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这么快就有买家看上，倒也没有出乎陈默的意料。
毕竟这东西确实厉害，只要识货的，一眼就能看出它的价值所在。
陈默喝了口茶，问道：“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老掌柜摇摇头：“公子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能随意打探客人的信息，不过看样子非富即贵。”
老掌柜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着两枚聚气丹。
“这是买家给的定金。”
两枚聚气丹，若是放到市场上去卖，可以值不少银钱。
对方将这作为定金，绝对是大手笔，需要的子弹数量必然不少。
端的是一笔大买卖。
聚宝斋只需要牵线搭桥就可以坐享一成佣金，难怪就连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老掌柜也两眼放光。
“王公子，老朽问一句不该问的话，那子弹……您还有多少？”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僭越，不过陈默也能理解，老掌柜是想算算聚宝斋能赚多少钱。
手枪的子弹在系统里是最低级的存在，张珏签到三个月，想兑换多少，就能兑换多少。
但是他自然不会透露给别人。
“老掌柜，炼制法器殊为不易，这子弹威力巨大，所以耗费的时间也较长，现在我只有五十枚成品，当然，如果后期买家还有需求，我们可以再谈。”wutu.org 螃蟹小说网
无论到什么时候，饥饿营销总是最能拉动需求的办法。
老掌柜可不知道这种套路，不疑有他，目前陈默可是他的大主顾，说什么他都信。
老掌柜将装有两枚聚气丹的锦盒递给陈默：“公子，这两枚聚气丹品相不错，您可以先拿回去服用。”
陈默拒绝道：“生意还没有谈成，这东西就暂时先放在老掌柜这里吧。”
“诶，这怎么行。”老掌柜笑了起来，“公子的东西极好，不怕卖不出去，莫要和老朽客气了。”
老掌柜铁了心想要结交陈默，陈默便没有推辞，将锦盒收起。
两人约定了下次和买家见面的时间，陈默便带着青儿出了门。
“那个老掌柜好像对姑爷很好诶。”青儿一边走路，一边回头，“我们都走出这么远了，他还在摆手相送。”
陈默闻言笑了笑：“他可不是在送我，他是在等着我给他送钱，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
两人说着闲话，一路沿着渭水河畔向回走。
又路过了那个棋摊，而这一次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还传来吵闹声。
“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也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规矩讲得清楚，我们又没有强买强卖，怎么就遭报应了？他要是有骨气，就把钱赢回去！”
两人在外围听了几句，又看到棋摊对面有个小男孩低着头，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小男孩儿拿着给母亲买药的钱，自持有几分棋力，就想来搏一搏，却没想到被人套路了。
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便也觉得无趣，陈默刚想离开，却被青儿拉住。
“怎么，想帮他？”陈默笑道。
青儿摇摇头：“小姐说过，人心险恶，他早一点知道，就能少受一些苦。”
小丫头说得郑重其事，想必是对此深以为然，陈默笑道：“那你抓住我干什么。”
“嗯……小姐也说过，如果心里只想着江湖险恶，将来就会变成一个大恶人，总要给人一些温暖和希望。”
陈默知道，小丫头就是被父母遗弃，然后被安凝捡回去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更有发言权。
但是看小姑娘懵懂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些好笑：“你们家小姐还和你说过什么？”
青儿挠了挠自己的小脑瓜：“嗯……小姐说的很多，青儿太笨，只记住了几句。”
“有这么几句足够了。”
陈默揉了揉她的头发，钻进人群，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示意他站在一边，自己在棋盘前坐了下来。
棋摊老板见又有人上当，心中一喜。
类似陈默这种打扮斯文的富家公子是最好骗的，他们又好面子，给钱给的非常爽快。
“什么规矩？”陈默问道。
棋摊老板笑道：“一局十文钱，红先黑后，公子可以任选一边，如果公子赢了，返一百文。”
“成。”陈默点点头，随手拿起一颗棋子，“那我就选红棋吧。”
类似这种江湖残局，子粒位置诡异，变化多端，一步走错便会满盘皆输。
在场的有大声叫好的托，也有好心劝陈默不要上当的陌生人。
