。
“通知族长，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钱大江给我找回来！”
老太太发了狠，再不整治钱老大，他怕是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老太太发了火，钱家人不敢耽搁，钱老二忙又去找族长。
而接生婆在得知了柳氏身上的伤痕全是钱老大所为后，对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清理过后柳氏的身体后，回春堂的大夫就来了。这回来的是李大夫，他对钱家的情况也清楚，上手就为柳氏诊治。
诊治过后，神情凝重。
“的确是小产症状。”
柳氏的小产得到李大夫的证实，钱家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柳氏的确怀有身孕？
可是，可是……
小秦氏代表钱家告诉李大夫:
“李大夫，柳氏的身体被丁先生诊治过……”
当时，可没说柳氏怀有身孕啊！
更因为柳氏富有凝香丸的原因，丁先生还判断柳氏不易有孕。
也是以为你这样的缘故，无论是钱老四还是钱老大，都对柳氏十分不齿。
这些日子，柳氏在钱家谨小慎微，就怕再冲撞了什么。可若是她已有身孕，便是钱老大也足以护着她。
李大夫点点头，又说:
“柳氏有孕不足一个月。”
之前丁一诊治的时候，柳氏的确没有怀孕。她是这段时间怀上的孩子。
“她使用过凝香丸，身体本就不易受孕。即便是有孕，也很难保住孩子。”
李大夫的话减轻了钱家人的负罪感，要知道，因为柳氏那不堪的过往，钱家人都视她于无物。早知道柳氏有孕，他怎样也会好好照顾柳氏。
钱家人心中的负罪感才刚刚减轻，就听到李大夫又说:
“不过，她这次小产却是因为受到惊吓、身体劳累的缘故。”
受到惊吓？
身体劳累？
若不是钱家人事先在柳氏身上发现了伤痕，他们险些怀疑李大夫是马道长派来的救兵了。
这翻言论与马道长所说如出一辙的言论，可现在的柳氏的确如此。
她整日与钱老大待在一处，也不知道钱老大怎么伤害得她，居然都不敢言语一句。
李大夫开了药，柳氏已经醒来了。
当她得知自己小产，原本还显畏缩的眼神，当即迷茫了起来。
她，她有身孕了？
柳氏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钱老大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疯，往她身上添了几道伤痕。
她再也支撑不住了，强撑着一口气跑了出去。等再次醒来，居然是她小产了。
柳氏很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皮却发生喉咙里干涩得厉害。
“老太太已经派人去抓大哥了，你身上的伤，钱家会给你个说法。”
同为女人，小秦氏怜悯柳氏的遭遇。可她不是圣母，还会将柳氏照顾得无微不至。
能够告诉柳氏这些，已经是小秦氏的仁慈。
柳氏抬起头，默默瞥了眼小秦氏，她忽而扯了扯嘴角。
“呵。”
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带着浓浓嘲讽。
就算她快没命了，她也不需要小秦氏的怜悯。
同为女人，女人更嫉妒女人。
平什么小秦氏能够得到钱老四的回心转意，而她只配得上钱老大的拳打脚踢。
她们不是都不能怀有身孕吗？
她们……有什么不同的！
“你笑什么？”小秦氏皱眉，她很不喜欢柳氏这样的目光，就好像她做错了什么，而柳氏则是受害者一方。
如果不是曲氏拆穿了柳氏和钱老大之间的关系，她差一点就被钱老四休弃了。
那时候的钱老四已经魔障了，他满脑子都是儿子，儿子。
为了柳氏能够平安生下孩子，只要柳氏再折腾一点，钱老四保准会答应和离。
无论钱老四现在表现的有多么无辜，曾经的某一刻，他有将她舍弃过。
小秦氏觉得自己已经够以德报怨的了，柳氏还对她露出这种脸色，是嫌弃她太好欺负了吗？
“我没笑你。”
柳氏仰起头，不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流出。
她好不容易当了回母亲，却在还未发现时，孩子已经没了。
她的眼泪是祭奠她的孩子，而她并不想在小秦氏面前落泪。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中的泪水，柳氏目光一转，看向小秦氏，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自嘲，那眼中全是冷漠。
“我笑我自己，看走了眼。”
之前是钱老四，现在是钱老大，柳氏遇到的男人每一个真心为她。
她冲小秦氏笑得意味不明。
“钱家没一个好人，可怜你还以为钱家会给我一个说法。可怜，太可怜了。”
她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可怜小秦氏，还是可怜她自己。
柳氏似乎还把小秦氏当作那个愿意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而选择退位让贤的小秦氏。
自从柳氏和钱老大的关系曝光之后，小秦氏便住到了城里去，就算是她回来了，柳氏也在照顾钱老大，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小秦氏说上话了。
如今好不容易说上话了，小秦氏发现柳氏还把她当作对手一般。
女人为了争宠的手段，小秦氏见得多了。以前，柳氏是钱老四的妾室，她争宠也就罢了。
而今，柳氏已经是钱老大的人了，她还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
况且，柳氏口口声声说钱家没有好人，小秦氏却把自己当做钱家人。
当着钱家人的面说钱家没有好人？
以柳氏的智商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幸运。
“你觉得钱家没有好人，却非要留下来，得了如今的结果，怪得了谁？”
小秦氏毫不客气回击，当初，她容忍柳氏，是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上。如今她才不会给自寻烦恼，还要去维护柳氏的面子。
柳氏被小秦氏说得一愣，她压根没想到小秦氏居然会回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