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羡舒忍不住笑出声,没想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哥,也能注意到这种琐碎的生活小事。
莫正青看她笑,忍不住皱眉:“你笑什么,跟你说正经的呢,关于你的事,再小我都会注意到。”
“嘿嘿,知道大哥最疼我了,”莫羡舒讨好道:“大哥放心,阿随对我什么样,你也清楚。”
“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没人敢怎么我的,我和阿随每个月都会和爹联系,爹人很好,大哥放心就是。”
莫正青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没有说谎,这才点点头。
叶双风心里酸溜溜的,她算是孤儿,身边的亲人只有那几个一起带头做土匪时的弟弟们。
可那些直男糙汉,知道她跟竹素好上了,除了祝福送送农产品土特产,就啥都没多交代。
难道他们就不担心她受欺负吗?
分明同样是直男,为什么莫将军能想到,他们就想不到!
叶双风磨磨牙,吓得竹素嘴角一抽:“你怎么了?”
“突然觉得,在西北城的那些个混小子,皮有点松,得揍一顿涨涨记性。”
竹素:……
默默看了眼莫正青,差不多猜到叶双风在想什么了。
“双风,你是女将,我才是平时挨欺负的那个,跟郡主不一样啊……”
竹素无奈揉揉她的脑袋:“其实你不知道,在西北城的时候,你的弟弟们,经常关照我。”
什么他们的老大脾气不好,要多忍着点,顺着点。
当然,那些他们吐槽叶双风的话,竹素没敢说,否则那些小子还是难逃一揍。
“哦?真的?”叶双风的气顺了,原来那些小兔崽子不是没注意到,而是注意的人不是她。
这么想想也是,她和竹素跟羡羡和殷随是反过来的,这么想,那些臭小子做的还挺对。
“哼,那咱们想想,回去该给他们带什么礼物吧,京城里的东西,他们肯定新鲜!”
竹素连忙应是。
吃完饭,众人各自回家,天已经黑了。
纵然莫珺禹小朋友十分想看自家爹爹,向娘亲低声下气求原谅的笑话,可他年纪太小,精神撑不住,到时间还是睡下了。
莫羡舒交代小桃把莫珺禹带去睡觉,自己也回房去,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殷随老老实实的跪在搓衣板上。
“……我不是说让你睡书房吗,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殷随一脸委屈,望着莫羡舒的眼睛水汪汪的可怜极了:“羡羡,你不爱我了,你都不问我跪多久了,膝盖疼不疼了。”
莫羡舒别扭的别开脸:“啊这,你真跪很久啊?”
以她对殷随的了解,不应该呀。
这厮从最开始就装傻骗他,再加上他那张长在她审美少年感的脸,让她毫无防备的就掉进了他的圈套。
虽然哪怕时至今日,她仍然对这张脸没办法,所以下狠心要惩罚殷随的时候,才得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的模样。
“羡羡,我错了。”殷随见她眼神躲开,心里咯噔一下。
羡羡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看来这次是不太容易哄好了。
“我不该让珺禹涉险,他是我儿子,我也是心疼的,但我仍只顾着让珺禹出马,是当时能选择的最上策。”
赵凛之不除,后患无穷,赵凛之兵败遁逃,是擒拿下赵凛之的唯一机会。
殷随殚精竭虑推敲出赵凛之可能的逃跑路线,并在路上设障,将赵凛之驱赶到他掌握的路线上。
那之后,除了让莫珺禹涉险,还有一个办法,便是直接派人去阻击。
可如此的话,会有多少伤亡,就很难说了。
让莫珺禹出马,是清醒理智下,损失最小的选择。
“我知道,”莫羡舒淡道:“我也知道珺禹很好强,性格跟你一样,只要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他一定会同意。”
“你以为我生气的只有你让儿子犯险吗?既然你们爷俩商量好了,并且决定去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大局着想,还是珺禹自己确定要行动的事,跟我说之后,我还能阻止你们不成!”
莫羡舒很开明,会尊重孩子的意愿,这点她自觉做的很明显,可这件事,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被信任。
“额,不是,羡羡,我们只是不想你担心!”殷随呆住,连忙站起来解释,奈何跪得时间太久,一时间不太好起来。
莫羡舒越想越委屈,忍不住泪眼婆娑:“可事情结束了,我就不后怕吗?”
“对不起……”殷随老老实实的道歉,上前抱住她,这次莫羡舒没有避开。
而且不知怎么,越哭越凶,殷随很有耐心的哄着,不知不觉竟然直接在他怀里睡着了。
殷随看着她哭红的眼睑,心中一叹,分明下定决心,再也不让她伤心了的,是他做的还不够好。
他会更加努力的。
明天莫羡舒还要进宫,殷随怕她的眼睛肿了,她会不好意思去见人,让人取来冷水,连夜帮她敷眼睛。
莫羡舒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发现是殷随在她身边,又毫无芥蒂的睡了过去。
闹别扭的事已经说开了,她和殷随相处那么久,早已习惯殷随在身边,也只有在他身边,莫羡舒才会有安全感。
等清早醒来,莫羡舒看到身边的人,还习惯性的往他怀里蹭蹭。
“阿随,你继续睡,我先收拾一下,准备进宫啦。”
殷随抬手紧紧抱住她。
“阿随?”
“早点回来,不然我会想你的。”
莫羡舒噗嗤一笑:“这么舍不得我?”
“当然,最爱你了。”
莫羡舒脸颊一红,连忙起身,嗔他一眼:“又开始了,给点阳光就灿烂。”
“我走了,你好好看家!”
皇宫,皇帝让莫羡舒带着莫珺禹来,就是不想殷随好过,其实并没有什么事。
跟莫羡舒、莫珺禹寒暄聊聊天后,他要去批阅奏折,但又不想莫羡舒他们太早回去。
便借口要一起吃午膳,让莫羡舒他们留在皇宫里玩。
参与赵凛之谋反的家族,不少牵连到了后妃,也一起被发落了,故而后宫十分冷清,莫羡舒可以和莫珺禹随意到处逛,不用担心冲撞了后妃。
“娘亲,你看,前面站在柳树下的人,是不是去年过年,见过的。”
莫羡舒抬头望去,枯败的柳条下站着的人,不是赵荆义还能是谁?