青儿站在他身后，小拳头紧紧握着，比她自己上阵杀敌还要紧张。
平日里虽然见姑爷看过棋谱，但她完全不懂这些东西，心中不免惴惴。
如果为了自己一时的善心，让姑爷出了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人坐定。
陈默执红先行，他的第一步，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他拿起自己的帅，向左边走了一步。
旁边围观的人发出惊呼。
“小公子，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
“就是，哪有这么走的，不是给别人送钱么。”
“老板，他可能是拿错了，让他悔一步吧。”
青儿虽然不懂棋，但是听旁边的人议论，大概猜到自家姑爷闹了笑话。
她心中焦急，但是陈默没动，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有些懊悔，不应该逞能的，连累了公子被人嘲笑，回去要好好反省才行。
另外一边，棋摊老板笑道：“公子，这第一步就允许你悔一步棋，但是下不为例。”
听着周围人的嘲讽之声，陈默面带微笑：“落子无悔，老板请继续吧。”
他神态从容淡定，棋摊老板看他一眼，笑容渐渐消失。
两人很快厮杀至中盘。
起初，陈默每走一步棋还要思考片刻，到了后来，便越来越得心应手。
与他相反，棋摊老板则越下越慢，额头的汗珠隐现。
随着时间推移，四周围观的人具都不说话了。
连青儿都看得出，自家姑爷好像渐渐占了上风。
又过了片刻，那棋摊老板最终投子认负。
他竟然赢了？
这是大多数看热闹的第一反应。
但其实只要会下棋的人，都能看出陈默的棋力确实不凡。
这也没办法，前一世的软件太过厉害，连那些世界冠军都只能求和，他研究过不少棋谱，对付这些“古代人”堪称降维打击。
棋摊老板是有同伙在的，但陈默穿着打扮不差，周围围观的人又有点多，棋摊老板只能老老实实拿出一百文钱，推到陈默面前。
“公子棋力甚高，小老儿自愧不如。”
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陈默笑着摆摆手。
他从钱堆里数出三十文，装进一个布袋里，拉过那个男孩的小手放在里面。
小男孩儿固执地缩回手，不肯接着。
“这钱不是白给你的。”陈默对他说道，“我看你背着柴刀，你去山上砍些柴火，太阳下山之前送到那座青山上的山门里去。”
小男孩儿抬头看了一眼陈默，手里握着钱袋，一言不发地走了。
陈默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对那棋摊老板拱了拱手：“承让。”
告别了棋摊老板，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小姑娘蹦蹦跳跳的，非常开心。
“怎么了？”见她活泼的样子，陈默问道。
“姑爷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的脸，拉得那么老长，笑死我了。”
她形容得夸张，陈默也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象棋比围棋更加流行，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象棋是从那位“修行界始祖”流传下来的。
相传，只要象棋下得好，就会有非常大的机缘。
但是千百年来，高手无数，却也没听说过哪位真正得了好处。
笑了一会儿，小姑娘问道：“姑爷，你说那个小男孩，他会去砍柴吗？”
“我也不知道。”陈默摇摇头，该做的都做了，人各有命，那个小男孩会不会走上正路，不是他该关心的事。
两人正说话，一位仆人模样的人忽然拦住了他们。
“公子，我家主人想邀请您手谈一局。”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渭水河边，柳树阴下，一老一少两人摆了棋摊正等着他。
见他望来，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对他拱了拱手。
陈默遥遥还了一礼，然后对那仆人说道：“不好意思，今日太晚了，如果有缘，改日再见吧。”
那位老者见陈默离开，有些意外，他的身份特殊，极少有人拒绝他的请求。
他刚刚打发了仆人来观摩这江湖残局，抄了棋谱过去研究，对陈默的棋路大感兴趣，于是便想和他过一过招。
不过对方不认识他，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老者身边坐着一个十几岁眉清目秀的青年，问道：“老师，那个人很厉害吗？”
老者摇摇头，似乎有些遗憾：“残局多是取巧，厉不厉害也不是一局就能看出来的，不过此人的棋路我从未见过，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棋力，殊为不易，不知是何方高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